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正名、筹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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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儿郎 秦为觉得这个历史评价会很牛,大抵会流芳千古。 范仲淹又仔细问了威力,最后叹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这般聪明。老夫以为神威弩之后,你在军械上不会再有新东西出来。后来你果然没动静了。谁知道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弄出了新式火药……” 秦为随口道:“就是听个响动罢了。” 范仲淹也不托大,冲秦为拱手道:“可先前许茂则说那爆炸惊天动地,让人魂飞魄散。立好的靶子七零八落,若是真人在那,今日宫中就得血流漂杵了……这等利器,可能给军中演示一番?” 老范心动了,恨不能在秦家就听个动静。 “稍等。” 秦为去了一趟后面,拎回来一罐子火药。 “就是这个?” 范仲淹打开罐子,揭开密封的东西,甚至还尝了一口,脸上的皱纹都皱成一团,一脸纠结的道:“味道不错!” “走了。” 范仲淹拎着十多斤的罐子健步如飞,一溜烟就消失在门外。 秦为揉揉眼睛道:“某的眼花了吗?” 林小北也有些吃惊:“郎君,不是您的眼花,是范仲淹跑的太快了。” 一个时辰不到,去买菜的仆人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郎君,殿前司刚才炸了,轰的一声,大门都炸飞了。后来还抬出来几个人,说是黑不溜秋的……好惨啊!还有,听说范相公也被抬出来了……” 玛蛋! 秦为霍然起身,一溜烟就往殿前司跑。 他到了殿前司,就见大门飞在了一边,能看到起火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燃烧的味道 李章的头发凌乱,左手的手腕上面被包扎着,能看到血痕。 这是怎么了? 秦为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不用问话,他就知道范仲淹作死了。 李章尴尬的道:“先前范相拿了那火药来试,大伙儿都不肯离的太远,说是看不清,结果轰的一声,老夫当时只觉着眼前一黑,后面就不知道了……才刚醒来。” 得!这位是被当场炸晕。 “范相呢?” 秦为看看左右,那几个将领多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李章摇头,沉痛的道:“郎中说怕是醒不来了。” “在哪?” “后面!” “带路带路!” 秦为很焦急,他担心新式火药在大宋的第一次亮相砸锅,事实上已经砸锅了……范仲淹,那可是范文正啊! 要是被他给的火药给炸死了,这特么不得被天下学子们喷死才怪。 范仲淹要是朕被炸死了,以后的史书咋写? 范文正自恃豪勇,卒! 老范啊! 让你别冲动别冲动,你偏不听,这下好了。 到了后面,许茂则也在。 “陛下都想来,只是被劝住了。” “范仲淹如何了?” 秦为只能祈祷范仲淹别出事。 许茂则摇头,“不知道。” 边上一个将领在解释:“当时有人说放爆竹时都要离开些,这个说是比爆竹厉害,是不是离远些,可没人听啊!范相说什么火药关乎大宋未来,他一定要亲眼看到才放心……于是大家都离的不够远……” 范仲淹这是和吕夷简较上劲了,觉得自己在武事上的资历不够,就想展露一番勇气,结果就悲剧了。 这时郎中出来了,说道:“范相公醒来了。” 许茂则问道:“后续如何?” 郎中轻松的道:“只是被什么东西弄晕乎了,肺腑里还有些震动,回去休养休养就无事了。” 秦为和许茂则进去,就见范仲淹靠在床头发呆。 听到脚步声后,范仲淹抬头,苦笑道:“老夫以为自己的阅历足够了,可还是在你的身上栽了跟斗……秦为,这个火药是怎么弄出来的?” 见他无事,秦为就笑道:“这个倒是简单,不过配方的话,某这里不能插手,早就都给了宫中。” 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 秦为作为发明人持有倒是无碍,赵祯总不能还没卸磨就杀戮吧?可若是旁人知晓了,赵祯会不会担心你谋逆? 哪天他私服出宫,突然有人丢来一个火药包,轰的一声,史上第一位被火药行刺的帝王就这么诞生了。 范仲淹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拍拍脑门道:“头晕了,有些失了分寸。” 稍后有人把消息禀报给了赵祯。 “陛下放心,范相无碍,只是有些晕,加之脏腑震动。” 赵祯捂额道:“老大不小的人了,为何要这般倔呢?” 许茂则知道原因,赵祯也知道,不过他乐于见到宰辅之间的龃龉,这样他才好平衡朝政。 许茂则心有余悸的道:“陛下,那时爆炸臣只觉着眼前先是一红,随后又是一黑。当时臣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依旧不敢倒……那火药太霸道了,臣以为不该是人间的东西,太可怕了。” 依旧不敢倒,这是因为您在后面啊! 这个忠心表达的很是妥当,赵祯的脸色好看了些,他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头在敲击着案几上的一份文书,缓慢。 “秦为当年和允让交好也是误打误撞……后来允让因此将他的事情说与朕听,后来朕好奇此人,就对他多了关注。” “据说允让还经常他抽……” “我都没啥得打。” 赵祯笑了起来,“当年的夜市小贩,如今的朝堂砥柱……连朕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有才,若当初他没有被逼得走投无路,是否今日他还是那个落魄无名的穷书生?” “可不是……” 许茂则媚笑道:“若非陛下慧眼识珠,那小子恐怕现在还在夜市上炒菜呢……” 秦为的发家史汴梁人尽皆知。 从一穷二白到天子近臣,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秦为入仕以来已有六年光景,这六年他看似职位没有任何变化,可秦家的底蕴却非昔日可比。 赵祯却没有笑,而是幽幽道:“万一当初他没有入仕,没有被朕赏识……今日这些造福大宋的利器,是否就会旁落别处?” 许茂则一个激灵,“是啊!就一个火药大宋就无能为力,到时候辽人能用火药炸开城门,至此天下再无坚城。” 但凡见识过新式火药威力的人都会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坚城不可守。 赵祯淡淡的道:“当年秦丰御前罪君,一夜之间从新科进士成了人人躲避的灾星,除了范仲淹、王臻等人曾施以援手过,再无人敢接近秦家,只是没想到十几年后,他的儿子却再次走入朝堂……天佑我大宋,朕甚欢喜……此次他立下大功,朕却不能再压着了……如此大的功劳,怎么压?怎能压住?朕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那还不如早早退位算了。”
他起身走了出去,许茂则跟在后面。 外面有些闷热,天空中乌云密布…… “传朕的话,凡景德三年参与陛谏的进士,在朝为官者高升一级……” 许茂则低头应了,然后狂奔而去。 周围的内侍都有些心惊。 陛下这是要为秦丰平反吗? 当年秦丰被罢黜功名之后,秦家的处境很是艰难,否则秦为也不会放弃科举投身如商贾中。 赵祯负手看着乌云,淡淡的道:“秦丰其人朕也有听闻,当年他虽对父皇多有不敬,但也是拳拳之心,行得是忠义之事。” 身后的内侍猛地抬头,然后颤声道:“是,臣这便去传话。” 这是平反! 用自己老爹的脸面给自己的功臣正名。 号以仁孝传名的赵祯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心胸不是一般的大! 内侍一路狂奔而去,许茂则刚传完话,吕夷简等人正在发蒙。 景德三年…… “先皇亲口谕旨废了秦丰的仕途,可陛下却反过来要为秦丰正名……这是为了秦为的酬功吗?” 吕夷简只是一想就想到了结论。 许茂则却板着脸道:“陛下圣意,某不敢揣测,不过诸位相公好歹尽心些,莫要让陛下不高兴。” 庞籍说道:“此事……罢了,当年之事他也付出了代价。” 范仲淹说道:“当年秦为才十六、七岁吧?一个人在汴梁求活,没有生计来源也没有亲友帮衬,秦家两代人承担了当年的罪责,也算扯平了……如今陛下此举倒也合适。” 当年之事大家都清楚,秦丰做了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之奈何帝王不能认错,所以错的就只能是秦丰……如今赵祯掌权,前朝往事自该归于尘烟。 吕夷简点头道:“转告陛下,臣等领命。” 等许茂则走后,吕夷简苦笑道:“火药是大功,陛下却不好再赏,他拿秦为没办法了,又担心那小子再去打断谁的腿……话说这功劳能打断谁的腿?老夫的腿可保得住?” 他这话自然是玩笑,可庞籍却没笑。 “功高不赏,这是臣子的忌讳,秦为若是要抵消,大概会……赵元俨?” “陛下有令!” 众人正在想着庞籍这话的可能性,外面冲进来一个内侍。 “陛下有令,原景德三年进士三甲秦丰,其拳拳之心天日可鉴,卓令户部官员尽快恢复其功名,并草拟追封。” 所谓追封,就是活人给死人弄的脸面,然后再做给活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