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竹轩

    第二天早6:59，闹钟响的前一分钟我醒来。洗漱时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很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行李不多，收拾完毕后，我穿上穿越宇宙服在食堂里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一看时间7:42，离出发还有40多分钟。很多人和我一样已经吃完早饭，我便跟随他们进入飞船等候室。

    8:10我登录上飞船。我迫不及待进入了自己的沉睡舱。因为飞船启动前五分钟沉睡舱才会启动麻醉系统，于是我抓紧时间打开了远程cao作系统，当时间跳跃至8:22时，我让蜘蛛接入到了主机接入口。接着屏幕内显示着接入进度，在度秒如年的注视下，终于在麻醉系统启动前完成接入。我快速地删除了远程cao作程序，然后关闭手机。

    接下来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胧地看到灯光，因为太过耀眼，我无法完全看清。只是感觉有一股力量将我从沉睡舱里拖出，随后我感觉自己胃部被什么东西顶着，让我十分难受，但是我没有挣扎的力气，眩晕感席卷了我的全身，眼前模糊的场景表示我在移动着。

    当我完全醒来时，面前是竹轩的脸。

    “你们说我要不要给她来一针这个。”竹轩举起手中的注射针筒，对身边的人说着。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赶紧吧，万一她突然暴躁起来怎么办！”旁边的一位娇小的女士说着就要去抢竹轩手中的注射器，似乎迫不及待给我注射。这时旁边一只粗壮的手臂拦截女士生的行为，那人的另外一只手抢走针筒说到：

    “我还对付不了吗？”

    “你不懂，威斯。”竹轩笑了笑：“这是私人恩怨。”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但是却没有力气开口。

    “喝点水吧，古拉。”威斯将水杯递到我嘴前，然后引导着我喝进去。

    喝完水的我好了很多，我缓慢地环顾着四周，随后问了一句这是在哪里。

    “我们的飞船上。”竹轩走到我面前后蹲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竹轩。”

    “你还记得什么？”

    “都记得。”

    “看来你的体质和记忆凝胶很契合，古拉。”

    “我不需要那个东西，穿越旅行不会损伤我的记忆。”我不耐烦地摆摆手：“母巢已经接入成功了，你们拿到数据了吗？”

    “刚才攻破了一些，”那位之前想要抢注射器的女士开口：“虽然时间有限，但是我们已经获取了不少信息了，哈哈，你很厉害啊，古拉女士！这可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事情。”

    “您是——？”

    “她叫安妮，是宇宙赫赫有名的黑客，旁边这位叫威斯，他们都是我之前给你提到过的同伴。你在忙着攻入母巢的这段时间我就是去找他们了。”

    “您好，安妮女士；您好，威斯先生。”我尝试着起身，却被威斯又按下。

    “你先好好休息吧，过会儿再说。麻醉的功效起码还得持续20分钟。”

    我无声地默许，接着竹轩告诉了我他们这段时间的一些经历以及转移我的过程。

    原来一开始他们在平行宇宙中找到了S星球的动物——鹰冀，他们发现这种鸟可训练，便用鹰冀传书的方式与我取得了联系。虽然头几个都失败了，但是还是成功送到了一只。但是随后S星球的境界系统发现这种生物有异常活动，于是加强了监管力度，他们只好作罢。接着他们尝试了多种办法，均以失败告终，最终无可奈何只好拨打了我的电话。为了绕开S星的监控，他们跳转多个宇宙的多个行星网络，但是即使如此，通话时间也必须控制在5秒以内才能确保不被发现，而且这种方式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便会暴露，于是他们决定留下最有用的信息。

    接着他们尝试装作磁英不够的飞船向S星球航空部发出紧急临时停靠需求，航空部却找了一架飞船对接他们直接送去磁英，不允许停靠。他们抱着我没有完成任务的心态，准备当我回到427星球后再与我取得联系，但却收到了母巢接入成功的通知。所以他们不得不跟踪我所在的航班，为了避免发现跟踪，还得保持相当的距离。竹轩推算出飞船航行路径后放弃追踪，提前在航线上等待着已完成5次跳跃穿越后为下一次跳跃间隙准备着的正常行驶的飞船，安妮黑进飞船系统，将他们的飞船与我所在的飞船进行强制对接，接着安妮屏蔽了飞船检测系统，竹轩便进入飞船将我转移出来。

    听完这些，我大惑不解。

    “既然主机的接入并没有被发现，为什么那么着急转移我？”

    “母巢被入侵的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SAVIOR具有强大的防入侵系统，虽然我现在进入了他们的系统，但也只是一部分。外口的接入这样的程序一定会被排查并上报，多则两三天，少则一两个小时，即使启动了外接盘自毁系统，他们也一定能发现信息泄露的途径是来源于外接。这时候通过时间排查一定会将目标锁定在你们这批前往学习的人员名单中，如果不转移你，很可能在427等待你的就是SAVIOR的牢狱之灾和严刑拷打，这群丧心病狂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在你家翻箱倒柜了。”安妮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cao作着，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我。

    我似乎想起什么，打开了手机，通过007查看家内情况。这时发现我的监控已经被破坏，我找到最近一次监控记录，确实看到有人进入了我的家里。

    我无奈地将手机扔到一旁。

    接下来我毫无心情吃饭和聊天，索性躲到他们给我安排的卧室。

    我躺在床上，长久地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从何理起，但是空虚感却长久地回荡在这个小小房间里。

    一个人呆了足够长的时间后，我走出房门，到了公用休息间接了一杯咖啡，对着落地窗外的宇宙发起呆来。上一次这样直对真实的宇宙还是5年前，我那时才16岁，我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航空飞行比赛就在一大串名单内脱颖而出入围平行宇宙大赛资格。但是因为姑妈的极力反对，我放弃了参赛资格，回到学校老老实实读书，将在学校里获得的奖学金如数上交以获得在姑妈家生存下去的权利。

    宇宙真大，也真漂亮。那些闪烁的星球如梦似幻般一个个展现在眼前，它们经过数光年，甚至数宇宙年才呈现在我的眼前，突然就觉得这是一种自然的吸引力。想到这里，我心里平静了一些，也尝试着接受现在自己的处境。

    “嘿。”竹轩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接着他走到我身旁，和我一起坐在餐桌上看着窗外的宇宙，点起一支烟。

    “你还好吗？”

    “不知道怎么说。”

    “也怪我没有一开始把话说清楚。”

    “其实也好。”

    “你真的很厉害，我一开始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后面安妮告诉我，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尤其是你还只是一个人的情况下。”

    “只是有点儿运气而已。”

    “这不是有运气就能办到的事情。”

    “总之……就是这样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你们打算怎么安置我呢？”

    “在你休息的时候，我和安妮排查了，确实没有安全的且不存在另外一个你的同等L-427平行星球。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我们会找到一个安全且宜居的星球，而我可以给你提供比较舒适的生活环境，你至少不必为物质发愁，只是你没办法见到你的家人和朋友；第二个就是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

    “是啊，如你所见，跟着我们一起流浪宇宙，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哈哈，可是我既没有富可敌国的条件，也不具备为你们所用的一技之长，更没有什么野心抱负。”说着我喝了一口咖啡，继续看着窗外的浩瀚。

    “你开飞船很厉害。”

    “或许吧。”

    “跟随你的内心吧，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好的，谢谢你。”

    我们就这样肩并肩沉默了许久。

    我的茫然就像一声缄默的呐喊，消散在苍茫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