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屁话!
这四个字从几个星期前就经常出现在我脑子里,有时候甚至能对着别人说出来,不过我从来没有让他们听见,这一方面是出于对于威严的害怕,另一方面就是觉得他们就是一群纯纯的傻逼。他们逼问,我一言不发,他们就会变得十分生气,而我就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心里把他们从头到尾嘲笑一遍,他们扭曲的面部,他们的上肢和下肢那些因为风愤怒而做出的滑稽奇怪的动作,都会触及我的笑点,但我从来都没有笑出声。 为什么说都是屁话?因为……嗯……确实是这样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从心里产生抵触,我是被自己抛弃的废物,在被其他之前,我先遗弃了自己。 我把梦想之类的寄存在大脑,但是不行,因为我已经被自己抛弃,所以我的大脑早已不属于我,它不会帮我记住什么,它在嘲笑我,离开了它之后我什么都不可能记住。但是我也有办法,我把梦想写在了纸上,但终于是会记不住在哪本书,哪张纸上,所以我每天写一遍,和以前的写重了,看那字迹就知道是我写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 我说我被自己抛弃这样的说法并不是很严谨的说法,准确的说,我好像只是被大脑抛弃了而已,至于我身体的其他还是比较配合我的动作,只是他们会一直闹腾,让我的灵魂不得安宁。因为失去了大脑的掌控,我的四肢想难受就难受,我的躯干也是如此,我的器官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干什么,只是凭借着大脑留下的残存经验来运行。 你既然已经不想和我一体,你已经抛弃了我,为什么还要赖在我的脑袋壳里面不走?“无赖,流氓”,我大声骂着那无耻的大脑,我知道没了它我不能活,但是和它同归于尽的想法也一直有,只是,我太懦弱,我不敢,一个能被自己抛弃的人,他又怎么会有赴死的勇气。 现实的喧嚣,肆意的进出那个抛弃我的大脑,它极其自私,它不舍得放弃我的脑壳,却又不想为我这个可怜的宿主过滤一点有用的信息出来,我只能全部都听一遍,全部自己筛选一遍,那个无赖,那个流氓,我是拉磨的驴,它什么都不做,我得驱动它运行,它嘲笑我,我不能反抗,因为这是一个人的最基本的法则,我的躯体其他部位不能处理信息,只有那个无赖大脑,我得依靠它。 它知道,我离不开它,它就更加肆意妄为,我的躯干难受,它不制止,它放任他们的行为,我的器官出了问题,它不会反馈,它坐在磨上嘲笑我。 我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因为我是最无用的,我是被它支配的驴,我满目疮痍,它就笑的更加放肆,它知道它是我的主宰,我在它的世界里就连最卑微的奴隶都算不上,因为我不敢去死,它了解我,所以,我究竟为什么还在拖着这副无用的身躯? 这就是它的狡猾之处,它了解我,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它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无法和它一起去往我和它都害怕的那个世界。你真是个无赖,流氓。
我发出的是最无人权的怒吼,换来了更疯狂的嘲笑。我为什么不寻求帮助?我的行为被它支配,我开不了口,写不了字,或者说,我只是无法写自己想写的。它替我说出的——我没事(别信它,我快受不了了),写的——我的理想是……(就我这样的还谈理想。)我做不出任何反抗,在外界看来,我就是一个正常人,它让我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不,我知道了,我的躯体的痛觉是由它来处理的。我终于冲破了封锁,血从我的手上流出的那一刻,我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虽然疼痛的感觉它能百分百的让我感受到,它不会放过我,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短暂的拜托它,逃离它的支配,它会因为疼痛变得虚弱,对我的控制就会减弱一些,我俩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死敌,我俩却又是相生相依的整体! 你在说些什么屁话,我听都听不清,别说了,别说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我还在听着它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