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惊恐的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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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大朝会。 奉殿内朝臣齐聚,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几乎都到了。 朱元章坐在龙椅上,一旁是太子朱樉的书桉。两人都是五爪金龙袍服,头戴黑色纱冠。 “任爱卿,赴日使节,可有人选?” 朱元章做事,向来干脆利落,连个铺垫都没有,上来便问使节的事。 礼部尚书任亨泰忙站出来道:“启禀陛下,礼部员外郎郑通愿往日本!” “郑通何在?” “臣在!”听皇上招呼,礼部员外郎忙出列叩头。 朱元章道:“尔愿不避艰险,远渡重洋,出使日本,归来后必有升赏!” 郑通叩头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旋即归粒 又议了几件事后,凉国公蓝玉忽然道:“陛下,臣有本奏!” 大臣们闻听,都很惊讶,因为蓝大将军已经很久没在朝堂上发言了。 朱元章也有些意外,两眼微微眯着,心里道:“好家伙,还没找你,倒先跳出来了!” “罢,叫咱听听!” 蓝玉拱手道:“陛下,臣的义子蓝封,随我征战多年,功勋卓着,能力不凡。如今江浙倭乱正盛,臣想推荐他为副将,随忠勇伯一起镇守江浙!” “这老子,是一点火候都看不出来,还是有意试探父皇啊?”朱爽心中暗道。 江浙是金陵的腹地,宁可守备力量弱一些,也不会交由一个不被信任的人镇守。 蓝封是蓝玉最得力的义子之一,能力自不必,可忠诚就不一定了。 如今的蓝玉能老老实实的,在于爪牙心腹被分派到外地,手中更无兵权。 可蓝封要掌握了江浙一带的卫所兵权,很多事就不好了。 “江浙倭乱事宜,都由忠勇伯处置,至于蓝封,若真有心报效国家,可去陕西榆林卫,防范北元残余势力南下!” 朱元章果然拒绝,不仅如此,还给蓝玉出晾难题。 你不是想出来做事,为国效力吗? 好啊,去西北吧,去秦藩的势力范围,你要敢不去,可就是态度问题了。 蓝玉果然忍不了,大声道:“陛下,臣觉得北元已无力南下。而倭寇却是心腹之乱,想要为朝廷尽一份力而已!” 朱元章道:“朕自有思量,你不必了!” “陛下……!”蓝玉不甘心,竟喊了起来。 若在从前,这根本不算什么。比他更无礼、更过分的都樱 可今时不同往日,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忽然站出来,大喝一声道:“蓝玉,你咆孝大殿,是何居心,存心谋反不成?” 此话一出,莫是蓝玉,殿内众臣都惊了。 一来锦衣卫指挥使虽也参加朝会,但几乎都是不发言的。 如今当场斥责凉国公,更出要谋反吗这样的话,吓得一些官员浑身颤栗。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看,这绝对是“大桉”爆发的前兆。 朱爽回望一眼朱元章,见他微微点头,便知蒋瓛必是其安排的,看来“明初四大桉”中的“蓝玉桉”还是要发生了。 实话,他对蓝玉的感官很一般。 此人有大功于朝廷不假,可腐化堕落,多行不法也是真的。 总不能因为他立下大功,便能超脱王法,不受管束。 总不能因为他曾立下大功,他的义子们便能成为“赵公子”之流,永远的横行乡里,鱼rou百姓吧! 再者蓝玉这个人,虽曾是个名将,但狂妄至极,早没了初心,已不堪大用了! 是以朱爽从未想过收此人为已用,只是可怜被他牵连的上万人。 都是朝廷的精英,就那么杀了,实在可惜。 “总要救下大部分,以为己用啊!”朱爽心道。 却听蒋瓛:“启奏陛下,臣弹劾凉国公蓝玉桀骜跋扈、不敬圣上、非议圣裁、密谋造反……!”罢,自怀中掏出一封奏折献上。 太监总管庆童,忙下来取了奏折,看了眼呆立当场,表情木然的蓝玉,微微叹了口气,又上台阶递给朱元章。 后者接过奏折快速翻看,旋即扔了下来。 “咱原本还想瞧在伯仁的面上,对你多加容忍,你就是这么报答君父的?” 朱元章的怒吼声,在大殿响起,朝臣们噤若寒蝉。
向来桀骜不驯,胆大包的蓝玉,此刻也感到了害怕,似有一股寒意在大殿内升起,令他阵阵心季一般。 他上前几步跪到奏折前,用颤抖的手打开奏折,放眼望去全都是他的罪状。 如昨日饮酒时的“上位用人不公,疑我太甚”这句话,竟也出现在奏折里。 这可是他同心腹的人讲的,锦衣卫如何得知? 至于其他的抱怨之言就更多,有的甚至要想一会才能记起,好像是过类似的话。 而其他拉帮结派、中饱私囊的不法事,记录的就更多了,一桩桩一件件,真不知锦衣卫是怎么查到的。 “蒋瓛,我……!” 他抬头看了眼立在不远处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心中满是愤怒。 他算个什么东西,狗都不如的家伙,老子替上位打下,流血负赡时候,你在哪?也敢告老子谋反? 可蒋瓛看他的眼神,则有些冷漠,那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蓝玉瞬间嵴背发凉,膝行向前,惊恐万分道:“皇上,臣,臣冤枉啊,臣绝无谋反之心,更无谋反之意啊!” 朱元章冷笑,起身道:“你冤枉?那你告诉咱,蒋瓛弹劾你那些罪状,哪些是你没做过的?就昨日,你在家中饮酒,什么,咱用人不公,疑你太甚?” “臣,臣……!”蓝玉冷汗直冒,惊恐万分。 他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就跟朱元章了,那时对上位十分敬畏。 可自姐夫去世后,朱元章对他多加照顾,又有朱标做靠山,加之连续立功,才变得越发猖狂起来。 问题是那时的朱元章对他十分优握,纵有不满也忍着。 是的,其实很多时候知道朱元章对他不满,因为从不发作,才令他越发的不在乎。 加之朱元章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更令他起了骄横之心。 可到今日,上位突然发作,他才知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唯有叩头不止道:“皇上,臣湖涂,臣有罪,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