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徐州之战(162)
经过了最初的混乱,后枋开始组织混乱而逃的部队再次集结。 后枋心有不甘,包括所有匪兵也同样如此,如果对面是徐州主力,又或者是几万郡国兵,他们败了也无话可说,可偏偏他们不过两千人罢了,就这么撤退,不管是脸面还是后钱那边都无法交代,更何况他心中最清楚的一点是身后的管统随时可能出现,现在退却,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回头望着那恐怖的东武郡国兵,后枋依稀又想到了当年被太史慈团团围困被闫志杀的四处逃窜的场景,那无疑是很多人心中的一场噩梦,而现在当时的情形好像又出现了。 可是他不可能就这么退回去,他必须要进入城阳郡,而现在东武有恐怖的郡国兵防守,高密那边听闻冀州军好像正在集结,现在只能选择从南方绕路而行,至于冀州军追过来会怎样,他不会管,因为他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这帮郡国兵到底是听命与谁。 徐州还是冀州? 后枋当即带兵南下选择绕路前往城阳郡,这条路是一条无人区,虽有亭里,但人口稀少,连条驰道都没有,唯一存在的是一条土路,而土路也因为年久失修极为难走,好在这是冬天,如果是夏天,一场大雨,部队就得停几天才能继续赶路。 部队一路南下对于他们的行迹,宗寇自然全都掌握,虽然敌军不堪一击,但他们现在的任务是逼退后钱军,虽然刘澜有了最新的部署,可不管是快马传信还是飞鸽传书,最新的指令都还在路上,如果这个时候后钱退却,那对毫不知情的宗寇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但得知后钱带领匪军果然从南方行军,绕路而来,他就不可能在冷静下来了, 按他的想法,敌军直接退却是最佳的选择,可是当听到敌军绕路的那一刻,还真的有些突然,但也同样说明了匪军的意图,间接证实了主公与军师的猜测是极为准确的。 而这样的情况,对于张飞来说,同样如此,始料不及却又在意料之中,毕竟两千人就要战胜匪兵万余人,这完全是在计划之外的,谁也没想到匪兵如此不堪一击,当时的计划是在陷入僵持的时候,伏兵杀出。 这样一来胜利是肯定会取胜,震慑的目的也达到了,可结果呢,只是一个交锋,两千多人就击败了上万人,而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会让人产生错觉的,匪兵不堪一击,可这样一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不管是宗寇还是张飞,心中都有着一些疑问的,尤其是在敌军退却之后又选择绕路。 会不会是匪兵故意示弱?这一刻宗寇的心境明显起了不小微澜和变化的,但相比于张飞的沉着,他对这样的的情况显然见过太多,相对比较冷静,而宗寇也在经过最初的各种猜测变得冷静下来,毕竟他并非是什么大风大浪都没有见过的雏,这个时候想要知道答案具体是什么的话,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之前敌军一旦绕路的计划进行下去。 这个计划虽然不会在对匪军留情,可现在的情况无疑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让宗寇有些不敢放开手脚,他害怕是中了匪兵的诡计。 他现在能够求助的对象除了张飞就是张飞,然而张飞却什么表示都没有。 其实,主将对于帐下的将士们有着潜移默化的改变,也许宗寇现在有资格指挥一场战斗,可是在现在左右两难又或是在部队陷入困境的时候,只要士兵们看到张飞的身影时,就会有踏实的感觉,就算再困难,也能咬牙坚持下来,而现在的宗寇显然还无法达到,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会否定自己。 这就是天赋了,其实宗寇一直都在努力着,学着如同张飞那样成为大家的主心骨,可他的努力虽然到了,但天赋确实还差了那么一点,不过相比其他一些人,他们的努力还远没有像宗寇这样去比天赋的程度。 努力是能让他有天翻地覆的改变,但是在军队之中,除了努力之外,对天赋的要求统一如此,就好像张飞天神神力,这样的天赋,不论你如何努力也不可能练出张飞那样的神力出来。 但是对战场的把握、指挥等却是可以改变的,宗寇紧了紧手中长枪,拉动马缰,来到张飞身边,用着极其低微的声音说道:“将军,末将打算亲自带兵杀上去,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赶回东莱郡!” 张飞没有说话,并非没有听到,盯着他了许久,缓缓点头,这个时候他需要给予宗寇最大的信任,就好像主公当年对他一样,这个时候,只要宗寇有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不交还指挥权,那他就不会剥夺他继续指挥作战的权利,这其实是对他的保护,不然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形,宗寇就只会选择退缩。 看着宗寇眼中透出的决然之色,虽然张飞一句话也没说,但他清楚,张飞将军对他依然信任,相信他可以将扭转现在的战局,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一次并不需要将匪兵赶回东莱,还可以歼灭。 宗寇带兵追击而去,而张飞一对虎目则盯着他远离,之后带领亲兵也追了上去,虽然这一仗都交给了宗寇,但如果有需要的话,他自然也想要小试身手。 追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前方就出现了许多身影,越来越密集,宗寇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匪兵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行进,丝毫没有受到之前兵败的影响,很快他们发现了他们追杀过来,并且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接近他们。 躲无可躲,后枋不得不下令部队列阵准备,而徐州军也一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这一次,宗寇可以清楚的察觉到,比起之前落荒而逃的敌军,不过一两个时辰过去,他们好像有了翻天地覆的改变,虽然宗寇觉得这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由攻转守,可这样的改变并不足以让他们有这样大的改变,只能说之前的他们只是在某一种情形下出现了混乱导致兵败,又或者是那就是敌军故意为之。 虽然不清楚后钱到底为什么要详装败退,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此刻当他们真正接近敌军的一刻,却发现他们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后钱,不管你在耍什么花样,我是不会让你们进入城阳郡的!宗寇不敢有一丝松懈,紧握着长枪,不管他们之前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但有一点就是敌军越刻意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越说明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进行,值得警惕。 “将军。”后方从丁长寿口中得知了郡国兵追来的消息,这样奇怪的情况确实让他颇为诧异,如果他们只是保卫东武,那他已经绕路了,再追过来显然说不通。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如果搞不清楚这个原因,那么所有的谜团都不会解开。 但是有一点也许可以解释,那就是他们绝不可能仅仅是郡国兵这么简单,如此穷追不舍,说明他们的目的就是自己,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乃是冀州军,或者是徐州军。 听着丁长寿的分析,后枋眼神深邃望了眼敌军正在快速移动的敌军,没有旗帜,穿着郡国兵的衣甲,虽然分辨不出他们具体属于哪一方,但是现有的情报衣甲足够了,因为现在只有冀州军才是那个最想要消灭他们的存在。 所以他们有八成的可能是冀州军,如果是这样一个局面的话,那他们可就麻烦了。 “将军?”丁长寿本来就是来请教接下来要如何是好的,是战斗还是继续撤退,可眼瞧着后枋一直没有命令下达,急道:“将军,是逃是打您倒是说句话啊。” “打!”如果是冀州军的话,继续逃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只能先把他们击溃,再说之后的事情,而且这一回的情况又与之前有所不同,敌军的兵力明显多了,眼看着他们如潮水般猛冲过来,后枋亲自来到后军,后军瞬间变前军,大吼一声:“兄弟们,随我冲锋!” 而在同一时间,宗寇挺动长枪,带领徐州军也向着匪军杀了过来。 这一回他带来了全部兵马,之前想要装郡国兵没能逼退匪兵,就说明这个计划是出现问题的,既然这样,那就干脆直接把底牌亮出来,如果看到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士兵,也许一害怕也就跑了。 可是他没想到,敌军还真是够有胆子的,只是一瞬之间却迎了上来,和他们正面对决了起来,你来我往,双方横冲直撞进入中军之中,以往在他们这支部队之中,这个事情那一点是张飞无疑,他的身影永远在部队的最前方。 在部队之中,有一个说法,哪里是前方,张飞将军冲击的方向就是前方,只要紧随在张飞将军的身后,去砍杀面前的敌人,那么最后的胜利就会是他们的,战斗就是这样简单,而此时,张飞的身份变成了宗寇,所有人都在心中打鼓,包括宗寇也一样,因为他真正清楚了一点,那看似轻松的获胜,其实并不轻松。 他不可能起到张飞将军的作用,虽然他也竭尽全力,但是张飞将军那压倒性的优势却不是他能够有的,就好像在沛县一战,如果那一仗不是因为张飞将军,不可能败得那么惨,但同样的道理,如果不是因为张飞将军,那一仗不会有人活着回来。 而此时在他的带领之下,双方部队展开了惨烈的rou搏之战,只是一瞬间双方士兵便交战在一起,在旷野之上,天然的决战场双方展开了最为惨烈的rou搏战,你死我活,血rou横飞。 如今这支部队,虽然主公刘澜又为张飞补充了兵源,但并不是从其它友军直接抽调而来,而是从新兵之中调派而来,也就是说他们这里有将近半数新兵,如果是之前两千人的精锐部队,也许作战的时候反而会好一些,可有了新兵的加入,虽然他们在进入部队之前,都是经过三哥多月的新兵训练,可是不管他们的训练表现如何,此刻出现在战场之上,很多人都蒙了。 平日里一些习惯性的挥刀砍杀的动作,更是早忘到九霄天外,甚至连提刀的双手都开始发沉,交战的最初,原本以为会直接占据优势的宗寇发现他们居然陷入到了被动之中,好在经过最初的混乱,新兵在老兵的提示下开始习惯起来,尤其是当很多新兵在经历的第一次杀人的惶恐不安过后,渐渐的战场的局面开始扭转。 毕竟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严格训练的士兵,在下定拼死一战的信念之后,很看就让这些匪兵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匪兵的推进速度也开始变缓,甚至很快又从奇虎相当变成了被徐州军屠杀。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东武官道之上的那场对决,两千人压着上万人一通好杀,而此刻的情况又变成了这样,而且战局更是一点点向着他们倾斜,在远方的张飞正巧看到了这个局面,他把目光投向了宗寇所在的方向。 看样子,他过来完全是多余了,毕竟是他看重的心腹干将,又怎么会令他失望,只不过让他颇有些失望的是,现在的局势,看样子宗寇是要赶尽杀绝了。 宗寇一边厮杀,一边注视着敌军的情况发展,他一直尝试着各种可能,尽量想着能够将匪军逼退,可是敌军就是和他作对,这让他虽然想要留情也很难让敌军有撤退的可能,虽然这样的局面他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可是真的要抓了他们在放了他们,起到的结果会如何是不确定的因素。 他不想冒险,敌军自己退去是最好的情况,可现在看起来,他只能尽可能的生擒敌兵和敌将了,虽然生擒会让战斗变得十分困难,甚至会出现大量伤亡,可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困难,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