第七章 菜
舞雩出门前，往房间看了眼。 房间里，两岁的弟弟玩着手机，母亲在叠被子。 舞雩张开口，却没说话。 她想跟母亲说说话，但她觉得母亲不太想。 “mama，我出门了。” 她想跟母亲说很多很多俱乐部的事情。 她背上书包。 今天是星期一，上午去俱乐部训练，下午去学校。 “舞雩。” 舞雩回头，母亲在叫她。 “好久没量身高了。”母亲看着她。 舞雩站在有刻度的等身镜前，母亲在她边上摆弄着。 “在学校没好好吃饭么？你好久不长个。” 母亲皱了皱眉。 舞雩的身形因为娇小在班级队列里总是排最前面，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张晨小学的时候叫过她小不点，豆芽菜之类的话，初中的时候倒是没说过。 她是有一点在乎的。 因为环境的影响，她觉得高一点当然更好。 她记得，上一次母亲为她量身高的时候是小学三年级。 所以她现在很开心。 镜中的少女下半身穿着白色运动鞋、浅蓝色运动短裤；上面是圆领T恤、白色毛衣外套，配上齐刘海齐耳发。 镜中的她低着头浅笑着。 “本来就很傻，笑起来更傻了。”母亲摇着头：“家里的染发剂还剩一点，用么？” 舞雩乖巧地点头。 “对了。”母亲说：“得给你买个手机才行……” 舞雩知道母亲的经济状况并不好，所以她拒绝了。 “俱乐部有电话。” 俱乐部唯一的电话在教练墨凯的办公桌上。 “墨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职业女队不招未成年，你这样是违反联赛规则……” 墨凯看了上司一眼，继续做手头的工作。 “英雄联盟什么时候有女子联赛了？”墨凯反问。 上司被噎住了。 许久后，上司说： “我跟你说过，我们的重心还是要在lpl。” “那就没有必要成立职业女队。” “大家都在搞，市场就是这样。” 上司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放心，以我的经验，这个市场撑不了多久。况且，即使成绩差，你身为教练的评价不会因此降低。” “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 上司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司走后，墨凯继续做着工作。 他的眼帘微垂。 做好该做的事么。 ‘滴’ 手机声。 墨凯看到那个名字，呼出一口气，不太情愿的接电话。 “嚯，小凯。” 那是个爽朗的声音。 也是个他不太擅长应付的人。 “小凯，见到那孩子了么，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墨凯转了下椅子，面向办公室窗户。 “被吓到了，被你吓到了，你还是老样子，光月雪。” 对面传来威胁的语气。 “哈~？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已经老了么。” “你还是老样子，过度解读别人的话，我没那个意思。”墨凯无奈地说。 光月雪一下子欢快起来。 “叙旧就留到下次，我们聊那个孩子。咋样，那孩子有没有栽培的价值。” “你是想说……” “职业选手。” 墨凯迟疑了一下。 他看了眼电脑，上面是lpl一阵选手的数据图。 “也许。” 他模棱两可的表示。 但只有他知道，这不是敷。没人可以确保一个新人一定能成为职业选手。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你再卖关子我现在就买票飞去杭州。” 墨凯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他该怎么解释。 “电子竞技的魅力就在于未知。”最后他说。 光月雪哼哼一下。 “这点我倒是认同，但是我劝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抖机灵，会被女孩子讨厌的。” 光月雪的声音提高了点，说道：“那么她现在的实力如何？” “在业余中算很强，但职业电竞和业余是两码事。” “加上她的年龄呢？”光月雪再问。 墨凯看着窗外，外面是万里晴空。 “她是天才中的天才。” “即使在男性主导的电子竞技领域中，她的天赋都能排在第一梯队。” - “开始训练赛bp了！”秦凯旋招呼大家戴上耳机。 “老规矩，先我们自己bp，第二场教练来bp。” KA第一场是蓝色方。 版本：8.2 KASMY TOP（君舞雩）:船长VS石头人 JUG（秦凯旋）：猪妹VS豹女 MID（王雁）:发条VS妖姬 AD（夏池初）：霞VS卡沙 SUP（陈怡）:洛VS露露 “真是乱来的选角。” 墨凯叹了口气。 整体来看，KA的阵容更全面也更版本，看来自己平时的教导也没有白费。 而对面SMY的选角…… 版本霞洛能放出来先不谈。 光是能选出上中野三ap，就不太像是正常职业战队能干出的事。 墨凯能感受出来，对面的教练非常难受。 一身bp策略毫无用武之地。 打个比方就是国家队篮球教练领着五个业余高中生打比赛。因此，职业女队bp策略发展到后期大多都变成选熟练的，和让对方拿不到熟练的英雄；再加上一点情报战——搞到对面玩什么英雄的情报。 八成的教练这个时候选择了开摆，这完全是侮辱他们的职业。 谈bp博弈的前提是硬实力足够，英雄池足够。职业女队这两者都还不够。就算这样，SMY还是前八的职业女队。 没什么好看的了，KA这阵容不可能输。墨凯站在舞雩身后，打算再收集一下舞雩的资料。 三十五分钟后，墨凯脸黑了。 除了君舞雩，女生们纷纷露出尴尬的表情。 “版本最强的霞洛打不过露露风女？”墨凯冷声道。 夏池初沉着脸，陈怡笑得也很勉强。 秦凯旋猫着溜到了门口：“我去上个卫生间哈……” “秦凯旋！”墨凯堵住她：“你问题最大。” “前期跟豹女比刷野，后期跟豹女比单挑，你在想什么？” “这个……我们不还是赢了么。”秦凯旋眼睛飘到一边，嘴硬。 “那是因为对面太弱，优势不进攻，被君舞雩拖到后期接管比赛。换成昨天的队伍，二十五分钟你们就输了。” 女生们沉默。 “王雁打的还可以。君舞雩你犯了六个错误，自己回去看录像。好了，下一把开始，你们仔细听我的bp思路。” GDG电子竞技俱乐部食堂 “好烦，我菜的自己都受不了了！”秦凯旋仰天哀鸣，王雁在一旁提醒她形象，男生们的目光都聚过来了。 她一把抓住舞雩的手，眼睛闪着光，说道：“小舞雩，教我教我，你这么厉害，随便传点功力给我我就能大杀四方啦。” “额……”舞雩被她双手握住，有点为难。“我下午要上课，晚上要学习，双休日我们一起玩吧。” “说好了！” - SMY战队 姜蓉蓉脸色难看。 “我6级了为什么不来上，对面上单船长压得这么凶不来抓，你们会不会玩？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有队员道歉，有队员不屑一顾。有老好人打圆场。 “也许，也许对面上路是临时请来凑数的……” 姜荣荣神色一亮，对了，KA肯定请人代打，一定是这样，女生怎么可能那么强。 - 十一点闹钟准时响起，舞雩放下没做完的作业，准时上床睡觉。 关闭女武神的时候，她留意到好友列表里，秦凯旋的id还亮着。 她打开秦凯旋的对局记录，发现她进行了二十三场对局。 从中午开始，她就一直在rank，中间没有休息过，加上早上的话，她练了整整一天了。 - KA训练室。 “一点了，回宿舍吧。”王雁收拾东西，说。 “噢噢，这局快打完了。”秦凯旋对她绽放了笑容。 “我说，你今天还没跟男朋友语音吧。” “没事没事，我跟他发过消息啦。” “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你一天最多练半天……” 王雁有点担心。 “有点受刺激了。”秦凯旋笑了笑：“看到那丫头那么小还那么努力的样子，被打击到了。” 王雁离开训练室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昏暗的训练赛里，微弱的白光照在秦凯旋的脸上。 牌子上写有KA女子战队的门，轻轻合上。 （姓名：陈怡 游戏理解：E 战场阅读：E 团队协作：D 战术执行：E 英雄池深度：E rank：一区钻2 综合评价：【6分】未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