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号 大问号
梁军缓缓停止了前进,静立着等待下一个命令。【】▲∴ 随许梁一同出征的邢中山纵马奔回许梁身边,惊疑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许梁指着前方道:“我军到了什么地方?” 邢中山道:“我军已经进入凤翔府境内,前方不足五里便是五丈原了。” 许梁心中一动,目光落到远处群山之中,忽然幽幽地问邢中山道:“当年诸葛孔明五次北伐而未果,最后得病逝世的地方,可正是五丈原?” 邢中山闻言一愣,不明白许梁为何有如何一问。邢中山捕头出身,四书五经没读过几本,但三国的事故倒听人说过不少,本身也极为津津乐道,对于其中的典故知之甚详。遂点头说道:“是五丈原。” 又奇怪地问道:“大人好端端的为何这样问?” 许梁没有立马回答邢中山,慨叹道:“五丈原,大凶之地,于我军不吉利啊。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全军撤回平凉。” “啊?”邢中山惊讶地抬头,茫然道:“大人,过了五丈原,前方便是汉中府境地了。戴将军正在虎头关里等着与咱们汇合啊?” 许梁突然沉下脸来,训斥道:“本官说话,你没听明白吗?汉中府不打了,回去!” 邢中山又是一愣,他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肯定是出了某种极为重大的变故,否则许梁不会如此失态。 他刚要问许梁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见许梁一脸怨毒之色,几乎是咬着牙根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一句话:“传令平凉游击将军戴风。将军权移交给先锋官罗汝才,着令他即刻返回平凉。” “诶。”邢中山不敢多问,领了命令后。想了想,又迟疑着说道:“大人,戴将军决意打踏平汉中府,若是戴将军接到命令后,执意不返回怎么办?” 许梁冷冷地看了邢中山一眼,从怀里掏出梁军帅印,扔给一旁的青衣卫校尉,沉声道:“你带着本官的帅印前去,若是戴风胆敢不遵将令。那就把他绑回平凉城里来!” 青衣校尉听了,暗自凛然,双手接过帅印,点齐了一队侍卫,翻身上马,直奔虎头关而去。 三万梁军,即刻回围平凉。 邢中山忐忑不安地跟在许梁的马车后边,对于许梁如此大的反应感到十分意外。梁军帅印,邢中山也有一枚。不过许梁手中的是正印,而邢中山掌握的,是副印。 帅印一出,如许梁亲临。 邢中山记得。自梁军帅印诞生之日起,虽说帅印非比寻常,权势极大。但也仅是在梁军军规里面说说,从来就没有发挥过作用。 现在。许梁居然连梁军帅印都搬出来了,可见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 回平凉的途中。许梁的脸色沉阴似水。邢中山小心地陪着,不敢多打听多询问。三万梁军将士,也从两位梁军主帅的情绪中感到紧迫和压力,全军回归的速度加快了近一倍。 大军自平凉赶到五丈原用了四天时间,而自五丈原返回平凉,却只用了两天半时间。 回到平凉城北边的许府里,平凉同知陆一发,推官黄道周和铁头等人早已等候在议事厅里面。 众人落座之后,邢中山终于问出一回归途中一种上忍得异常辛苦的问题:“诸位大人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梁朝黄道周点头说道:“道周,你给大家伙说一说。” 黄道周点点头,左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磕着茶几,道:“有一件喜事,圣上有感于平凉游击将军戴风老成持重,解围虎头关有功,决定升戴将军为正三品副总兵。皇恩浩荡,梁军上下与有荣焉。” 黄道周干巴巴地说着,说是与有荣焉,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比笑意。 邢中山不是傻子,初听这事件对梁军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然而见着厅内诸人阴沉着的脸色,邢中山便知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黄道周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还有一件喜事,圣上称赞许大人识人有功,特赏银两千两!” 然后,黄道周收了话头,捧着茶几个的热茶细细地品着。 “没了?”邢中山问道。 “没了。”黄道周道。 邢中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不是说许梁要接任平凉知府的吗?怎么最后来个赏银两千银,便没下文了! 许梁接任平凉知府,朝庭正二品大员,三边总督在许梁面前拍了胸打了包票的,其可靠程度就差斩鸡头,对着关公像起誓言了。 如此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也能说黄就黄了!难怪许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议事厅里诸人气愤填慵。 “这,这算怎么回事?”邢中山挥舞着拳头,大叫道:“朝庭还要不要脸,崇祯还要不要脸?亲口答应事情,说变就变!”
陆同知小声地道:“邢将军,同意许大人接任平凉知府的事,是三边总督武大人答应的,朝庭和皇上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邢中山瞪直了眼睛,盯着陆一发,叫道:“三边总督武之望是不是朝庭的人?他是整个西北最大的官,连他说的都不能算?” 陆同知尴尬地咳嗽。 黄道周沉重地点头道:“有功而不赏,有过而不罚,非为君之道。圣上此举,过了。” 陆同知骇得脸色大变,急急叫道:“黄大人,慎言,慎言!” 黄道周横了陆同知一眼,肃然叫道:“本官敬的是朝庭的纲常法度,而不是个不辩是非,颠倒黑白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君王!” 陆同知不由得愕然地看着黄道周,看来一向站在朝庭这一头的黄道周也开始对朝庭不满意了。 许梁朝诸人摆摆手,道:“事已至此,诸位稍安勿燥。黄大人,那笔封赏的两千两银子什么时候能够送到平凉府里来?” “这个……从京师到地方,中间要过许多道手,没个一两个月,银子是到不了的。“黄道周道。 许梁道:“你给我一天三次地催着朝庭,要他们将赏银尽快发下来。本官急等钱买酒喝!” “散了吧。”许梁道,说罢便转身朝后院走去,从许梁离去时那重重的踩踢地面的声音上听,许梁应当特别生气。 议事厅里几位官员相互看着,感叹一声,沉默着离去。 黄道周却没有走,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向许梁禀报。出了议事厅,黄道周打听到许梁去有书房,便轻手轻脚地赶去许梁的书房,尚未进门,便听得屋里一阵东西摔倒,摔裂的声音。 黄道周心中一震,在屋外小心地等了会,待屋内的砸东西的响动轻了些,黄道周才小心地推门进去。 屋内已经没有整齐的物件了,砸得满屋子都是,茶杯茶壶碎得散向各处。许梁站到桌前,正用自制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