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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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毅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拉长了脖子正朝车窗外张望。 “你说，那个分尸案的凶手真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吗？” 柳执风这会儿已经开启了自动驾驶功能，双手便交叉环胸抱着。 他也朝车窗外看了看，然后蹙眉道：“不好说。” “关键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被害人的其他身体部位，现在连她的死亡原因都无法鉴定。” 上官毅一想到被发现的尸体rou片居然全部是大小一致且方块形状，胃里就觉得一阵翻腾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要把人杀了后还切割成这样？ “会不会是情杀？”上官毅问，毕竟嫌疑人是中年妇女，而被害人是年轻女性。 “谁知道呢，这年头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也对，现在的人很多都过于偏执。一个人突然跑到街上砍人，可能只是因为他喜欢的虚拟偶像拒绝了他的表白罢了。” 俩人说话间，车子就自动行驶来到了邓福的家门口。 眼前是一排临街的老宅子，看起来约莫有三四十年的房龄了。 昏暗的灯光下，整条街都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几十年前大家都抢购这种商住两用的房子来投资，谁知道有一天房价居然跌到冰点。 再加上因为新生人口的出生率不足，老龄化又严重，房价就直接崩了。 那些手里有多套房子的人，偿还不起贷款，变得满身都是债。 柳执风和上官毅下车，走到其中一幢房子面前，敲了敲门。 “谁啊？” “警察！开门。”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拉开了大门，她一头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眼里充满了警惕。 见门被打开，柳执风赶紧出示了一下证件，在女人面前晃了晃。 “我们是滨口支队的，这里是邓福的家吗？” 女人想要仔细再看看证件，但对方已经收起来了。 “是，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了解点情况，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女人迟疑了一下，眉头始终紧蹙着。 “行，你们进来吧。” 她把门全部拉开，身体侧着靠向墙壁，看着柳执风他们走了进去。 她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柳执风和上官毅沿着狭长的玄关走了进去，迎面就看到各种破烂的家具，它们大都朝下凹陷着。 特别是墙壁上的一款老式液晶电视机，中间破了个大洞，洞周围的裂痕像是蜘蛛网状一般扩散出去。 柳执风看着那个洞口，再看看身后那个眼神躲闪的女人，赫然发现她的额头上有一块青紫色，正被垂着的刘海给挡住了。 应该是家暴吧？或者俩人互殴？ 总之这个邓福和他老婆的关系，应该不太好。 “邓福人呢？”柳执风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 “他多久没回家了？” “我不知道。”她低着头，小声地说。 “你老公多久没回家你都不知道？”上官毅挑眉问道。 “他开网约车的，有时候跑长途，经常几天都不回家的。” “你就没打电话问问？” 女人一直垂着脑袋，双手死死地扣在一起，指甲都快掐进rou里面去了。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柳执风凝眉看着她的动作，便说：“他经常打你吗？” 女人听后，原本掐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僵住了。 她愣了愣神，随即眼眶就红了。 但她强忍住，使劲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给憋了回去。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信任。 但很快，她又告诉自己，别相信这些人。 “没，没有的事。” “真的吗？”柳执风迈步上前，抓起她的手臂，把袖子撸了上去。 “干什么你！” “还说他没有打你？！” 女人的小臂上，到处都是淤青，还有一些烟头烫伤的疤痕。新伤旧伤层层交叠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关你的事！”她一把将柳执风推开，然后迅速将衣袖遮了下去。 “大柳。”上官毅见状，赶紧上前拉开柳执风。 “别冲动。” 柳执风想到邓福是一个家暴狂，他这样虐待自己的老婆，那又会怎样对待姬允儿呢？ 他不敢深思，只觉得心惊rou跳。 “你知不知道，邓福绑架了一个年轻女孩和一个老太太？” “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很可能身处险境？” “你知不知道，你的任何一条线索都有可能救她们的命？” 柳执风低声咆哮，脸上的青筋暴跳起来，像是一头即将失去理智的狮子。 “大柳！”上官毅见势不妙，立刻拽住他的双肩，把他狠狠按在墙壁上。 “听我说，你冷静一下，别冲动。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柳执风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可现在，他因为姬允儿，像极了迷失的羔羊。 “你想想，邓福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上官毅转身，很是客气地问身边这个女人。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柳执风，又看了看上官毅，就猜到估计是邓福犯事了。 他绑架她们？真的假的？ 但看面前这两位警官的说辞，又不像是骗人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只有把他送进监狱，自己才能真正的安全。 于是，她不再抵触面前的两位警官，而是忽然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大概凌晨给我发了信息，说有事不回家了。”她说完，就把手机里的信息调出来，给他们看。 柳执风这个时候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一把夺过手机，看着里面的内容。 凌晨2点，邓福用手机发了信息给他老婆：“亲爱的，我接了个长途单，这几天可能都不回家了。” 而他老婆则只回了一个字：好。 “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吗？”柳执风问。 “没有了。” “那他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她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想了半天，最后说：“如果真的要说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从来不叫我‘亲爱的‘。” 她说他们恋爱的时候挺好的，但结婚以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 再后来他就会动手打她，而且疑心病很重。 她也多次报警，但每次他都被放出来，结果对她变本加厉的伤害。 关于称呼的话，平日里，他都只是叫她‘喂‘、‘那个’。 或者，干脆没有称呼。 反正从来没有叫过她‘亲爱的’。 柳执风听完之后，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按照目前掌握的线索看，邓福10点25左右在长盛路一带撞倒了一个老太太。 凌晨2点多他发信息给老婆，告知对方自己不回家。 凌晨3点多，车子在长盛路附近被寸头偷走了。 也就是说，邓福从晚上10点多到凌晨3点多，都可能在长盛路附近徘徊。 那他为什么要骗自己的老婆说他要出远门，不回家了呢？ 如果他绑架了姬允儿和那个老太太，要杀人灭口的话，为什么要把交通工具丢弃？ 还是说，他就在长盛路附近把人给杀了，再故意丢弃汽车？ 邓福这是已经跑路了吗？ 想到这里，柳执风的心就隐隐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