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同一屋檐下
程诗雨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弱势和可怜，表情之到位让围观的许多男性简直是心头一抖。就这么个姿态一摆，许多人已经开始主观认定了那个尖叫的胖子身上有问题。 胖子还想说什么，程诗雨已经很柔弱地拉着苏亦凡的衣服，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算了，让人家删了，咱们走吧。” 程诗雨一开口，声音柔软动听，一股委屈又让人怜惜的味道就弥散在空气里。有的人羡慕苏亦凡的好艳福，有的人则觉得那个猥琐的胖子罪该万死。 苏亦凡被程诗雨贴身挽着胳膊，身体上的触碰让他感觉到了身边女孩的微热。那种像低温火焰一样的触感传遍全身，苏亦凡甚至没有心情去再跟那个胖子争论什么。 因为这边乱成一团，表演被打断了，台上的音乐声和演唱戛然而止。 立刻有人不满地*喊道：“怎么不唱了？” 站在酒吧zhōngyāng舞台上的谭璐不说话，旁边乐队的一个贝斯手就没那么客气了，指着苏亦凡这边喊道：“要打出去打，别在这里捣乱。” 苏亦凡没理那个贝斯手，依然盯着穿凌波丽T恤的胖子。 “听见没有？耽误人家演出了，咱们出去？” 在所有人眼中，苏亦凡的形象立刻被勾勒成一个为女朋友要跟比自己重一个量级选手单挑的情种。 胖子左右瞅瞅，发现苏亦凡身边只有一个高个子美女还表现得柔柔弱弱后立刻来了jīng神：“好，出去就出去！” 戴眼镜的男人立刻站起来，指向酒吧门口。 两个人打一个，程诗雨这种娇滴滴美女的战斗力可以忽略，苏亦凡在这两人眼里就是个挨揍的角色。 苏亦凡对这种事一点都不犹豫，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上那个不满地盯着自己的短发美女，挽着程诗雨的手出了酒吧。 走到门口，程诗雨忽然回头对着台上做了个鬼脸。 “唱得真烂，一点感情都没有。”程诗雨直接对谭璐喊道。 这个酒吧里不少谭璐的粉丝，听到程诗雨的评论之后大哗，程诗雨却已经随着苏亦凡出了酒吧。 夜色中整条街都在闪烁着各色灯光，苏亦凡走出酒吧后立刻松开被程诗雨挽着的手，低声对她说：“你站远一点。” 程诗雨是见识过苏亦凡战斗力的人之一，看苏亦凡真打算跟这两个人动手，还是担心地说：“你小心点，别受伤。” 苏亦凡对程诗雨笑笑：“我现在变成一个喜欢个人打架的人了，你会讨厌我吗？” 程诗雨愣了一瞬，随即用很干脆的语气回答道：“不会。” “那就好。”苏亦凡把外套脱下来，“帮我拿着，弄脏了还要洗。” 那边早就等不及的胖子和眼镜男就在距苏亦凡几步之遥的位置站着，看她把衣服递给程诗雨的动作，那个胖子大叫一声一脚踹过来。 苏亦凡现在的反应速度极快，就在胖子高喊着踹向自己的一瞬间，苏亦凡反手把正要递给程诗雨的衣服扔向胖子，同时避开了那一脚。 衣服劈头盖脸地扑在胖子脸上，苏亦凡扬身一个侧踢扫向旁边冲过来的眼镜青年。 这一扫几乎是百分之百命中，苏亦凡顺势抓住眼镜青年的肩膀，又一记膝撞顶在眼镜青年小腹上。 “呕————” 这是眼镜青年几乎要被打得吐出来的声音。 苏亦凡不去理那个满地打滚的眼镜青年，转身面对刚把衣服扯开的胖男生。 胖男生被苏亦凡的身手震住了，刚扯开衣服的一双手还左右摊开着，梦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丧失了上前动手的勇气。 有不少跟着到门口看热闹的酒吧顾客纷纷在旁边起哄，那胖子依然不敢乱动，呆呆地站在原地。 苏亦凡走近胖子，伸出手，让对面的胖子浑身颤抖了一下。 “手机还给你。” 胖子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苏亦凡身上，眼巴巴地看着苏亦凡把手机递过来，不敢接。 “把刚才你拍的另外一张照片也删掉吧。”苏亦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把你手机的TF卡卖我。” 胖子颤抖着从手机侧面退出TF卡递给苏亦凡，看着他把TF卡捏成两截，又扔在地上踩碎。 干完这一切，苏亦凡回头对着探头探脑正看热闹的酒吧服务生问道：“不好意思，能借我下扫帚清理一下吗？” 刚才另一个被偷拍的女服务员傻傻地应了一声，回头飞快地去拿清洁工具了。 苏亦凡转身又对那个正打算溜走的胖子说：“回去把帐付了，别喝霸王酒。” 围观的人群发出哄笑声，胖子在哄笑声中跑回去结账。 苏亦凡看都没看那个躺在地上还在继续装死的眼镜青年，拉着程诗雨离开了酒吧一条街。 “你还记得吗？咱们跟妮尔一起回家的路上也遇到过差不多麻烦。”程诗雨在车上问苏亦凡。 苏亦凡对女生的记忆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件事我自己都快忘了，那次纯粹是人家想劫财吧？” 程诗雨笑笑，继续说起刚才的事：“以前也有人偷拍我，没见你这么发怒过。” 苏亦凡认真地回答道：“其实他拍你我觉得是人之常情吧……后来看他拍小姑娘裙底我就觉得太过分了。” 程诗雨感慨道：“你这种正义感是被杨冰冰传染了吗？” “我也不知道。”苏亦凡如果不是握着方向盘大概这会正在挠头，“反正我看见别人偷拍你也生气，大大方方过来要求的话你也不会不答应吧？” 程诗雨呵呵一笑：“不好说啊，我现在也怕了。照片被放在网上那么多，万一哪天说错话被人rou就惨了。” 短暂的插曲让两个人对这次酒吧街之旅后没再研究后续活动，直接回到了哈尔登酒店。 酒店房间的灯光偏黄，带着暧昧的感觉。一进房间苏亦凡就觉得zhōngyāng空调的温度似乎有些偏高，自己穿得似乎有些多了。 程诗雨拎着苏亦凡的外套走进卫生间：“衣服被扔地上弄脏了，我帮你洗一下吧。” “我自己来吧。”苏亦凡想进卫生间抢衣服，又觉得冲进去好像不太合适。 程诗雨探出半个身子笑道：“都为我跟人动手了，我得回报英雄一下嘛。” 苏亦凡又一次很理智地放弃了争论。 酒店房间有全自动洗衣机，程诗雨却没有把苏亦凡的外套扔进去，而是仔细甄别了标签后用手洗了一遍被弄脏的部分。 苏亦凡都不知道程诗雨还会自己洗衣服，他觉得这对现在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有点不安地坐在外面看电视，苏亦凡听着程诗雨哼歌洗衣服，完全看不进去电视里到底演了什么。 电视上净是些无穷无尽的相亲节目，上面的美女按照台本说一番自以为犀利的言论，谈婚论嫁也要足斤足两，仿佛做生意不能亏本。苏亦凡听了几句就觉得腻烦，换了个台开始看新闻。 程诗雨洗完衣服还认真地帮苏亦凡挂在卫生间里，这才穿着拖鞋走出来：“你先去洗澡？” “你先吧。”苏亦凡说，“我做一下锻炼再洗。” 程诗雨“哦”了一声，有有点为难地想到一个问题：“我得去买点东西……” 苏亦凡一下子就明白了程诗雨说的是什么，起身道：“我陪你下楼去超市，在超市门口等你。” 程诗雨在这方面比起杨冰冰自然多了，拿起钱包换了鞋就跟苏亦凡重新下楼去找超市。 “其实这酒店里也有。”苏亦凡在电梯里说，“不然我们就直接电话要一下算了。” 程诗雨看了一眼时间：“时间还早，楼下就是超市，没必要那么浪费。” 苏亦凡懒得吐槽今天这位不浪费的人请自己吃饭花了多少钱。 买毛巾和睡衣什么的也就罢了，陪一个女孩子买一次性内裤这种事对于苏亦凡来说还算是生平首次。 在这种时候就算程诗雨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别看……你还是在超市门口等我吧。” 苏亦凡老老实实地等着程诗雨买完东西跟自己回酒店。 趁着程诗雨去洗澡的时间，苏亦凡一个人在房间空地上做了全套的锻炼。今天遇到那两个人让苏亦凡有了一种这个世界充满需要暴力解决问题的感觉。 苏亦凡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件事如果自己没有信心打倒这两人，大概也不会去责问他们了，这就是所谓的力量强弱决定选择。 程诗雨没有像苏亦凡想象中那样一个澡洗超过一个小时。苏亦凡做完全套锻炼之后正在慢慢做伸展动作恢复，程诗雨已经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程诗雨穿着新买的睡衣，睡衣上布满了可爱的星星图案，使得这个平rì里一直充满近似于成年人魅力的女孩一下子显得纯真了许多。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的程诗雨因为刚刚被热水冲洗过的缘故，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带着一种有点诱惑的粉红。 苏亦凡盯着程诗雨看了几秒钟，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好像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看到程诗雨露在拖鞋外的一排细润脚趾，每一颗都白里透红如一排上品玉石。 程诗雨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尽管脸颊上还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红润，语气里却透着一股轻松：“真舒服……你去洗澡吧，我在这里晾一会头发。” 苏亦凡躲躲闪闪地嗯了一声，快步走进卫生间。哪怕也就是今天他刚刚觉得自己与程诗雨之间已经做到了相互坦诚，甚至可以没有障碍地拥抱，这一刻他依然心中嘭嘭乱跳，不知所措。 走进浴室，苏亦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了几秒钟。 在镜子里的那个少年，似乎比平时眼神中更多了一些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