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时代余烬
这片小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祥和，仿若人间仙境。而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白霁四处观察，看看是否能找到幸存之人。 “白霁，你果然不安好心，竟然将我等带到这种凶地。” 这是涂家的一位宗师所言，他们跟随白霁后面进入这片小世界，结果在过程中误入了红色迷雾区域，所有人都失散了。 这一路上，他被这里的诡异的景象所吓倒，一路跌跌撞撞，竟然碰上了在这周围探查的白霁。 他的神情略微平缓，随即有恼羞成怒，质问白霁。 白霁瞧见这位涂家宗师的样子，也没有与他计较，这时候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 前提是他得冷静下来。 这里的情况已经超出白霁的预料，接下来他们得小心行事了。 那位涂家宗师发泄完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他看着白霁凝重的面色，也猜出这里大概是出了什么状况，超出了白霁的预料。 平复了一会心情，他开口自我介绍，并与白霁交谈。 这位涂家宗师名为涂英，是当今涂家家主的叔叔。其介绍口吻高高在上，眼神充满不屑，仿佛在表达着什么。 白霁闻言，直接一巴掌将他拍倒在地，随后揪着衣领将他抬起。 “我不管你是姓涂还是姓土，要想活下去，就给我老实听话。” 涂英被放下后，怒而起身，展开宗师领域，想要与白霁一决高下。 随后又挨了一巴掌，被拍倒在地，之后便老老实实，甚至说话都开始轻声细语起来。 这厮还是读书人，下起手太狠，一点也不给老人家留面子。涂英心道。 白霁凭借着以前的记忆，开始前往这片小世界的核心区域。 这一路上，他们又经过了诸多村落。 毫无意外，村民全部化作rou瘤，甚至有的都被某种生物啃食过，鲜血四溅，露出骨头。 越是接近核心区域，这种惨状便越多，诡异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在期间，涂英误入了一片药田，其中土壤惨白，但里面的药草竟然没有被影响。 甚至，这些药草还生机勃勃，只是闻上一闻，涂英便感觉年轻了几分。 他挑了这里面成色最好，最神异的几株药草藏起，一番收拾，随后前去寻找白霁，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他。 白霁没有过多在意，这里的药草都是半成熟状态，提前采摘提供的效力有限，若是等待完全成熟或许会有奇效，说不定还会助你突破大宗师呢。 涂英面若死灰，小声说道：“要是栽回去还有救么？” 白霁早就知道他偷着采摘了几株药草，故意没有去提醒他。 “若是寻得异土神水或许有救，可你也看到了，这片小世界现在的样子，这土壤栽下去，怕不是会种出什么诡异的东西。” 白霁看着涂英面若死灰的样子，内心十分愉悦。 没有在药田多做停留，白霁他们继续往核心区域走去。 白霁这一路上都在小心仔细的探查，可是在他停下脚步时，却突然发现他已经被红色迷雾包围。 “什么时候，我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再一回头，已然没有涂英的身影。 白霁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他静下心来，仔细的感知周围。 大片大片的迷雾向白霁涌来，其中隐约可以听见某种生灵的低吼，甚至这其中还有着脚步声响起。 “迷雾中有活着的生灵，还是说这片迷雾有着生命？” 白霁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还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于是，直接展开宗师领域，施展出大日意象，略微缓解身体的僵硬。 随即有转化为凶兽意象，施展形意拳，调动自身的气血。其气血流动声，如雷霆轰鸣，竟然震开了周围的红雾。 就在白霁感到身体可以活动时，两道隐于红雾的红色身影朝着白霁袭来。 白霁及时反应过来，但还是被伤到，划破了胳膊。 伤到白霁的是一尊虎型异灵，一身红毛，双目狰狞，伸着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利爪上的鲜血。其旁边是一只肌rou膨胀，挥舞着双拳的红色巨猿异灵。 它们身上都有着几个大小不等的黑色rou瘤，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它们早已死去。 “有什么在控制这它们，是那些rou瘤吗？” 它们缓慢移动，渐渐将白霁包围。 白霁无法脱身，只能展开宗师领域，并强行止住胳膊伤口溢出的血。 那两尊异灵再次向白霁袭来，只见那虎型异灵张口便喷出烈焰，巨猿异灵则是周身围绕闪电，白霁的攻击被抵挡住。 “神话之路？” 白霁心中暗道不妙，这种种手段只有踏入神话之路才能拥有。 白霁施展武道意象，抵御住他们的攻击，但也身受重伤，勉强周转在两尊异灵之间。数十种武道意象被白霁一一施展出，可见效甚微。 无奈之下，白霁施展剑意，冒险一试。他现在各种手段频出，却都无效，已是处于生死之境。 他快速移至巨猿异灵身旁，以手化剑，向着它身上的黑色rou瘤斩去。 “赌对了，它们的弱点果然是那些黑色rou瘤。” 那巨猿异灵被斩破黑色rou瘤，发出巨大的嘶吼。 见状，白霁连斩数剑，将它身上的所有rou瘤斩破。运用同样之法，白霁躲避着虎型异灵的烈焰，瞅准时机，将其身上的rou瘤接连斩破。 在两尊异灵身上的rou瘤被斩破之后，它们逐渐失去气息，随后倒在地上，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 红色迷雾散去，这周围又恢复了正常，地上的两尊异灵身体也随着红雾消散而消失。 白霁一番修整恢复伤势，然后消化刚刚的战斗感悟。 他在将所有意象整合，消化。数十种武道意象太过驳杂，在刚刚的战斗，他将领悟他人的武道意象一一施展，终究是差了许多，无法展现出这些异象的真正威力。 白霁自己的武道领域便是无相，可以通过他人的战斗，以自身的理解去领悟他人的武道之意，包容一切。 现在看来，只是领悟他人武道之意终究还是有所不足。 于是，白霁便将所有的武道意象化掉，以自身去演化，吸收他们的所有精髓，将山河流动，日月同辉，剑气纵横，凶兽战法等诸多意象散去，推演自己的武道意象。 白霁现在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似是在与天地交感，空明而自然。 他仿佛神游太虚，超脱了这片天地，他闭上双眼，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环境，甚至还可以震慑，攻击其他生灵。 “是了，武道意象本质就是观摩天地生灵，是一种精神力量。以自身的识去观摩外物，演化领域加持自身。” 白霁结束了感悟，他已经打开自身的识，这是一种自身的本能，可以预知危险。并且精神得到了极大的强化。现在他已经可以通过精神来内视自身，当精神高度纯化发生质变时，便会与识相交织化作神识。而现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识海的雏形。 现在，白霁的识与体魄统一，彻底释放了自身的潜力。 大宗师境界成了！ 现在白霁确定，他是苍灵地史上唯一一位真正的大宗师，这是凡人的极限阶段。 “白公子，快过来。” 一个强壮的汉子发现了白霁，并带着白霁前往他们藏身的地方。 这个强壮汉子名为古仓，当年白霁小时候便是他来接待的。他在藏身之处听见这边有着巨大的动静，便前来探寻。 古仓看见白霁便觉得眼熟，仔细回忆便记起他正是当年来定界山的少年。 古仓带着白霁快速前往小世界核心区域，那里正是他们如今的藏身之处。 “古大哥，你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古仓双眼含泪，向白霁诉说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五年之前，他们的族长古青感觉到禁地发生异动，便前去查看。 谁知，当他再次回来时，整个人便疯疯癫癫，脖子上长了一个大rou瘤，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旧时代余烬，既是我们也不是我们。清洗失败了，失败了。 也在那时，所有旧时代遗民消失的记忆复苏了，然后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疯了。随后，红雾自他们身上飘出，禁地中也涌现出大量的红雾，他们的身体异化，逐渐都变成了rou瘤。 一批又一批的异灵自禁地涌出，猎杀生灵，啃食他们所化成的rou瘤。 若非，当时莫长青突然来访，将红雾驱散，镇压了自他们记忆中复苏的诡异生物，他们这批残留的人也会疯掉，化作rou瘤，成为那些异灵的血食。 残存的这批人，又被莫长青将有关红雾的核心记忆斩去，才避免的发疯死去，之后莫长青便将他们带入一处他们也不知晓的秘地，并开启进入这里的真实空间。 也是白现在所处的地方，剩余所有的旧时代遗民都在这里。 旧时代的遗民，被时代所抛弃，虽然寿命悠久，但却无法修炼，也无法产生新的族人。 莫长青嘱托他们，等待天地复苏，那时他们才可能摆脱过去的束缚。 之后，莫长青就消失了。 白霁平复了下心情，安慰着古仓。 古仓打起精神，看着在这里的同族，他们是最后的族人，他一定会保护好这里。 “对了，莫先生曾留下消息，预知你的到来。他要我将所有神话之路的消息转告于你。” 记忆复苏之后，古仓也记起神话之路，他们在当年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后来修为随着记忆一同被斩去，都沾染着不详。 神话之路初始，便是炼气。 旧时代，先天生命之气自显，那时生灵只需吸收天地灵气打磨淬炼即可。但是现在天地未曾复苏，灵气不存，先天生命之气也无法显现。 所以没有人可以自主踏上神话之路。 身为旧时代遗民的他们，遵循古训挑选天资绝艳之辈，将残余的灵气赠送给他们，帮他们踏上神话之路，以求之后那些人可以帮他们斩去束缚。 随着古仓的讲解，白霁也逐渐明白过来。 虽然现在天地未曾复苏，但是却可以在先天生命之气未显之时极大程度挖掘自身潜力，若先天之气自显，自身的潜力相当于上了一层枷锁，需要用大药熬炼身躯，挖掘潜力，为以后打下基础。 现在的武道，挖掘自身潜力虽困难，但是也比旧时代容易。可以凭自己力量，释放潜力。 壮年之前，突破宗师才可以较为完美的释放自身潜力。之后突破，效果便大大减弱无法与旧时代相比较。 这或许便是天地给予现今苍灵地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