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艰苦一战

    早上六点，徐谦照常醒来。朝霞满天，晨曦柔美，可惜充斥在鼻子里的，是李小波的脚臭、汗臭，异常清晰。

    刚毕业时，李小波在恒信科技附近和同事租房子。手里有点钱后，为了做庶民之眼，李小波便搬出来自己住。

    现在住的房子，已经是李小波换过的第四处房子，越换越远，越换越破。徐谦十分鄙夷，李小波却说，他是在深入人民群众，体会人间疾苦。

    打开手机，徐谦发现凌晨一点时，李寒发了一条微信：

    “苦寻不见，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真让人烦！

    决定保留男友资格，观察一天！

    知错不改，叫你一辈子小谦谦！”

    凌晨三点时，李寒又发了一条微信：“原谅你了，周日记得去看房！”

    凌晨五点时，李寒再发一条微信：“加油，打得东瀛人满地找牙，自己不要受伤。”

    最后一条微信跟着一串拥抱的图标，让徐谦心情复杂。也许是自己小心眼，误会了李寒，这样的美女，怎么可能没人去追？

    徐谦回了一条微信：“我很好，放心吧，揍完东瀛人，给你打电话。”

    李寒没有回，估计还没睡醒，徐谦叹了口气，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徐谦不知道的是，李寒并没有睡觉。昨晚回到家，李寒就被mama吴兰拉过去问话，吃了亏的曹成竟然打电话告状！

    熬了个通宵，吴兰一直苦劝，劝李寒放弃徐谦，多给曹成机会。

    李寒则细数曹成二十年来的种种丑事，说来说去，就是看不上他。

    “你看不上曹成，妈早就知道。我问你，你又看上了徐谦哪一点？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挺大个子不去找工作，每天只知道打拳。”

    李寒抱着吴兰的胳膊：“妈，听说你跟我爸在一起时，他也什么都没有，你看上我爸哪点了？”

    “徐谦怎能跟你爸比？你爸是名牌大学毕业，虽然当时没参加工作，手里的机会一大把！”

    “妈，我看人特准，徐谦是个可以依赖的好男人。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李寒停了下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原因？快说，别卖关子！”

    “他长得帅、身体棒，有大把时间陪我。我才不找一个我爸那样的人，每天忙得不着家！”

    一句话说到吴兰的伤心处：“算了算了，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你别后悔就行。最后一个条件，没有房子不能结婚，这个没商量！”

    “妈，您的女婿也要自己买房？”李寒撒起娇来。

    “有本事让你爸给你买，看看这个老顽固帮不帮你！”吴兰心里有气，趁机抱怨起来。

    “哈哈，我的亲娘，周日我们就去看房子。这几天，徐谦打了三个东瀛人，赢了一百五十万华夏币，捐了五十万，还有一百万，加上之前的一百万，足够交首付了。”

    吴兰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李寒得意地笑起来：“当然是真的，今天还有一场，打赢了再收五十万！”

    “那么多钱？”吴兰感慨起来：“现在让你弟弟去练拳，还来得及吗……”

    被李寒夸成花的徐谦，此时正在小区里慢跑。十几圈后，身体微微见汗，徐谦买了早饭上楼。

    李小波还在睡觉，昨晚他熬到很晚，混在一堆回帖里，用小号煽风点火，怒骂山川父子见色忘义、禽兽不如。

    喊了几次，没把李小波叫起来，徐谦抡起枕头，砸了下去：“快起，炸号了！”

    李小波“噌”地一下坐起来：“凭什么炸号？谁敢炸我的号？我饶不了他！”

    “快起床，跟我去北郊。”

    李小波摸过手机，急忙点开微博，发现庶民之眼的账号还在，长出一口气：“徐谦，你丫大早上就吓唬人！看看，我的粉丝数突破了一千二百万。”

    徐谦转身出门：“我在楼下等你，半个小时后出发，爱去不去！”

    “等我！”李小波像是上了弦一样，动作飞快。二十分钟后，李小波背着相机下楼，嘴里叼着半个包子，跑得满头大汗。

    “怎么过去？”

    “共享单车！”

    “我靠，你去和东瀛人决斗，不能拉风一点吗？就骑共享单车过去？”李小波埋怨起来。

    “你骑共享单车，我跑步过去，到了那里，身体正好活动开。”五分钟后，两兄弟出发赶往北郊，徐谦跑步，李小波骑车，去赴和冈山春树的最后一战。

    屹立大厦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头戴一顶大帽子，戴着墨镜和口罩，坐在会客沙发上，像是在等人。

    周六休息，屹立大厦进出的人不多，此人极为显眼。几名保安死死盯住他，担心他出手捣乱。

    早上九点，一身休闲装的陈俨准时走进屹立大厦。那人忽然起身，快步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陈总，徐谦让我跟你说一件事。”

    黑龙为首的几名保安冲上来，挡在陈俨身前。黑龙怒吼一声：“给我站住！再往前走，我废了你！”

    陈俨摆了摆手，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走吧，跟我上楼！”

    没去办公室，两人坐电梯直上顶楼。宽大的练功房里，陈俨轻喝一声：“山川俊辅，你大早上跑来找我，还冒用徐谦的名义，安得什么心？”

    山川俊辅一挺胸膛：“弄成这个样子，还是瞒不过你，蒙面女神，你的眼光很毒！下午我就会离开华夏，临走之前，我要跟你打一场！”

    陈俨一口拒绝：“我忙着布局割三明娱乐的rou，没空跟你打。另外，我不是什么蒙面女神，你找错人了。”

    山川俊辅摘掉帽子、墨镜、口罩：“我这次来华夏，就是要和你打一场！你的底细，我早就查清楚了。蒙面女神，敢不敢赌一场？”

    陈俨摇了摇头：“没兴趣，你在华夏干了傻事，回到东瀛后，说不定会被逐出家门。一个浪荡公子哥，有什么资格跟我赌？”

    “我手里有屹立集团偷税漏税材料，你不打，我就发给连海税务局和华夏税务总局。”

    陈俨微微一笑：“随便你，该怎么罚怎么罚，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举双手赞同。山川俊辅，多谢你不远千里来到华夏，监督屹立集团的纳税情况。”

    “陈俨，你要想清楚，那可不是小数目！我算过，补税加罚款，至少十亿华夏币。”

    “没问题，我做空三明娱乐，挣了十几亿，足够补税。况且，说不定你算错了，用不了交那么多钱。”陈俨不为所动。

    几天来，三明娱乐被疯狂做空，家族因此损失巨大。山川俊辅万万没想到，面前的陈俨就是其中之一，说不定还是主力。

    “陈俨，我既然来了，不打不行！戴上那幅面具，我要亲手击败你，看着蒙面女王在我面前跪地求饶！”

    陈俨脸色阴沉：“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我和你赌了，就赌徐谦和你们的最后一战！”

    连海北郊甲13号，徐谦在前，李小波在后，昂首挺胸走进院中。

    这是一座巨大的宅院，雕梁画栋，鱼池假山，垂柳婆娑，花香扑鼻，颇有几分古风。东瀛中年人走在前面领路，三人穿过三重院子，来到一座露天训练场上。

    没有拳台，没有八角笼，只有一名瘦削的年轻人站在训练场中央，目光冰冷地盯着徐谦。

    徐谦甩掉上衣，戴上拳套，大步向前：“冈山春树？”

    “闪电徐谦？”

    徐谦爆喝一声：“开战！”

    无愧闪电之名，徐谦猛地向前跨了三步，挥拳猛击。冈山春树身形一动，飞起一脚狠蹬过来。这一脚极为凌厉，徐谦侧身躲过，一拳打空。

    以此开始，两人在训练场上，恶斗起来。徐谦迅速落入下风，冈山春树的拳法、脚法浑然一体，速度极快，短短几个回合，一脚横扫，正中徐谦肩膀。

    巨大的力量袭来，徐谦被硬生生踢出五步，肩膀一阵剧痛。深吸一口气，凭借更快的速度，徐谦躲过一连串猛攻。

    李小波大叫起来：“徐谦，小心！”

    冈山春树双拳在前，步步紧逼，徐谦在宽阔的场地里左躲右闪，寻找着反杀的机会。

    中年东瀛人张狂大笑：“徐谦，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一味逃命，有种和冈山春树对拳！”

    徐谦渐渐冷静下来，冈山春树力量和自己所差无几，搏击技巧远在自己之上。自己所能依仗的，就是远超常人的体力。

    打定主意，脚下加紧，徐谦围着冈山春树打转，抽冷子点刺一拳，遇到反击就急速后退。开局不利的情况下，凭借着徐谦近乎无赖的打法，两人僵持起来。

    缠斗了足有二十分钟，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体力下降的冈山春树渐渐失去了耐心，怒吼一声，向前突进，急于求战之下，露出一丝破绽。

    徐谦双脚用力，像一张拉满的弓瞬间弹出，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冈山春树防守的拳头上。

    “砰”的一声，冈山春树的拳头招架不住，被巨大的力量挟裹着，砸在自己脸上。这一拳，徐谦打出了练拳以来的最大力量。

    一拳得手，徐谦不等冈山春树反击，猛地后退，再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冈山春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甩了甩头：“再来！”

    片刻之后，渐渐落于下风的冈山春树再次冒进，一脚横扫，直奔徐谦太阳xue。出乎所有人意料，徐谦这次不退反进，闪电向前，拉近两人距离，挥拳狠砸过去。

    冈山春树的腿扫中徐谦的腰，徐谦击出的拳头被带偏，狠狠砸在冈山春树肩膀上。两人各有损伤，徐谦横飞出去，冈山春树被一拳击退。

    这次正面碰撞引燃了最后的能量，两人不约而同地嘶吼向前，开始近身对攻。徐谦凭借速度，躲开要害部位，疯狂与冈山春树换拳。

    狗子大叫起来：“大哥，打死他，跟我比扛揍，他还差得远！”

    事实证明，狗子说得对，徐谦的抗击打能力超强。与冈山春树换了三拳，徐谦眼前发花，脸上一片红肿，攻势依然犀利。

    冈山春树则吃了大亏，被徐谦一拳打裂眉骨，眼前一片血红。没等他回过神来，徐谦又一拳砸来，正中冈山春树的脖子。

    一个踉跄，冈山春树几乎摔倒在地。

    徐谦趁势追击，在绝境之下，冈山春树发出狼嚎般的吼声，右腿忽然高抬，狠踢徐谦面门。这一招又快又狠，吓得李小波大叫起来。

    徐谦的速度不可思议地再次加快，身形如电，一下子将冈山春树的腿托到肩膀上。徐谦怒吼一声：“给我去死！”用尽全力一推，冈山春树狠狠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冈山春树后背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挣扎几下，无法起身。

    徐谦扑到冈山春树身旁，挥拳猛打，一拳砸断鼻梁骨，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

    “我认输！我认输！”冈山春树的求饶声响起。这位东瀛搏击界的后起之秀，面对逆转翻盘、凶狠补刀的徐谦，竟然秒怂！

    徐谦挺直腰杆，竭力稳住摇晃的身体：“管你是什么树！到连海来撒野，我徐谦也要把你打成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