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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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你们几个也是有门不走，炎魂家的小朋友出场方式都这么特别吗。” “是教官……教官好！” 一道人影在我们身后闪现，他身披深灰色的金属铠甲，头戴独特的铁面具，面具上有五道竖直的狭长条状开口——我大吃一惊：这不是铁甲吗！ 不，他的着装虽像，但声音明显已经不是了，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铁甲。 “嗯，都是来考试的吧。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今晚的考试取消，什么时候重考以后会再安排。” “什么，考试取消了！为什么”，众人皆面面相觑。 “今晚有勍寇来犯……” “噢知道了，是小鬼子……小黑哥说他去打鬼族了……” “小黑这个嘴没把门的……不是鬼族，是武士！就在刚才，武士对我们忍村发动了全面进攻，已经打到村口了，无面部队正在阻击，给我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什么，是武士？！” “武士真的来进攻我们了可恶，半藏师父说得果然没错……” “咦，为什么出动的是无面部队？我们的主力呢，隼白队长他们呢？” “他们正在执行任务……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大长老已经下令忍村总动员了，我命令你们三个，马上去山下，听从大长老安排，协助情报部队帮助村民撤退到竹叶寨……你们两个，从这里继续前进到廊桥，协助保障部队铺设防御机关。” “是！……那教官您……不一起走吗” “出了上次那档事现在我还能走吗后面的人还不得我在这一个个通知你们快走吧！” “是！” 于是我们五人过桥之后兵分两路，东方胜带人去山下，我和另一人被派往廊桥，临走前我又看了铁甲一眼，此铁甲肯定不是彼铁甲，那个铁甲一天也说不了这么多话。 由于不想暴露，不，我又不是jian细……由于不想生事，所以我一句话也没说，唉，怎么就没让我撤退到那个什么寨子呢…… 在去往廊桥的路上，我几次偷瞄身边与我并驾齐驱的这个小子，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他：“呃，你是……” “我是阿乐。”他干脆地回答我：“我们是四胞胎，没人分得清我们……最多也就阿胜会被认出来。” 原来竟是四胞胎！再蒙上脸只怕连亲妈也分不清了吧——除了那个阿胜略胖一分，我说他们几个怎么正面看背面看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怎么练的呀，结果还真是。 “铁甲的铠甲可真帅，你说是不是。”我有意把话题扯到铁甲身上。 “是啊，所以教官才叫铁甲啊。”阿乐答道。 “真应该人手一套，这样我们也能刀枪不入了。” “那哪行，那样我们不就成了该死的武士了吗！我们忍者就应该穿忍服。” “呃，也是也是……你说铁甲为什么要亲自站在那儿做这种发通知的小事呢，情况这么紧急，他怎么不指派个人，比如你或我站那儿通知来的人呢。” “什么，你不知道吗。上次考试，也就是六个月前那次，那个神乐家的琳，抢在刚才铁甲教官站的那座桥的前一个路口，拦住过来的人，说铁甲教官让她通知大家考试取消了……结果那次考试只过了五个人——四个是她们神乐家的。现在这考试真取消了，如果不是教官本人自个儿通知谁还会信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啊。” 琳——是阿琳吗！那个狡猾的小妞？ “知道知道，这么大的事谁能不知道啊。” “话说那次……哈哈……阿胜也参加了，他过去遇到了琳，琳对他这么一说，他就义无反顾地去帮忙了……哈哈……帮忙通知大家考试取消了，不要白跑……现如今人家都把这笔账记在他身上……哈哈哈——不过毕竟是琳姐让他帮忙，这谁能不帮呢。” “那是那是……” 怪不得刚才一提起这个阿胜就要翻脸……又是假通知，又是假路牌的，这里的考试都内卷成这样了吗。 “你没见今天考试的人特别多吗，上届没过的人都来了呗。” “怪不得，原来如此。” “其实阿胜本就不该参加上届的考试，他和我们几个一样，只练了半年哪，可他非要参加，说是为我们几个试试水……” “啊……哦……” 这么说东方家这几个最多也才练了一年？可我怎么觉得他们的功夫甚至还不如我。假如小黑今年十六岁的话，那他可就练习了足足有十年了。瞧这哥几个，他们怎么从前就不练呢。 阿乐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你有所不知，我们几个之前都是学文的，并不习武，家中略有些田产，所以农忙时候会去帮着干一点活。家父与人合伙做点生意，一年前去东海送货，结果半途遇到武士，硬说我父亲私通反贼，把货全抢走了，家父气不过上前争论还被打了一顿，受了重伤，回来后不久就过世了。” “啊！” 阿乐扫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家父在病危时曾对我们兄弟四人说过，如今的武士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武士，天下就要大乱了，只知习文恐难保周全，宜早做打算，我四人也不想离开这里，于是才开始学习忍者之术，一来是为了防身，二来也是想学成之后为父亲报仇！” 原来如此，到十几岁才开始学，那效果肯定不如从小就练，也怪不得他们会想到竖假路牌这样的旁门左道，也是想提高点考试胜率吧。 “唉，本以为小黑的哥哥不当铁甲了，现在的铁甲教官也是火系忍者或许还能行点方便啥的，结果考试居然取消了……” “什么！什么叫不当铁甲了？” 阿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不当铁甲……就是不当铁甲了啊，铁甲只是担任总教官的代号罢了，之前的铁甲由小黑的哥哥担任，他另有重要事情要办，所以就辞任了。” 真的假的，我还一直以为小黑哥哥的名字就叫铁甲，现在听阿乐如此言之凿凿，那他该怎么称呼呢。 难怪刚才在木桥上的这个声音听起来比忍2那会儿成熟好多，果然是这身铠甲里面的人换过了。 “噢……小黑有总教官亲自教，当然能通过考试了。” “也不是，他哥哥是雷系忍者，而且也出远门了，没怎么教他。小黑上次是没走那条大路，所以没上当，因为他找到的这条近道正避开了前面这一段路……不过他也闯了大祸——他把佛头从上面弄得掉下来了，你看这都过去六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修好。” “那么大那么重的佛头，怎么弄下来的呀。” “谁知道啊，小黑说佛祖生气了，那佛头一路追他跑，差点压扁他呢。” “呵呵……这佛头掉下来容易，这么高要再搬上去难度可就大了。” “是啊，压根没法搬，听说是在找南蛮国帮忙……” 南蛮国没听过。我想起小黑家玻璃杯上那两个字，南什么的，莫非就是南蛮？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隐约的喧嚣声，是村口方向。 阿乐奔跑的身形顿了顿，他的眼神也一下变得凌厉了：“该死的武士！我们给他们做牛做马，他们却还要这样对待我们！我恨不得把他们都杀光，把他们通通送进地狱！” 阿乐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我心头一凛，“武士”两个字在这一刻一下子从《忍之书》那遥远的传说中走了出来，化为凶神恶煞走到了我的身边这个年轻人的口中，又变成千军万马来到了山下的忍村…… 突然，我发现路边伏着数十具白骨，上面插了数十把忍刀。 “这是刀剑池，白骨是用来吓唬和警示我们的，小黑哥对我们说过，过了木桥以后就会有机关和怪物了，需要拿武器应对，不过今天考试取消了机关和怪物应该都会撤掉了吧。” “那这些刀剑为什么不收走？” “可能是武士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吧。” 出于谨慎，我和阿乐各挑了一把忍刀带上，以备不时之需，一路上也真没什么机关和怪物，很快地一座长长的廊桥已近在眼前。 这里据说就是整条伏波河最宽的一段，这座桥因此也极长，然而它却又极窄，基本只能容许一人过，两个正常身材的人要是相向而过就挺费力了。这座廊桥在忍2时候就已经存在，桥上有顶有廊有凳，可以歇脚，可以乘凉，更能遮风和挡雨，可是一个玩耍的好去处，悟空师父说起过这座木拱廊桥，它基本不用铁钉，只通过榫卯互相咬合，在河中间居然还没有设置任何桥墩，制造工艺十分复杂。廊桥桥身上覆盖着风雨板，所以有时看到它我就会想起朝鲜鸣梁海战时的那种龟船。 这样的桥上该如何设置机关呢，那传说中的保障部队在哪呢 走进廊桥桥头，抬头即可看见桥内部精密的斗拱结构，由于风雨板的保护，廊桥的内部得以良好保存，每十米还设有一个小型窗洞用来通风，但缺点是阴雨天时就会光线不足——而今也正有利于机关的发动。 “小伙子们，都是来参加今晚忍者考试的吧……噢，让我看看，是炎魂家的啊。” 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来，我俩停下脚步，然而我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喵藏教官好，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阿乐却恭敬地说。 “喵藏教官”可是人呢。 我四下打量，还是没见到人，却见到一只大猫，正趴在前方廊桥里的一处窗洞上，呃……抽着烟袋！ 这就是一只猫啊，黄色的眼睛又圆又大，瞳孔不时地收缩成一条竖线，全身的白毛只有左边额头那一块呈赤红色，还有着一个像是忍者镖样子的印记，长长的胡须横在那儿平添了一份历经沧桑的感觉，脖子上却又系着一块红色的小围巾，显得略萌。 ——难道它就是喵藏教官！我突然醒悟过来，按我的理解和归类，它，不，他就是变种人。这可真让人震惊，我想起第一次知道琳的身份的时候，那时也是大吃一惊，但琳更像是一个漂亮女娃子，不，她就是一个漂亮女娃子，可这位喵藏，难道他真的不是一只猫吗 他还真不是，因为他又说话了：“武士的大部队已经攻到村口了，我们保障部队的其他人员正紧急在各个地方设置防御机关，若不是我们的精锐部队去了暗之森林，我也不用找铁甲教官借调你们了——看见这些刀了吗，把它们装到顶棚上去，剩下的我等下会再来处理……怎么装应该都会吧。” “会会，课堂上有讲过。”阿乐一迭连声地答道，声音中甚至有几分兴奋。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动作要快，我就去下一处了。”喵藏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里办完之后，山下你们就不要去了，到时那段路上的机关应该都会启动，你们就直接去黑龙洞，这个给你们。”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掷给阿乐。 “哗，是通灵宝珠！”阿乐激动地跳将起来，他捧起珠子，放到眼前仔细瞅着，我也凑过头去。 这通灵宝珠是一枚金黄色的半透明珠子，大概有网球大小，上有一个细孔贯通了珠子。这珠子是召唤龙族用的，想不到又在这儿见到了。我不由地想起了我的精灵龙，它那大大的眼睛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好久没有陪它玩耍了，也许再也不能陪它了，不知道它现在可好。 喵藏最后深吸了一口，站起身来拿旱烟袋磕了磕脚掌，之后，他把围巾拉起遮住了半张脸：“前面都挑好武器了吧，从今天起，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武器必须要无时不刻地带在身边，这才是保护自己的终极屏障……等下过了廊桥再走三里地就到黑龙洞了，说起来，15年前我作为忍术进修生刚来到忍村进行修炼时，那一届考试因为地震的原因，黑龙洞出现了异变，教官我的面前竟然同时出现了三条黑龙！而且由于被偷袭的缘故，我的尚方宝剑也被龙火击中，烤了个喷香喵…” 他又提到“黑龙洞”，忍村有这地吗“尚方宝剑”，又是什么我低头略一沉思，再抬头望去，却只见到喵藏的尾巴已在廊桥的顶棚上，然后再一下就绕到廊桥外面不见了。 “刚才的是……喵藏教官？” “是啊，保障部队副队长，也是我们的忍术教官。”阿乐诧异地说：“怎么你不认识？莫非你们家不是他教的？” “啊……噢，是啊，先不说这个了，武士要来了，我们赶紧干活吧。” 一共有六大筐一尺长的尖刀，阿乐告诉我需要刀尖向下地一把一把装到廊桥顶部长方体形状的木制装饰物里，原来那上面的木制斗拱中有一些里面是空心的。我让阿乐爬上去安装，我在下面把刀递给他，这也能省他不少力气不是。 “等武士来到这桥的中段，触动了机关，这廊桥的顶棚会无声无息地整个地降下来，那时尖刀就会露出来了，哼哼，看那帮家伙怎么躲，哈哈。” 原来这处机关是这样的，不知道从前，也就是忍2的时候，廊桥顶棚这样的装饰物也是空心的吗，真想穿越回去再看个究竟。 我把冰冷的锋利的尖刀逐把递给阿乐，结果有一次他还没接住，失手把刀坠下，差点扎我身上…… 干了好一会儿，耳边都已经能听到远处山下传来的厮杀声。 “好了，任务完成……”阿乐喘着气从顶棚跃下，“我们快去黑龙洞吧，就在前面不远了。” “黑龙洞”再往前走，应该是要接近霸王龙的巢xue才对，虽然这“霸王龙”是指黑龙族群里面最凶悍的一种，而不是地球上的那种史前生物，但忍2那会儿并没有“黑龙洞”这个称呼……难道是现在改了名称 “小黑哥说他……上次考试的最后一关，就……就是在那个黑龙洞里，驯服了一条黑龙，他……他说，要先打败黑龙，再乘其犹豫之时……吹响通灵号角，签定通灵契约……” 瘦子明明已经在这半程路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吹捧着他那“小黑哥”的神勇事迹。说起来作为风系忍者，在疾行方面确有优势，虽然我练功的时日尚短，还不及他，但我就一点也不觉着累。至于收服黑龙签定契约，没有经历过或亲眼见过的，是无法想象那份危险的，忍者考试要求忍生以收服黑龙作为考试过关的条件，难度还是挺大的。 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越是接近，越是可以看到里面映出的红光。 “黑龙洞到了！” 果然是这里，没错，从前我们一向把这里叫做“霸王龙的巢xue”，看来现在的确是改过名了。这个洞口从正面看无甚特别，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口，但若是自周围的山峰从侧面看来，整个泂口的形状就和那种最猛的黑龙——也就是霸王龙——的头部有几分神似了。而山洞里面，自是聚集了大量的黑龙。 但最大的变化并不是这个洞名的改变，而是黑龙洞所在的这座山。忍2那时，这座山郁郁葱葱，栽满了杉树，全都是给供给廊桥使用，因为建桥所用的木材需要树龄在50年以上，这样的杉木密度高，且有韧性，所以这整座山都不会采伐以作他用。可现在，我眼前的这座山却变成光秃秃的了。这也不是黑龙的缘故，因为从前黑龙就已经在此憩息了，也不知是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之故，黑龙从不曾在这引发过森林火山。 及至进入洞中，一股热浪迎面袭来，顿时一扫外面的阴冷，这里的温度估计能有三四十度。我看到阿乐放慢了脚步，手上还端出了通灵宝珠，轻手轻脚地前行。 “你这是作甚？” “嘘，”他轻声地对我说：“你就不怕它从里面突然飞出来。” “嗨，黑龙才不往这里走呢。你没来过？” “没有啊，你来过？” “我……听人说起过。走吧，还有一段路了。”其实我现在已经不能确定，因为这里的环境变化很大，山洞的洞壁不知被什么映得红彤彤的，从前可不是这样。 越往里走温度越高，光线越亮，还有“汩汩”的声音，却又不像是流水。 走着走着，终于，前方出现一方洞口，来到洞口处顿觉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xue空间，是多年前的地震造成的，而在我们脚下正下方四、五米的地方有一座“石桥”通向对面，若是仔细观察，那是许多根相邻的石柱构成的这座石桥，而在石桥下方缓缓流动的，赫然竟是红通通的岩浆！ 这座山啥时候变成了火山？从前虽然这里的景象也是如此，但没有岩浆啊。 “我们得过去，黑龙就在对面。”我对阿乐说，“先把珠子收好。” 阿乐把珠子揣入怀中，可他的神情有点不太自然，我瞅着他，不由地皱了皱眉，这就怂了 “你先我先”我问道。 “你，你。” 于是我率先跳到了石桥上站着等他，他在上面磨蹭了一小会儿也跳了下来。不料，他刚一着地，我俩脚下就晃动起来。动静越来越大，这……定是石柱下部浸在岩浆中时间久了，本就即将融化断裂，而此刻我俩正好跳下带来了冲击—— “不好，快跑！”我俩硬着头皮死命往前冲去，身后的石桥正在逐个塌下，身前的石桥也震动不已，我催动疾风步率先冲到了对面，转回身看去，却见阿乐还在半途，他已经跑得面目扭曲，身后的石柱渐次坠入岩浆，发出的巨响和溅起的岩浆让人揪心不已……然而阿乐跑得还是太慢了，他就到我的跟前了，但他身前的石柱还是比他更快坠下，他不得不腾空跃起，但离我仍有三四米的距离，我眼看着他跃至最高点后惨叫着落下去…… 带我飞？忍之谷初见面时，你们家四兄弟里面是谁说要带我飞的，是你吗？——我在心里对他大喝着，同时一手把围巾用力掷出卷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反握苦无扎进地面的山石中固定住我自己，并作好了准备迎接阿乐被吊起的冲击力—— “啊”，“啊”，我俩同时发出惨叫。他是撞上了石壁，我是快被扯成两半——“混蛋你快爬上来！” 阿乐四脚朝天瘫软在我身旁，我则贴着断壁趴在地上凝视着下方火红色的岩浆。 忍2那会儿第一次来这里时我们也是颤颤巍巍地走过石桥，第二次就胆大包天敢于攀到洞底去探险了，如今想来是再无可能了，好可惜，要不然下去一定会发现更多的宝贝。 我看着下面，这终于吞噬了整座石桥的岩浆好像流动得更快了，好像也涨高了。很久以前我曾见过火山的剖面图示，地下火山的岩浆所流经的路径，就像一棵倒长的树，地下根系盘根错节，滚滚洪流寻找每一个缝隙灌入，直至一个最弱的点破壁而出。但这座山不同，这座山有很多出口可以发泄压力。 “走了，里面就有黑龙了——你的珠子还在的吧！” “还在还在！”阿乐感激地看着我说。 过桥之后的石壁上千疮百孔，有无数山洞，有无数条路，行不多远，就听到了黑龙的低吼，再走几步就看到了有黑龙在洞中游弋着，洞壁上不时有黑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终于我们走到了一个较大的缓坡上，远远的有数头黑龙在那儿蹲坐着。这时我无意间瞥见岩浆的水位比刚才又提高了不少。这不太对劲啊，莫非火山又要喷发了，岩浆如果再这么漫上来…… “快用通灵宝珠！” “好……可是这，这通灵宝珠怎么用啊”阿乐问道。 “什么，你不会用”我吓了一跳，“不是给它们看？” 我也不知道这该咋用，我这是在问他，可是阿乐以为我在教他，于是他把通灵宝珠高高举过头顶，也不知道黑龙能看见不。 黑龙们毫无反应。 “你走近点走近点。”我指挥着他，他缓步走上前去。 哟，一头黑龙有反应了，它站了起来，张开双翼，然后……飞走了。 “再走近一点点，它们肯定没看见。”我落在后面对他说。 随着阿乐步履蹒跚地步步接近，终于又有一头黑龙停下来不再数它的脚趾上有几个洞了，它站起来，就像伸个懒腰一般舒展开双翼，又举头向天嘶吼了一声，那声音低沉而绵长，然后它开始盯着阿乐，向他迈开步子走了过来。 黑龙是这个星球上自然界的顶级掠食者之一，一般身长有六至七米，重三、四吨，长相近似地球上的霸王龙，但它比霸王龙更强，因为它还有翅膀，能像鹰隼一般在高空翱翔，更厉害的是，它打架靠得不是尖牙利齿，而是从口中喷出的火焰，俗称“龙火”。 “它想干什么，不是说黑龙是忍者的好朋友吗？它怎么还一副想打我的样子啊。”阿乐冲我喊道。 “那你得先告诉它你是忍者啊。” 黑龙向阿乐越逼越近，它的喘息中已经有龙火溢出，这说明它已经进入了攻击姿态。 “那，该怎么告诉它啊？……‘我是忍者’，‘我是忍者’！”他一边手脚并用地后退下来，一边扭着头冲着黑龙大喊起来。 “嗨，人家听不懂你说话，你得给它看——看看你也是一个忍者的身手。” 黑龙突然飞了起来，在这巨大的洞xue中它盘旋了一圈，然后冲着阿乐直飞过来，还张嘴吐出了数朵龙火。 “炎弹喷射！快跑！” 一团团火球击中地面，岩石分崩离析，地面“滋滋”地冒烟。传说忍神就是根据黑龙的这“炎弹喷射”才创造出了忍术“火龙炎弹”，并传之于后世，小黑就会这一招，不知他现在练得如何了。 阿乐一脚踩空，滚下坡来，他手上的龙珠也失手掉落，咕噜咕噜地从坡上弹跳下来。OH，NO，还靠这珠子逃命呢，我迅捷地解开围巾，瞅准机会挥出，一把把珠子兜住。 这阿乐往哪逃不好，非要逃至我的身边，于是黑龙的炎弹喷射也随之招呼到了我的身侧，它飞得离我们越来越近，它的影子已经把我俩遮住…… 让我想想这枚珠子是怎么用的？忍2那时我有见过的，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唉，也许这段记忆是被抹掉了。不，我要冷静，让我再想想……黑龙本性十分凶残，曾经是与忍村为邻的宿敌，后来被忍神所驯服，这才成为了忍者们的忠实伙伴……驯服？我急中生智眼前一亮，驯服还不是只有两种办法？那就试试吧。 我猛地向黑龙冲过去，它略微一怔，这一停的工夫，我的三枚十字镖已经扔到了它的脑门上，然后“咣当”地弹在地上。虽然黑龙覆着坚硬的骨甲这伤不了它，但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黑龙大怒，它的脑袋向后一仰，再往前正要向我吐出龙火，却又硬生生地收住了，因为它看到了闻到了我从怀里掏出又抛向天空的它的最爱——饭团。趁着它注意力转移的一瞬间，我从珠子上的细孔处吹响了通灵宝珠。 忍者在驯服黑龙作为自己的通灵兽时，总得与相中的黑龙好好地打一架，这其实是在向它展示主人的能力，而在黑龙犹豫要不要臣服之际，则要赶紧吹响通灵号角，慑动黑龙的心志，乘其不备与之签订通灵契约。 在那之后，每次吹响通灵号角，只要黑龙能够听到号声就必会赶来。世界上没有两支号角是一样的，黑龙也能清楚地分辨出不同的人吹响同一支号角的细微差别，而它只会响应主人，也就是通灵者的召唤。 通灵宝珠对那些有主的黑龙是无效的，它只能扰动那些还没有被通灵的黑龙，与它们在短时间内建立某种类似通灵的联系。 眼前的黑龙收敛起它的张牙舞爪，伏下身躯嗅闻和品尝着美味的饭团——好，就是现在，我蹬着它的前腿翻身骑了上去。 “快，上来！”我大声地催促着阿乐。 岩浆冒着泡开始漫上斜坡，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成了孤岛，又像是红色海洋中一艘将倾的小船。阿乐已经慌了，一手没抓牢还是咋地，竟又滑下了好几步……快呀！ 其实我也很慌，但我发现这时的黑龙们并不慌，有的黑龙会继续趴着直到岩浆逼至身前，才会慢悠悠地起身飞离，看来这似乎是常态。 座下的黑龙享用完饭团也起身开始振翅了，我不得不再次向阿乐掷出围巾，就像坐在船上向水中人掷出了救生绳索……我死死地抓着黑龙背上的突起，黑龙则扑楞着双翼缓缓地腾空而起，吊着阿乐飞上洞xue上空，再从顶部的一个窟窿中飞出了黑龙洞。 那轮明月已经从云层中钻出来了，这一次我无暇欣赏它，我只知抱紧黑龙，也不知它在往哪儿去，远远地，我看见地面有一个地方红通通的一片。 那不是岩浆，那是火光！ 那儿是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