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去
瀚海在起伏，惊涛千重，席卷高空。 在海面上，十艘航船并列，宛若一座山体在移动，轰隆隆作响，乘风破浪，驶向大海深处。 而在甲板上，除却一些昏船的魂师外，绝大部分魂师并未进入船舱中休息，倚在栏杆上，朝着远方的天宇眺望，脸上有着亢奋。 他们中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出海，见到海天一色的景色，自然都心神向往。 踏、踏、踏…… 此刻，在船舱中走出一个白发的青年，脸上笑容和煦，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正是苏夜。 在他走出后，周围有魂师望了过来，却没有一人上前来打招呼。 苏夜也不在意，在甲板上扫了两眼，刚准备收回目光，却是发现比比东也在甲板的不远处，眺望着海际。 而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名衣着朴素的男人，在与其攀谈着。 在苏夜的目光扫来后，玉小刚浑身打了颤，似乎若有所觉。 回身在看到苏夜后，立即眼眸一阵收缩，有些畏惧。 可是在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似乎为了找回面子，冷哼了一声。 看向苏夜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不屑。 在这些天，前往海神岛的路途中，他已经找其他人打听过苏夜的消息了。 根据那些人所述，这只是一个平庸之辈，在武魂殿学院中默默无名，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成为了圣女殿下的护卫。 而在知道了这些，玉小刚立即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若是一个魂师天才，对于那日的事情也就忍忍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但没想到却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魂师…… 何其可笑？ 虽然自己在魂力修行方面更加不如，但他能和自己比吗？ 他自信，终有一日在魂师修行理论上，可以登峰造极。 到时候，必然名扬天下。 因此，他的心态一下子就转变过来了，在出海后，就又凑到了比比东面前。 对上玉小刚的视线，苏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和煦，温暖。 但却让横眉冷对着的玉小刚，浑身再次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侧过头去。 不敢在与他对视。 在见玉小刚如此举动后，苏夜摇了摇头。 啧，我就这么可怕吗？ 他现在倒也没有上前去教训玉小刚一顿，践行一下自己圣女贴身护卫的职责。 反正又不是自家地里的大白菜。 只不过，如此想来他却是有些同情千寻疾了。 明明是武魂殿发现，并倾注了大量的心血，甚至是当做下一任教皇来培养。 结果却直接被玉小刚一榔头撬走。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倒也难怪，在愤怒失望的情绪下，后来千寻疾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 若是设身处地，或许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就在苏夜思索时，突然船体却是猛然间晃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撞击而来。 整艘大船差点翻过来。 不少魂师都是惊呼了一声，在突发情况下身子东倒西斜，甚至一屁股跌坐下去。 狼藉一片。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而一些训练有素的魂师，在慌乱中立马站稳了身形，自体内释放了武魂，全神戒备，朝着海水中看去。 但却是吃了一惊，只见在那浪涛中出现了一头红色的魔鲸，恐怖无比，极其巨大，是它撞在了此船上。 “海魂兽！” 立即，就有魂师叫出了声，脸色凝重。 在大海上，除却暴风雨天气外，最大的危险的估计就是海魂兽了。 这些海魂兽，长年生活在海域中，寻常魂师都不会前往猎杀，因此年限大多都很高，在加上天然在海水中的作战优势，若是相遇，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魂师来说，都无疑是一场噩梦。 幸好只有一头… 在短暂的慌乱后，不多魂师都是回过神来，脸色缓和了不少。 虽然在海魂兽很麻烦，可他们这一行有两千名魂师，还是可以轻易解决的。 除非是…… 然而，就在他们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海面却是再次剧烈的翻滚起来，汹涌澎拜，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轰！” 下一刻，狂浪倾灌而下，如流星撞击在甲板上，砸落出一个个巨大的坑陷，整艘巨船变得破破烂烂，差点支离破碎。 “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在这狂风暴雨下不少魂师没有来得及防御，或身躯直接被撕裂或被浪潮冲进海水。 短短时间内，就有几十人在这突然袭击下身死，数百人负伤，幸存下来的魂师也是心有余悸。 “畜生敢尔！” 四位封号斗罗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不对，直接从甲板上冲天而起，释放出各自的武魂，对着周围的海域发动了攻击。 铺天盖地，遮拢了大海。 “吼！” 此刻，潜藏在海水中的魂兽们，一头又一头地冒出了头，成群结队，每一头都庞大无比，恐怖至极。 朝着巨船撞了上去。 每一次撞击都让船上的魂师们，身形不稳，难以站立，如风雨中的小船，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海魂兽前仆后继，不断地撞击着十艘巨船，它们的灵智都不低，知道只要撞毁了船只，那上面的人类落入海里，就会任由它们宰割。 “杀！” 不少魂师虽然心中有惊惧，但却也知道不能放任海魂兽这样下去，否则到时候船没了，除却那四位封号斗罗外，其他人都将葬身在大海中。 因此，都在第一时间也释放出武魂，施展魂技，对着海水中的魂兽攻击。 一时间，这里成了一座血腥的战场。 厮杀的声音响彻天地，而鲜血更是染红了海面，有许多庞大的海魂兽倒下，在魂师的轰击下，成为了一摊血泥。 这场战斗极其地惨烈，许多魂师都是面色苍白，魂力消耗过度，更有甚者直接被海魂兽吞入腹中，直接身死。 但终究胜利的天平，朝着武魂殿这一方倾斜。 “死亡蛛皇！” 在甲板上，比比东也是释放出武魂，对着海魂兽们进行攻击。 身为武魂殿圣女，她没有躲避起来，反而在第一线战斗，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长裙。 有一丝妖艳。 至于玉小刚，则躲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此刻，战斗已经到了末声，伴随着一头又一头海魂兽砸落海面，许多魂师都是轻松起来。 比比东亦是松了一口气，娇躯上涌现出一股疲惫。 然而…… 就在她放松心神之际，潜藏在海水深处一头黑色的虎鲸，此刻猛然间高高跃起，张开血盆巨口，就要将她吞入腹中。 “圣女殿下！” 有不少注意到这一幕的魂师，都是惊叫了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大战到现在居然在海水中还潜藏着一头海魂兽，在此刻发动了攻击。 比比东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刚想要催动魂技，远离原地。 但下一刻，她的面色却是一片苍白。 刚刚的战斗中，她的魂力以及体力已经消耗过度，此刻连行走都困难。 根本躲避不及。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比比东脸上一片灰败，心中绝望。 她可是双生武魂的天才，却要这么死去，实在是不甘。 可是就在下一刻，在她的诧异中，自己的身躯却是被人推了出去。 她在半空中回眸望去，却见在那里出现了一名白发青年，双手还维持着将她推出去的姿势。 脸上挂出一丝浅笑。 咔嚓！ 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将整个人吞没了进去。 比比东怔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