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解释

    确认了后面没有人跟踪以后，格罗利关上了房间的大门，来到了位于最里面的嘉希雅的房间。他坐在了椅子上，对坐在床上的二人说道：

    “首先，要从神卫的由来讲起。我之前的三代神卫都是女神大人从我的世界里召唤过来的动物灵魂，它们会与神匠签订伙伴契约，并获得更强大的新身躯。”

    “嗯，我父亲的神卫——潘达叔叔，就是一只来自异世界的黑白相间的熊。它虽然整天都在吃水果啃干果，但它的力量远比一般的魔兽要强大。”

    “额，原来你父亲的神卫是熊猫啊！咳咳！说回正题。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一名普通的教师。那天晚上，我看到自己班上的好学生被一群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堵住了，就忍不住出手帮助了他。结果那群家伙带了刀，把我给捅死了。所以，我其实是因为一场无聊至极的打架而死亡，然后才来到了这里。”

    “啊？为什么没有人制止他们？”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要不是我运气不好被捅到了要害，我也不会死的。虽然我死亡的原因说出来并不丢人，但我其实并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还有这么多未完成的心愿就死了，不甘心自己死在了这种只知道使用暴力的人手里！”

    “所以我遇到追兵的时候，没有犹豫就下了杀手。在我看来，这群有了一点力量，就对自己的母神动手的人还不如禽兽！可我也知道，那几名士兵并不了解高层的计划，只是在遵守长官的命令罢了。我试着安慰自己，我们的战斗只是尽到各自的职责罢了；但越是思考，我越是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怒火。”

    “我为他们因为某些人令人不齿的目的而送命感到愤怒，也为自己实力不足，只能杀了他们感到愤怒。那群利欲熏心、胆大包天的人如果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被他们裹挟着、欺骗着去送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训练和帮助嘉希雅淬炼rou体，我也不可能在你身上把这股愤怒发泄出来，因此我一直在压抑自己。遇到了这些令人作呕的家伙，机会难得，我自然要狠狠地出一口气。”

    “没想到你心里这么压抑啊，真不好意思，我都没看出来。对了，刚刚就想问了，你能联系到女神大人吗？”

    格罗利并没有选择告诉凡妮莎全部真相，他隐瞒了女神的一缕意识在附在自己身上这一事实：

    “可以，女神大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和嘉希雅。”

    凡妮莎一激灵，站了起来，对着二人单膝跪地，低下了头，双手手指交叉置于胸前，用虔诚的语气说道：

    “女神大人，您虔诚的信徒凡妮莎向你致以最崇高的问候！”

    “好了，凡妮莎。女神大人说她收到你虔诚的问候了，让你不用这么拘束。”

    凡妮莎站起身，脸上带着克制不住的笑意：

    “真的吗！我还没见过女神大人呢，嘿嘿！等一下我要和哥哥炫耀一下这件事！”

    “抱歉，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和别人说。等女神大人恢复了力量你再去炫耀也不迟。”

    凡妮莎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她控制住自己的微笑，问道：

    “好吧，那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马丁枢机主教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格罗利往后仰，把后背贴在了椅子上，毫不在乎地说道：

    “嘉希雅的头部淬炼还需要五个多月，我们暂时不会离开教国。只要教宗陛下能和大军一起回来，那我们就不怕这些家伙。所以我们打算按照原计划，等嘉希雅进入了二阶以后就直接去纳西公国。一方面制作帮助女神恢复力量的道具，另一方面，我要在那里寻找晋升三阶的机会。”

    凡妮莎惊讶地看向嘉希雅：

    “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完成头部淬炼吗？这也太快了吧！嘉希雅你真是个天才！”

    “都是老师的功劳。”

    “教宗陛下他们的指导，和你自己的努力也很重要。这也是女神大人召唤我过来的用意，现在形势不安稳，你不能再像你的先辈一样那么自由了，你要快速地成长起来。”

    三人聊了一会天，凡妮莎提出要去找哥哥商量一下周边守卫的安排，便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在前往用于淬炼的密室的路上，嘉希雅神情低落，用自责的语气对前面的格罗利说道：

    “对不起，老师。明明您所做的都是为了女神大人和我，我却不能理解您，全心全意地信任您、支持您。以后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质疑您了！”

    格罗利停下脚步，回过头，轻轻地抚摸着嘉希雅的头顶，面带苦笑地说道：

    “没关系，嘉希雅。其实我很高兴，你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以后，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在坚持自我这一点上，我比不过你——我很快就适应了使用武力来伤害别人这件事，甚至对杀死别人都没有太多的抗拒感。”

    “我相信老师，您一定不会滥用自己的力量的！”

    “谢谢你，嘉希雅。你的基础理论学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学完魔力的种类和特性，还有调动体内魔力的技巧，准备接触魔力的外放了。”

    “很好，再给我一段时间学习，我就有能力帮你讲解这部分的知识了。抱歉啊，嘉希雅，虽然我是你的老师，但我自己也需要重头开始了解魔力的知识，没什么能教你的。”

    “没事的，老师。您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我相信您一定能带我在魔力修炼的道路上走得更快更远！”

    虽然已经感叹过很多次了，但是格罗利还是忍不住再次想到，多么好的孩子啊！在这个年纪，她应该尽情地享受生活，享受父母的疼爱；她不该在这个年纪就承受丧失父母的痛苦，更不该被那群混蛋抓起来囚禁虐待。哈特王国的债，他一定会讨回来的。

    .......

    比斗完成后，拉西斯和部下一起回到审判骑士团的总部后，又孤身一人往不远处的审判大教堂。来到了大教堂的主厅以后，他准备向自己的上司——托勒密枢机主教——汇报他所了解到的情况。

    “贵安，托勒密枢机主教阁下。”

    “嗯。拉西斯，你觉得那位神卫阁下怎么样？”

    “回禀阁下。安比尔太大意了，并没有逼出他的全力就输了，比斗结束得太快。我只能看出那位神卫的魔力强度非常高，远远超过我，二阶之内恐怕难有敌手，并且cao控水平也不弱；他的rou体力量也比安比尔更强大，能让安比尔挣脱不了他的限制。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掌握多少法术，也看不出他拥有强大的近战技巧。”

    “嗯。想必他现在的力量不是自己脚踏实地获得的，而是通过某种特殊方法得到的。他的品性呢？”

    “还算有点胆色，没有躲到大地骑士团背后。他主动和安比尔提出要比斗，并在赢得比斗后，一招就重伤了一位出言不逊的骑士。”

    “呵，不错。懦夫绝无可能完成复苏女神的伟大使命！”

    “那阁下，我们要给他一些帮助吗？”

    “拉西斯，是在教国的这些日子让你的心变软了吗！不准出手，就用安比尔来当他的磨刀石吧，让他为女神大人和教国做点贡献。”

    “是，阁下。另外，我还想向您汇报一件重要的事。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些见习骑士正鬼鬼祟祟地在中央大教堂周边走动。我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邪恶的气息，就把他们抓了回来，交给了我的部下审讯。”

    他顿了顿，用凝重的语气说道：

    “阁下，我认为，这件事很可能和远征军有关。”

    “哼，该死的邪神！被封印了也不安分。去告诉胡夫大主教，调查一下还留在教国的远征军成员，和他们接触过的人也不要放过！我来写信将此事告知教宗陛下，出征哈特王国的军队一定也有人被侵蚀了。”

    “遵命，阁下！”

    拉西斯离开了主厅，找到了正在处理事务的胡夫紫衣大主教，向他讲述了自己的发现，并传达了枢机主教的命令。没过多久，审判骑士们蜂拥而出，在教国掀起了阵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