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

    我这是又在——穿越了

    应该是的，因为这种感觉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真想不到这种事情也还会有第二次！

    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环境中所发生的明暗变化，就像平时闭上眼睛望向明处或暗处就能感受到的那种不同，我或许是“看到”了那“五彩斑斓的黑”；我现在什么也听不到，却又有某种不可言语的轻微声音一直在嗡嗡鸣响着，难道这就是宇宙的噪音；我感受不到四肢，施展不出力气，但我确实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某个空间中向前运动……抑或是向下——有人说，所谓穿越，其实也是在某一类黑洞里面，之前的我已经不存在了，rou身在进入黑洞开始穿越的那一刻就已经分解成为了一堆基本粒子，但在结束穿越的那一瞬间，因为量子纠缠效应，会有另一堆对应的粒子按某种宇宙法则重构我的一切，我就是这么一个量子坍缩而来的副本，而现在，“我”可能还不存在……

    管他什么道道呢，我现在好想回家，回到地球。

    这次出来得太久了……不过也不一定，也许对于地球来说我只是消失了一秒钟，那可太好了，一切就会像是一场梦，等我回去，梦就醒了。可是说实话，我既思念地球，但也想念忍村，这次能够穿越到这个小小的忍村也真是幸运，这真是一次无比奇妙的旅程，小黑、琳、白发……我已经有点想念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会怀念我这个外来人……真希望这段奇幻而珍贵的记忆不会被抹去。

    诶奇怪了，既然我都不存在，那我这些想法又是打哪来的呢？

    突然，穿越似乎结束了，我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失重，我发现自己正在从空中坠落，我本能地运气防御……

    在剧烈的疼痛中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正上方的草棚顶上也被砸破了一个“大”字形的窟窿。我忍着酸痛支起身，却见眼前立着一只老母鸡，它一边警惕地盯着我，一边咕咕叫着，翅膀张开，护着几只缩在一角的小鸡仔。

    呃，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眼熟啊，这里……好像是小黑家的鸡圈！我扭头观察栅栏，果然那儿有一根短了一截，而相邻的一根上面有着一个小缺口，这不就是小黑给弄出来的——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吧，整半天难道我又回到忍村了

    不过，我的这具新的赤果果的身体与上次穿越到忍村的时候又已经不同了，这回我已经不是小孩的模样了，因为这明显是一具年轻人的身躯。我靠墙坐起，低头摊开双手，左手虎口处暗红色的痣依然还在——我还是我——然而手掌却也比之前变大了许多，我这是长大了，长高了吗

    对于身体的这些变化，我固然还是很惊讶，但毕竟经历过一次了，所以也能平静地接受。怪不得我还能运气，怪不得我的风之力还在，我顾自调息了一会，人渐渐好转过来。

    我竟然又回到这里来了，莫非是因为那个之故……也不知事情成功了没有……

    就在这时，忽有一股热浪卷来，我抬起头，一个人影已经消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他穿着一身黑色忍服，脑袋也完全被忍服所包裹，只露出了眼睛，红色的围巾则掩住了口鼻，手中一柄赤红色的大刀携着滚滚热浪向前一递，居高临下地指着我：“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你是……”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这小屁孩也长这么大了么，他的声音有些变化了，但还是能听出来是他；他长高了很多，裹在忍服之下身躯的轮廓显得挺拔和魁梧，全然不见从前的瘦削；不变的是他的眼睛和眼神，依然那般明亮和清澈……

    “——小黑！”我着实是难掩心中的讶异，声音都有些颤抖。

    “嗯”他的肩头晃了一下，眉毛一挑，目光更加锐利地扫向我：“问你呢，你是什么人在这脱光光干什么？认识我吗”

    这小屁孩，没认出我来么，还是说我的长相变化太大了吗：“认识啊，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是阿基啊，你……现在多大了”

    这时，外面有几个人跑过：“小黑，快点，隼白队长催我们集合了。”

    “知道了。”小黑应了一声，又向我喝道：“是我在问你！什么阿鸡不阿鸡的……莫非你是武士派来的jian细”

    “jian细？什么鬼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不是武士难不成你是鬼族？！”说罢，小黑迅捷地后退半步，大刀竖下向我劈来。我去，玩真的啊，我左掌向墙上一拍，身体借力平移避过。

    “嗯？‘风系’的”小黑半收刀，歪着脑袋疑惑地说：“你是辉风家的不对啊，辉风家没见过你这号人——那你准是武士！”

    辉风没听过啊。我看着他，他这个歪脑袋的动作和小时候可是一模一样啊，真让人想笑。小兔崽子胆子不小竟敢对我动手，我轻握双拳一运气，风的力量澎湃涌上，那就好——

    “风之刃！”我拔拳挥上。

    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家的鸡圈，小黑有点投鼠忌器，他没有进攻只是连连招架着。而我也并不想拆了他这鸡圈，所以也只用了五分力气——直到我俩打着打着走出了鸡圈，他突如其来的出刀横扫，刀身重重地拍在我脑门上

    “你……”我晕乎乎地指着他，眼前黑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前光线昏暗，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胳膊还被反绑着。我记起了小黑给我的那一下子，这小屁孩，还真下得了手，难道他一点也没认出我来

    我发力……发了三次，总算挣断了绳子，刚一起身，却又“咚”地撞到了什么。我可怜的脑袋，今天先是天上摔下来，接着又挨了小黑一刀，现在又第三次撞到了……这是在哪，怎么这么低矮——这儿是……我认出来了，这是在地下室！

    由于这里的墙砖中含有荧光材料，所以借助着这一些微光，我认出了这里就是小黑家的地下室——这里的四壁、地面和天花板上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块块的，那是小黑练功留下的杰作。

    我真的回来这里了！

    我坐倒在地上，从前追逐打闹时在这里钻进钻出的景象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那时我们都还小，还撞不到脑袋。

    那个人真是小黑吗，他没有否认，应该就是了，他都长这么大了，不过我也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可是，他也不应该一点儿也认不出我吧，莫非我的长相有变？我再次摊开双手检视着那枚红痣，我还是我。对啊，奇怪，这次的我居然还是我，这次穿越我怎么就没变呢。

    也不知道这一次我离忍村有多久了，这里究竟变成什么样了……我有点迫不急待地想要出去看一看了，我得找到小黑，这点误会得说说清楚，他打我的这点仇当然也得报一报。

    虽然眼下被困在了这里，不过既然这儿是在小黑家，那一切就都好办了。地下室的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希望没有变动。

    于是我半蹲着移动到地下室的边缘，在某个墙角的一侧从下往上数到第二块墙砖，用力地把它推向里面，再把正下方被掩盖的那块砖石提起往里推，这样原本被遮住的地面就露了出来——这几块用作机关的砖石不知道的人是打不开的——凹陷处有一个旋钮，我用力把它转到左边。

    还好，这机关的设置没变。随着机括之声响起，我对面的那堵墙像门一样往两边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砖石砌成的简陋的格子，就和从前一样——然而也有不一样，而且还是巨大的不一样。

    砖墙一打开，最高的一个格子上就散发出了光芒，这可不是蜡烛光，而是从一个小凳子大小的方方正正的立方体上发出了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地下室——这东西就像是电灯！虽然忍村有了电灯这太不可思议，但姑且让我这么称呼它吧。我试着移动它，却发现它很沉，而且并没有什么电线与之相连，不知是不是用电池的。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还是想不明白，算了，回头直接问小黑吧，现在先让我出去。在下面的格子里我找着了一套忍服，应该是小黑的，外面深蓝色，里面茶红色，这个可以两面穿，说起来小黑身上那套黑色忍服在大晚上的其实并不及深蓝色隐蔽，可他就是喜欢一身黑。哎，忍服就是忍者的战斗服，穿着就等于在告诉别人“我是忍者”，太显眼了，回头有机会再想办法换套普通的吧。

    除了忍服我还找出一双鞋靴，竟是橡胶底的，而不是以前的那种布鞋……这又是什么，看起来像现代的摄影师穿的那种有很多兜的马甲，衬里上还有字——“通用型复合内甲”，这个不错，带走……我弯着腰穿戴完毕，尺码略大，但还算合适，也是，从前小黑穿的衣服尺码也只是比我大一丢丢。

    柜子里还有一些兵器和忍具，有忍刀、十字飞镖、撒菱、飞爪、流星锤……我随手抓了一支苦无，和几枚十字飞镖。

    收拾停当，我退回到墙角，把旋钮扳回，对面的墙体无声地合拢把柜子掩藏了起来。再把旋钮继续往另一端扳动，在地下室一角的顶部有几片砖石无声地向一边移开，露出一个垂直的空井。我从井道踩着墙上刻着的凹陷往上爬出，于是乎就又来到了——鸡圈。

    老母鸡和鸡仔们再次缩到了角落里，真是不好意思一晚上吓到您们两次。我眼看着空井底部的砖石复位后，再把脚下铺着稻草的盖板放回原处，然后走出鸡圈。

    眼前的夜空赫然是我之前在忍村从来不曾见过的醉人景象：一轮巨大的圆月当空，清晖洒遍大地，它是这般的明亮清晰，美仑美奂。我沐浴在月光下，心情不由地有些激动，几欲眩晕，直到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这才回过神来。

    转回身来，挨着鸡圈的是小黑家的这座两开间小屋，外观看起来没什么大的改变，应该不曾翻新过，不过门上贴着的春联是已经换过了——“吉日维辛，太岁在酉”，已经是辛酉年了可是，我记得我在忍村那时分明还是癸丑年啊——要不是“书圣”王羲之的名篇《兰亭集序》有云：“永和九年，岁在癸丑”，那我也是记不住的——现在让我想一想算一算，按天干地支六十年一轮回的话：癸酉、癸未、癸巳、癸卯、癸丑……癸丑是第五十年……辛酉是第五十八年，那现在就是八年之后了！

    十六岁，如此说来现在的我和小黑都该有十六岁了。

    看着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屋，一股巨大的莫名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可是，当我“吱嘎”一声地推开未上锁的大门进到屋里时，眼前的一切却又一次让我目瞪口呆。

    眼前还是原来的简单布局，一进屋就是那张旧旧的四仙桌，桌面上有不少划痕，还有一个“早”字——这是我学着鲁迅先生的典故刻的；桌边还是摆着四条长凳，但桌上放着的茶壶和倒扣的杯子却是我没见过的——这不是瓷杯，这是玻璃杯！我扭头看向窗户，果然原先纸湖的窗纸也已经换成了玻璃窗！之前我在屋外虽然觉得哪里有异但没有仔细看所以没有发现；桌子上方悬着一根绳子，我伸手一扯，满屋子立马亮堂堂起来，抬头一看，固定在屋项上也有一个之前在地下室看到那种方方正正的立方体，这就是电灯了，而这根细绳敢情就是这灯的拉线开关！我吓得连忙再拉一下关上灯，希望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些都不该有啊，这都是从哪里来的哇哦，墙上的画已经不在了，墙上现在挂着个圆形的钟——OMG，连计时工具都有了——上面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将近十二点。

    我伸手拿起一个玻璃杯，杯底上刻着字——第一个字像是“南”，第二个字不知是什么字体就认不出来了——这难道还是商标不成。

    四仙桌再往里就是厨房区域了，灶台边上是碗橱，碗橱边上是——自来水台盆！那自来水龙头没有关严实，还有水在往下滴着。

    我蹙着眉慢慢地踱到里屋，屋内的变动也不大，但现在只摆着一张床了，还移到了正中央，从前这里可是有两张的，这让我不胜唏嘘。原来的大水缸也不在了，也是，现在的小黑肯定已经不需要它了。

    可是，这个是什么！我猛地看到了墙角放置在矮柜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一朵花一样的大家伙，这个是——留声机！我要凌乱了，我早该凌乱了，不，今天我早已经凌乱过了无数次了。留声机在地球上是由爱迪生发明的，那这里的爱迪生又是谁呢？

    留声机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唱盘里也没放上唱片，小黑的确是不好这口，可惜了，只能下次让他放给我听了。

    大立柜还在，但嵌在其上的镜子换过了——不再是那面圆形的小铜镜了，而是一副长方形的全身镜，当然那是玻璃制的——而我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我长成这样了吗嗯，还不错……这一去八年之后如今我应该是十六岁，镜子里的我正是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我的脸拉长了一些，五官和从前差不多，哇，我的嘴巴已经长正常了么，不得不说，比小时候可好看多了……啧啧，越看越帅……青春少年可是样样红啊……

    我打开柜子，里面叠放着几件衣服，还挂着一条黄色的围巾，以前没见过么，我正缺这个，借用一下吧。

    从里屋出来，我缓步走到灶头前，从蒸笼里取了几个饭团包起来揣入怀中，又顺手拧紧了台盆前的水龙头，不经意间却看到一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盖着盖的小桶，里面发出了唏唏嗦嗦的声响。好奇之下我揭盖一看，却见里面蹲坐着一只比牛蛙还大上一圈的大青蛙，碧绿油亮，两只眼睛贼大，正待俯身看个仔细，它却猛地一蹿从小桶中弹出，四肢像壁虎一般地吸在了天花板上，它倒挂着瞪大眼睛与我对视了几秒，又猛然扑下跃在台盆上，再从敞开着的一扇小窗中跳到了屋外，转眼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身手之敏捷让我颇为钦佩。

    呃，一只青蛙而已，想来小黑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这时，突然从屋外传来一串小跑而来的急促脚步声，我心生不安，赶紧从后门掩出，刚合上门，就听得前门被“呯”的撞开，有两个人冲进屋内。

    “辉风一族回复说他们没有这样奇怪的人。”

    “这次小黑处理得不错，把人打晕关起来了。”

    “不早不晚，偏等我们精英尽出的时候出现，太可疑了。”

    “小夜说把他押走，等银枭队长回来了再行审问。”

    “话说他家这地下室的门在哪”

    “……”

    我蹑手蹑脚地退开，在屋后茂密的的山林子深处伏下，躲好。

    过了一会儿，那两人也从后门出来了，皆一身忍者装扮，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手持忍刀，一人出门后绕屋巡视一周，另一人直接跃上屋顶四下观望。

    “居然被他跑了！”

    “他怎么出得来，他怎么会知道地下室的机关”

    “会不会是小黑忘了关上门……这小孩毛手毛脚的……”

    “那人必定是武士的jian细，小黑就该一刀宰了他！”

    这时，在我身边的某个地方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什么也没看见，待再转过头来，在地面的那人已抽出忍刀冲着林子摆出战斗姿态，而屋上那人已然不见了。

    我屏住呼吸，继续伏着一动不动，他一定就在这里的某棵树上。

    “唰唰唰”地几声轻响过后，一枚十字飞镖赫然钉在我身旁不远处的地上，我盯着飞镖不动，他发现我了！

    然而一切继续归于沉寂，原来他只是在试探。

    我伏在地上，大气不敢长出，却听得“呱”地一声蛙叫，一个小小的黑影从某处蹿起，越过我的身边，几个起落，掠进了山林的更深处。

    我的头顶传来刀剑归鞘的声音，随后小黑屋前又多出一具身影。

    “是小黑那只青蛙。”

    “它又跑了哟，它可真能啊。”

    “是啊又跑了，那个人也跑了……你说会不会是那只到处旅行的青蛙打开门救了他？要不然他怎么走得出地下室？走，赶紧去回复小夜吧。”

    走之前他俩又在附近巡视了一番后，这才向着来时的山腰方向奔去。

    看着他俩远去的身影，我惊魂方定，长舒了一口气，趴在地上细细地思量着。

    青蛙固然不会开门，但它刚才的确救下了我，我俩就算是互救一次吧……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穿越可真奇妙，我这么出去蹓跶了一趟，却竟然是回到了八年后的忍村，不，不是“回到”，而是“进到”，我的人生就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一下子就长大了，小黑也同样长大了，可我还能认出他，他却完全不认识我了，这是为什么，我的长相也没有变化得那么大啊。来抓我的这两个人是谁，还有什么小夜、银枭队长，还有之前喊小黑去集合的那几个人，他们还提到一个隼白队长……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人，我确信从没见过他们，这小小的忍村就这么点人，我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除非是我的记忆又被切割了一部分，就和第一次的穿越一样。

    小黑家的鸡圈没有变，屋子没有变，那张桌子也没有变，但有了玻璃制品，有了时钟和留声机，忍村怎么能制造这些东西，还有了自来水，更有了电灯！短短八年，忍村的文明程度何以拔高了这么一大截，何以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巨变？！然而尽管有了这些近现代文明产物的加持，我所见到和感觉到的这个忍村却还是处处洋溢着古代社会的气息，一如从前。

    “武士的jian细”、“一刀宰了他”，真是好可怕，幸亏我躲起来了，这神奇的第六感。可是这里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这里又是哪来的武士《忍之书》中倒是有武士的传说和记载……曾经有过一场忍武大战，武士三次进攻忍者，还两次攻进了忍村……

    这里的变化太大了，尽是些不可思议的变化，可是最让人伤心的变化还是小黑居然不认识我了，这小子……我得去找到琳，找到白发、找到铁甲教官和悟空师父，我必须要问个明白。

    噫吁唏，人说三生三世，我这样子的人生是不是可以算有三辈子：第一次是在地球，那时还是21世纪前叶的现代社会，第二次就穿越到了忍村，这个远离地球的星球还处在冷兵器时代，估且称之为“忍2”吧，而现在第三世开始了，这里居然还是忍村，却又不是之前的忍村，要不，就当它是——“忍3”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