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未来的诅咒
阳光再一次唤醒沉寂了许久的山脉，清冷的气息随之弥散开来，这一刻，是最安静的时间段了。 黑夜与白昼交替，梦境与现实呼应。 景区门口的道路旁，虎澄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他微眯双眼，遥望着缓缓腾空的艳红，严肃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笑容。 “是时候该回去了。” 兀自说了一句，随着脑海里浮现出家中的景象，那道孤单的身影缓缓淡化，就像是从来都未曾出现一般，消失在原来的地方。 再次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已经没有了任何陌生的感觉，这里，是他居住多年的房间，也是在得知希望崖之前呆过最久的地方。 “要想把她剩下的意识从流动的时间里寻找回来，还需要不短的过程，不过倒是可以预见结果了。” “确实没有想到，真的能够掌握这两种不同的诅咒，直到真正接触了这些东西后，才能理解所谓的恐怖。” “不过目前为止，两种意识杂糅成的我意志诡异的强，诅咒的负面影响将被削减到最小。” “嗯？” 沉思之中的虎澄回过神来，他看着脚下莫名出现的一张纸条，微微皱了下眉，就在那东西上面，歪歪斜斜的笔画构成了三个令人疑惑的汉字。 “请回头。” 骤然，新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就在他的身后，在他按照纸上的字回头的时候看到的。 鲜红的嘴唇勾勒出一道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苍白的脸上是几近完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秀气的柳眉，轻拢的双眸，除却不太正常的肤色以外，几乎找寻不到任何瑕疵。 纤细的手指摸过脖颈。 这一刻，虎澄只感觉有种寒气径直涌入体内，他的意识在陷入沉寂，又有种怪异的力量从体内涌出，与那冷意相互制衡。 “敲门的人......还有，那张纸条？” 疑惑出现，但仅保持了一刹。 因为预知到的未来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做出应对，很有可能遭到对方的攻击。 身体里囚禁的诅咒随着控制涌出，一道道诡异的黑色丝线即刻从脚下蔓延开来，大部分出现在背后，依照着记忆之中的位置探知到了一个类人的存在。 “就是这东西吗？” 仿佛带着锋利的尖刺，一条条诅咒不分先后地刺入那东西体内，随着逐渐深入，越来越强烈的滞塞感在脑中蔓延开来。 “呵，呵，呵。” 粗重的喘息声出现且愈加焦急。 此时，虎澄才得以扭过头，令记忆中的一幕在眼前重现，只是这一次，被控制住的不再是他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与常人不同的怪物。 “它似乎......没有实体？” 虽然能够看到对方的躯体在颤抖，眼睑颤动，似乎立即就要睁开，但虎澄却丝毫没有紧张，反倒平静地打量起对方。 “过去的我曾经以为这家伙来自希望崖，因为它留下纸条告知了希望崖的危险也在去到过希望崖后出现。” “可，现在显而易见，它来自于其他的诅咒。” “不过......那诅咒为什么会盯上我？” 黑色的线内出现多段流体，向着虎澄体内灌输而去，这是诅咒的本质，一种难以理解的古怪能量。 而随着这过程的延续，原本还能看出形态的怪物竟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着，直到变成暗淡的烟尘飘落。 与此同时，那些属于虎澄自己的诅咒尽皆散在地面，向后蜿蜒，没入他的脚下。 “不是诅咒的源头。” “只是这东西的能力......” 虎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经过方才的汲取，他也获得了那陌生诅咒的一小部分能力，并且增加了自身体内的诅咒总量。 “也是实现愿望？” “不，不对，与其说是实现愿望改变未来，不如说这段诅咒本来就是存在于未来的东西，它与我，并不存在于相同的时间里......” “还会有这样的诅咒存在吗？” “看样子，我对这种怪异的事物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不过被我取走了能力，就算是诅咒的源头出现也不足为惧了，现在要做的，是去找陈林，告诉他我的情况。” ...... 稍作休息，虎澄便推门下楼。 为了达成目的，经过多年的准备以及实行。 现在的他说是身心俱疲也不为过，加上方才遇到的诅咒袭击，意识上实在吃不消，也就决定先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 在超市之中东奔西跑，视线穿过一排排货架，看着握在手中的罐装商品的价格，才发觉这世界还是真实的。 与那些东西接触，对心态造成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最早，他本人知道诅咒这种事物的时候还是在兰离开后的第二年，那个时候的他意志消沉，几乎提不起生活的希望。 直到有一次，陈林十分郑重地告诉他，科学难以解释的力量真的存在时，他才开始慢慢接触到这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 说起陈林，在虎澄的印象里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两人曾经一起读过高中，作为同桌成为较好的朋友，而实际上，可以说虎澄就是陈林三年高中里唯一说过话的人。 他很少交流，做事本分，脸上表情很少，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有时的行为颇为古怪...... 轻轻晃了晃思绪纷飞的脑袋，终于是抛却杂念，提着刚刚付过款的大包小包走出超市，却忽的在余光之中看见了一个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女孩。 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旧，满是褶皱，领口处有些发黑，稚嫩的小手抹着眼角，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地上。 耳边萦绕着抽噎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想要上前的冲动，虎澄仅只是看着，就算那样子真的很是可怜。 他的意识里浮现出阵阵冲动。 怪异的冲动。 就好像身体里的诅咒在渴望着吞食掉对方，毫无情感的面庞微微抽搐着，但只过了三秒就被完全压制。 这是掌握诅咒所带来的副作用之一，每当遇到其他的诅咒时都会产生一种摄取的欲望。 “这样看来，她和我一样，也是掌控了诅咒的人？” “不，确切来讲，是像陈冉一般被诅咒影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