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内廷议战
胡懈的奏折当晚就递进了北京军政堂。 在军政堂值守的军政大臣沈子集看完这封文德朝开朝以来第一场战事的奏折后，不敢怠慢，立即让几名军政章京前往各军政大臣府邸，叫他们迅速入宫觐见探讨此事。 随后，自己直奔勤政殿递牌子觐见皇帝。 沉子集在勤政殿外焦急等待，时而坐时而反复行走，想着如何应对皇帝的问答。 不到半刻时间，总管太监李福儿便出来请沈子集进殿，堆笑着问道：“中堂大人，皇上准备回宫就寝了，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沈子集并没有回答李福儿的问题，而是询问道：“皇上现在心情怎么样？” “皇上刚刚看了几个奏折，都是报喜的，今天心情不错呢。”李福儿回复道。 两人走上门前，李福儿立即闭上了嘴，默默侍立在旁。沈子集轻声报说：“臣，沉子集见驾！” 随后李福儿挑开帘子，两人一左一右进殿。 进殿后，沈子集立即感觉到暖炉带来的温暖，与殿外冷风吹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 沈子集、李福儿两人俯身叩头，沈子集请安道：“臣沈子集恭请圣安！臣夜来进殿，是有要事要报！” “平身。”陈顺秦虚抬一下手示意道，“这么晚还忙于公事，真是辛苦你了，在朕旁边坐吧。李福儿！赏碗参汤给沈中堂！” “谢皇上！”沈子集赶紧天揖谢恩。沈子集端正坐下，并抿了一口参汤，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疲劳消去不少。 “子集，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顺秦今天心情愉快，说话都欢欣不少。 此时沈子集才仔细看着皇帝，只见皇帝龙仪秀整，神色飞扬，穿着明黄色鎏金常服，头上并没有佩戴乌纱翼善冠，而是任由头发披散着，身体随意坐在炕上。 “皇上，这是宣府都指挥使胡懈上的奏折，您看看吧。”沈子集起身双手递给皇帝。 陈顺秦拿起奏折便看，越往下看脸色愈发狰狞，看到最后居然将奏折扔了出去！ 勤政殿店内宫女、太监和侍卫看到皇帝如此变脸暴怒，一下子都跪了下去，脸上直冒冷汗。沈子集也迅速离座，正对着皇帝跪下去。 沉子集进殿不久，军政大臣赢子瑜、朱正和高恭也到达勤政殿，三人在殿外告知了太监，等待觐见。 夜晚的风太大，吹的三人冷冻不得，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冷颤，于是三人在殿外讨论事情，想想是哪里发生了事情，暖暖气氛。 不久，太监便出来召三位军政大臣入殿。 三人赶忙趋步进殿，小跑着拾级上了勤政殿丹埠，正准备挑帘进殿时，听到殿内传来“嘭”一声，似乎殿内扔了什么，三人面面相觑，鼓起勇气报说：“臣，赢子瑜、朱正、高恭见驾！” 随后挑帘而入。三人进殿后也不管周边跪着的太监、宫女们，直趋到沈子集旁边，纷纷跪了下去。 “臣等恭请圣安，请皇上龙颜息怒。”三人叩头请安道。 “朕现在很生气！你们看看这奏折就知道了！”陈顺秦指的被扔在地下的奏折道。 高恭爬着过去捡起奏折，看完后只冒冷汗，然后传给赢子瑜、朱正观阅。 陈顺秦待三人看完后，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不少，缓缓说道：“朕生气并不是因为要与北赵开战，而是北赵这极其挑衅的行为！带着人跑到朕的地盘，一声不吭就开始宣读他皇帝的旨意，美名其曰说着我要打你梁国，要么投降要么就好好准备，给你充足时间。似乎他们北赵已是胜券在握！众爱卿，你们怎么看待这事情呢！主动出击还是防守？” 见皇帝心情缓和不少，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沈子集不慌不忙说道：“北赵确实是欺人太甚，我们肯定是要迎战的。只不过现在乌思藏虎视眈眈盯着我国西南部，加上还要防备吐鲁番、女真和交耻，如果我国出动出击，可能会分身无术。” 沈子集是为相几十年的人了，城府极深，在没有了解皇帝的想法前，绝不轻易站队，只说了个中肯的对策。 陈顺秦听完后默不作声，将目光投向赢子瑜，赢子瑜随及说道：“皇上，我朝虽然平稳发展十二年，民康物阜，兵强马壮，完全可以打下这一战，但是北赵同样已不是以前的北赵了。他们虽然还叫北赵，但是北赵皇室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昏腐的皇室了。林武八年，北赵内战，蒙承汗杀掉北赵第二任皇帝光启，一统蒙古，随后历经十九年的和平发展，并向西扩张，实力不容小觑啊。” 朱正非常认同赢子瑜的观点，等他说完后，朱正补充道：“蒙古骑兵名震天下。在华夏被北赵统治的黑暗时期，北赵的军队骑兵占比不多，步兵占大多数，毕竟步兵在地形复杂的地方是占优的。而如今北赵重返蒙古，从胡懈写的奏折上看似乎是骑兵占了多数。如果我国主动出击，我军在地形平坦的草原上和北赵厮杀，是不占优势的。” 陈顺秦听了三人的意见，似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于是把目光看向高恭。 高恭对北赵并不了解，只能附和道：“臣的意见和三位中堂相同。” 陈顺秦见四人都不赞成主动出击，心里有些不悦，便想转移话题，见众人还在跪着，吩咐道：“众爱卿请起吧，都坐着聊。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每天都忙着处理朝政、接见外官，身体肯定熬不住嘛。北赵说的秋季入关，现在也还早呢！李福儿，赶紧给诸位中堂上参汤！” 众人听着皇帝这温声细语，句句都带着对关切，感觉到十分温暖、感动。 五人聊到亥时，陈顺秦见时间已晚了，便放众人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