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以退为进(中)
“老婆子还有三个月才能回京,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说完了布局的大事儿,李大成也问起了桂顺出京的缘由,讨好老娘们是需要做戏,但戏也不能太过,若老娘们途径山东,至少还得两月时间,提前个三五天或是十天八天,这叫恭敬,一下提前两个月,就是别有所图了,做戏太过,容易被人怀疑的。 “二爷,最近京中局势有些迷离,李鸿章隐有跟庆王搭伙儿的趋势,许多官场上的闲散人员,都一个劲儿的想挤进贝勒爷的门楣,事出反常、局势不稳,所以其行就让贝勒爷出京了。 小醇王以及一些年轻的宗室子弟,变乱之时受袁世凯所邀,停在了山东,醇王府与太后的关系深切,其行想让贝勒爷与小醇王以及那些宗室年轻子弟,热络热络。 再者,勇钦是贝勒爷推到运河衙门的,若太后走山东,必走运河,勇钦在山东人微言轻,我怕下面的人不出力,误了大事,勇钦的前程事小,但不能让他波及贝勒爷的,山东这里有贝勒爷坐镇,许多事情也能好办一些。 还有,医府是二爷一手构建的,二爷巡山东不巡医府,想来是怕那边的官员掣肘,贝勒爷此来,也有为二爷撑腰的意思。” 京师局势混乱,桂顺遭受的攻讦不少,顾其行见事态不妙,将桂顺弄出京师,也是怕出问题,贝勒府真正做主的是李二爷,只要桂贝勒跟李二爷一路,是断然不会有问题的。这话,顾其行没敢当着桂顺的面说,有些东西,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是要惹祸的。 听了顾其行的解释。李大成也点了点头,合情合理,这个时候出京是没坏处的。 “嗯!在胶州府歇几天,过些日子,咱们先去会会小醇王,之后带着小醇王巡一巡医府。 听说崂山的景色不错。咱们应该在那里给贝勒爷建一座别院的,其行,你带着人把崂山给圈了吧!” 胶州府这边,李大成还需要交代一下,不能立刻动身。只能让桂顺在胶州府多呆几天了。 另外崂山圈地的事儿,前段时间受阻了,顾其行来了,李大成也不客气,直接就要圈整个崂山为己有,有些时候跋扈也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二爷英明,这事儿现在做,最好不过了。 二爷。其行还有一件私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务说的差不多了,顾其行也拿出了自己的私事儿。这事儿不该说,但他说了,就说明这事儿对顾其行很重要。 “说吧!” “其行孟孙是个有灵性的,希望二爷带在身边,管带一下。” 顾其行委婉的说法,让李大成有些摸不着头脑。其行孟孙是个啥玩意儿,李大成还真不知道。 “女的?你老顾想跟老子结姻亲。占老子的便宜?” 李大成估计这人应该是顾其行的后辈,虽说不知道顾其行说的是谁。但也不妨碍李大成开玩笑的。 “二爷玩笑了,其行倒是有一女,只可惜容貌不佳且已嫁人,孙女,其行没那个福分,若是有一定许与二爷的。 其行说的是自己的三孙子!” 无奈的苦笑一下,顾其行也不想掉书袋的,只是这三孙子在北方是骂人的话,弄了个孟孙,没想到李二爷听不明白。 “那算了,还没生出来的女人咱也不要。 你这三孙子是想习文呐?还是学武啊?习文,老子这里没缺儿,学武,倒是可以栽培一下。” 听着李二爷的话,顾其行脸上的苦笑更浓了,什么叫做你这三孙子啊! “腾儿读了些书,也能做些简单的书案营生,其行觉得,以后世道要乱了,习文没出路,学武保身家,跟在二爷身边,也能让他长些见识。” 深深的看了顾其行一眼,这老东西的眼光不错,至于他的三孙子,李大成这边是无所谓的,带着就带着呗! “人来了没有,叫上来看看,老顾,三孙子可是受累的命,你可要想好了,跟着我,可是要脱皮的!” “二爷只管cao练,累坏了,是他的命!” 李二爷点头,对顾其行来说就是大好事儿,受些累而已,这些年他也算看尽了世事,少年不出力,老来必然要受气啊! 顾其行招了招手,远处跑来了一个少年,到了近前,这布衣少年先是给桂顺行了礼,然后才给李大成和顾其行见礼。 “晚辈顾腾见过二爷!” “多大了?” “十六!” “吃得苦吗?” “吃得!” “那好!这货场一圈下来十里多点,先跑一圈再来说话。” 顾其行的三孙子顾腾,长得眉清目秀,算是个英俊小生了,只是身子骨看着孱弱了一些,带在身边李大成怕累坏他,若这小子能跑完五公里,也算有些韧性,可以试着培养培养。 “是!” 听了李大成的话,顾腾应了一声,将长袍下摆掖进了腰带之中,迈着不怎么熟练的步子就跑了出去,一看这架势,李大成就知道,他很难跑完五公里的。 “王老洪,你跟上去,这是糖水,这小子跑不动了,让他喝几口。 老顾,心疼不?” 示意跟在身边的王老洪跟上去,李大成把自己腰间的水壶递了出去,之后就打趣了一下顾其行。 “这些年家里还能维持温饱,腾儿灵巧,也招人喜爱,倒是惯着孩子了,跟着二爷,腾儿一定能文武双全的。” 那是亲孙子啊!李二爷张口就让他跑十里地,顾其行能不心疼吗?但李二爷练人是有一手的,孙子想要前程,只能多忍受这些皮rou之苦了。 “老顾。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三孙子跟了咱们李二爷,可就真是受累的三孙子了,鬼头刀怎么练的,你老顾是见过的,你那三孙子怕是也得来全套啊!” 顾其行带着孙子出来找前程。桂顺是知道的,见了老顾脸上的心疼模样,桂顺也凑过来打趣,自己当时都被李二爷累的起不来,看着远处跑着的顾腾,桂顺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老顾。贝勒爷这话不错,后悔还来得及!” “唉……忍一时皮rou之苦,换后来荣华富贵,值了!” 咬咬牙跺跺脚,顾其行也不理会李二爷跟桂贝勒的打趣。为了儿孙的前程,他忍了! “放心!只有他有韧性,以后差不了的,咱们去吃个早点,吃完了他也该跑的差不多了。” 事儿说的差不多了,李大成也有些饿了,今天的早课怕是上不成了,索性就不做了。 桂顺是带着厨子来的。有了他的厨子,早点也耽搁了一些,做好的时候。顾腾也拖着腿回来了。 “二爷,这小子跑瘫了四次,要不是您的糖水,他走都走不下来的。” 顾腾回来了,王老洪这边也给了李大成答复,这小子不错。 “行!有股子狠劲儿。坐下一起吃吧!” 招招手算是收下了顾腾,李大成一指桌上的饭菜。示意众人自便。 “哇……” 天还不亮,就连跑带走了五公里。顾腾也是真饿了,可高强度的运动之后,不能急着吃东西,吃了必然要吐的,他这一下毁了一桌的好东西,也搅了众人吃饭的心情。 “这是第一课,有些东西能看不能吃,强吃!吃下去也得吐出来,想要吃到嘴里,不能看自个饿不饿,先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吃的本事! 先喝糖水吧!好好想想! 咱们换个桌,早预备好了。” 给顾腾上了第一课,李大成带着桂顺、顾其行又换了个桌子接茬继续吃早饭。 吃完了早饭,不等李大成动作,桂顺就拉来了费绳甫,要问的事情也简单,就是李大成这段时间能不能碰女人。 “二爷的脉象雄壮有序,无碍的!” “真没事儿?” 脉象用雄壮来形容,桂顺也是第一次听到,京城的名医早有断言,李二爷半年之内不可行房,在李二爷的安全上,桂顺也是很小心的,这可是他的靠山。 “贝勒爷,一月之前就无碍了,以二爷的脉象观,数女无碍,但二爷也要节制的!” 听了费绳甫的解释,桂顺还是有些疑问,伸出了自己的手腕,他示意费绳甫给他号一号。 “贝勒爷,您这烟土该戒了,不然……” 给桂顺号完脉之后,费绳甫也是一脸的难色,李二爷脉象可以用雄壮来形容,这位贝勒爷只能用五劳七伤来形容了,这样的脉象跟李二爷一比,简直就是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实话实说!” 说到桂顺的身体也是李大成的一个惆怅,一旦桂顺没了,想再扶起一个桂贝勒,没有灭国大战这样的机会,太难了! “若贝勒爷不戒烟土怕是难过天命,戒了再仔细调养一下,或许可过耳顺,只不过子嗣……” 实话,许多时候都很难说出口的,比如说桂贝勒与桂福晋之间的事情。 “五十啊!这还小二十年呢!不怕,这烟膏我是戒不了的,费先生,若一边抽烟膏一边调养,可过得天命?” 桂顺的诊断结果,让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许多事儿桂顺自个儿看的开,抽着上等的烟膏风风光光、荣华富贵再活二十年,对他而言值了! “费先生,贝勒爷若是时常练一练太极八卦,再仔细调养一番,如何?” 让桂顺戒烟,只怕比杀了他都难,对此李大成也很无奈,这事儿只能从外部想办法了。 “贝勒爷、二爷,如此未必不可,但能否过天命,还得看贝勒爷的造化! 我先给贝勒爷开几份药膳,若贝勒爷的身体几年之内有起色,过耳顺不难,若没有起色,贝勒爷最好还是要戒掉烟土的!” 江苏费氏是地方医家,自英夷破关,烟土肆虐四十年,地方上的医家,对烟土的危害也有很深的了解,烟土伤元气,损伤容易调养难,即便桂贝勒家财万贯,许多东西也是买不来的。 “有法子咱们就先试试,咱爷们儿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不怕死!” “费先生,借一步说话。” 桂顺的狗屁豪言,在李大成眼里毛都不算一根,他见过战场是真的,上过战场,没有的事儿!示意费绳甫移步,李大成有些话还是要私下里说的,对于桂顺这样的达官贵人,费氏不一定会尽力的,有些根底,李大成要掏一掏的。 “二爷请说!” “费先生,我做事儿贝勒爷是靠山,山东,费先生是跟我一起走下来的,咱们一路走来,没有祸国殃民吧……” “二爷,这是如何说的,二爷于胶州府于山东北四府百姓有大恩,绳甫是佩服的,医府之事,二爷这边也是费尽心力,无论是大清的医家们,还是绳甫,都要感念二爷的! 二爷有话便直说!” “贝勒爷的寿限,无论如何,都要尽可能延长! 还有,贝勒爷无嗣之事,多少人看的出来?” 为桂顺延命只是其一,桂顺身上的毛病,也是他的优势之一,一个没有子嗣且活不长的桂贝勒,对老娘们又有多大威胁呢! “贝勒爷的事儿,多半医家都瞧得出,只怕别人来看,病情还会危急一些! 二爷有托,绳甫自当尽力,哪怕穷尽心力,绳甫也会保贝勒爷过耳顺的。” 听了费绳甫的话,李大成放心了,这样最好,至于桂顺的寿限,生老病死也算是命,强求不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