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离开
刚付完钱,一道身影从他眼前闪过,他的双眼紧紧追随。 那人跑得很快,再跑前还从老板娘桌上的柜台上的铁盒子里拿了一枚银魂币,老板娘也看见了,但是没有说什么,一副忧心的样子。 柳岸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被拿了东西却没有什么反应,但他始终没有问。 他并不关心这些。 他追上桥秀在街上跑着,直到他跑累了,桥秀才伸出手来,柳岸拉住她的手。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脑袋顿时感到很沉,眼睛一时只能感到一阵漆黑,她的手竟然如此不真实,他险些摔了一跤。 这时,柳岸却听到桥秀问:“你刚才为什么什么反应也没有?” 柳岸明白桥秀所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装作听不懂:“什么?” 桥秀瞥了一眼远处的那家面馆,靠近柳岸,大步大步摇头晃脑地说:“你知道吗,刚才那个人之是一个魂师,而他和几个魂师凭借着自己的武力去欺负这些普通人。你以后不要这样,明白吗?” 说道最后一句神情严肃,抚摸着柳岸的脑袋。 柳岸仰着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桥秀略显病态的脸上再次漾出笑容,“你这几天,先把修炼停下来,不要去图书馆了,也别去上课。” “好。”柳岸虽然不知道桥秀为什么这么说,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差不多才下午一点多,还有不少时间,走,我们回学院。” 柳岸看了看背后的还算热闹的街道,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跟上桥秀。 因为身着校服,很轻松地就被放进了学院。 桥秀带着柳岸去了一棵树下,而这棵树上则生活着一只葡萄藤,那是一天前他自己放出来的。 两人一同坐在树下,花坛旁一处长凳上。 “你带本子和笔了吗?”她问道。 “嗯,带了。”他从衣服里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和笔,本子的每一张纸都没有折皱的痕迹。 “我说你记,好吗?” 下午的阳光让她的脸庞显得更加美丽,像是有魔力一般。 “好。” 她早有预谋般的露出浅浅的微笑,“好,那我们这就开始。” 桥秀担心《都维斯敖特》内容太多这个本子太小记不下,担心她的时间太少,柳岸无法完全记下,所以便将许多内容进行删减,这让它变得通俗易懂起来。 不过作为天庭忠诚的信徒,她十分惋惜未能将完整的天庭思想传播。 下午五点左右,柳岸已经很疲倦了,他强打起精神收起了本子和笔,桥秀叹了一口气把他引回了宿舍。 夜晚,宿舍里的其他四十一人回来了,他们再次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柳岸。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他,他们都不会想到宿舍有这一号人。 汪最看着床上的那人,低哼一声,心中依旧恼火。 朝阳透过窗户照在柳岸的脸上,柳岸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简单地完成洗漱。 柳岸使用起来自己的第一魂技——感知。 顿时便像是变成了一只葡萄藤一般,感受着它的位置,终于再次来到那棵树下。 桥秀安静的坐在那里,翻看着一本发光的书,柳岸驻足片刻。 当她仰起头时,“哈,你来的很及时嘛,纸笔带齐了吧?” “带齐了。” 她微笑着拍了拍长凳,示意柳岸坐下。 “你说。”柳岸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那我接下来的话,你都把它记下来。” 柳岸打开本子,奋笔疾书起来,桥秀口齿清晰,虽然有很多内容理解不了,但都是能写出来的。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都会坐在长凳上,桥秀说柳岸很投入地记录。 桥秀也没有再以虚影的形象出现,只是柳岸太专注了,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希望,你会过的是一个幸福、满意的,在你老去时不会遗憾的人生。” 柳岸停笔问道:“这句话也要记上去吗?” 桥秀说:“你把后面的‘你’改成‘我’。” “改成你的名字?” “只是‘我’这一个字,不是我的名字。”桥秀哑然失笑。
“师姐,你笑什么?” “啊,我想到了过去的一些回忆。” “哦……” 柳岸写完的时候,两人会细数过去的日子,共同的短暂地经历。 须臾,桥秀再次开口,带着淡淡的忧伤,“我要走了。” “不能再待一会儿吗?” 桥秀慈蔼微笑道:“不能。” 柳岸想要抓住她的手,可她的手早已消失不见,他诧异又有些恐惧,“这也是魔法吗?” “对的。”她的声音让柳岸放下心来。 “不会很久了,对吗?” 她笑着点头。 泪水从眼中流出,滴落至地面。 啪嗒,啪嗒—— “无论如何,我是来说再见的。再见……永别,我的朋友。” 她的身上开始透出微弱光亮,她娇小的身躯中,飞出无数的浅白色的点点荧光。 他站在她的消失的长凳旁,看着那个刚才还坐着她的座位。 在离别面前,柳岸彻底敞开自我,迫切的表达没来得及表达的一切:后悔、遗憾、不舍、开心、难过……他哽咽着,最后见到早已不存在她的长凳,沉默了很久。 他再次坐在长凳上,翻看着笔记本,此时却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如果我们没见过,没有认识,那样我就不会因为与你分开而伤心了。” “我……感觉你好像没有走,好像你还在我身边,在听我说。 之前你都会跟我说话,但是……你没有,你没有跟我讲话了。” 双眼被泪水刷洗了几遍,视线模糊了,太阳将落地的泪水慢慢蒸干。 他不愿意回忆这段记忆,于是让它蒙上一层大雾,直到记忆模糊。 他甚至想忘了他们之前的经历,忘记这段记忆。 但本子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却让他知道他的心里有一处留给了一个他在意的人,留给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肚子叫嚷着表达着不满,他双眼失神地走上了去往食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