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春去,夏来
刘道正愤怒赶向衙门,陈师爷却正好看到了石桌上的那两封信,上面的一封是苏州方面发过来的,商会没有将连家除名,倒是一直跟太守府关系密切的江家被除名了。【】 这让陈师爷极为愤怒又茫然不知所措,将第一封信扔下后,拆开了第二封信,这封信已经到了知府衙门好几天了,可刘道正一直没看,他那天正在气头上,所以将信随手扔在了这里,幸亏这几天没下雨,要不然,这封信就看不到了。 拆开信刚看了几行就吓坏了陈师爷。 这封信是常州发来的,写信的是常州府尹林朝栋,林朝栋在信中说了自己在雨中看到的那一幕,陈师爷差点跳起来,风风火火的赶向了衙门,他要阻拦老爷打陆晨。 刘道正一脸不喜的看着陈师爷:“为何打不得?这种恶人还打不得?” 陈师爷轻轻摇头,然后把手中的信递给刘道正。 刘道正冷哼一声拿起了信,只扫了几眼便站了起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上再睁开,确定没有看错之后,刘道正傻了,手中的信跌落在公案之上,他还呆呆望着公案。 陈师爷扫了一眼花世杰和连夫人,最后轻轻说道:“老爷,该放人了。” 刘道正猛的醒悟过来,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哎呀,这个误会好深啊。” 说着话,他从公案后面走出,到了陆晨身边,亲自为陆晨松了绑。 日,这是怎么了?他脑袋让驴给踢了? 陆晨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刘大人的脸转变得也太快了吧?可这是为什么?信上有什么内容? 那些衙役们也都惊呆了,刘大人刚才还叫着喊着要痛打这人,可怎么转眼间就这么客气了?刘大人病了吧? 连夫人和花世杰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发生的事怎么像是在演戏呢? “哈哈,看这误会闹的,本官是想跟陆公子开个玩笑,没想到陆公子还当真了。” 刘道正边说边拍着陆晨的肩膀,仿佛两个人是好朋友一样。 陆晨现在觉得这刘道正一定是疯了,不过他明白一件事,自己没事了,这刘道正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这是要放了自己了。 “刘大人,陆晨这是没事了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 刘道正一脸笑容,陈师爷也陪着笑。 管他的,没事了先走再说。想到这里,陆晨抬脚便向外走,连夫人和花世杰看鬼一样看着刘道正,刘道正脸上的笑容不变:“就走啊?饮一杯再走吧?” 陆晨已经出了衙门,连夫人满心不解,花世杰摸着自己的下巴摇头:“诡异,实在是诡异。” 看陆晨和连夫人出去了,陈师爷脸色阴沉的让那些差役下去,刘道正则如一道闪电一样窜到了公案前,又拿起那封信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 “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陆晨怎么会认识那位呢?他不过是连府一个护院啊!” 刘道正确定信上的内容没有看错后愤怒大吼。 陈师爷想了好久后说道:“不对,应该是不认识的,但那位确实在常州帮了陆晨,老爷不妙啊,这说明那位是在帮连家,是认识连家。” 刘道正恍然大悟,也只有这样能解释得通,他以前便觉得连家在京中有人,现在得到了证实,他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越儿在常州做的事都被那位知道了,这要传到京中可怎么了得?” 陈师爷摸着下巴说道:“老爷不必惊慌,速速写信给京中问下情况。” 刘道正一听有理,刚要写信,一个如鸵鸟一样的影子出现了。 刘夫人听说抓到了陆晨,她又兴奋又愤怒,本以为来到这里会看到血rou模糊的陆晨,但让她惊讶的是这里只有刘道正和陈师爷。 “人呢?陆晨那个死护院呢?” 刘道正拿起笔随口说道:“放了。” 刘夫人一愣,接着如一只鹰一样扑了过来,到了刘道正身边一把夺过刘道正手中的笔:“刘道正,你把人放了?越儿成了那个样子你把人放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刘道正猛抬头,望着张着血盆大口的夫人,他突然一阵愤怒。 如果不是夫人,越儿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夫人,他怎么会这样急不可耐的对连家动手?这老娘们就会坏事。 于是,刘道正做了一件超出所有人想象的事,他轮起自己的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夫人脸上。 啪! 刘夫人那肥胖的身子在原地转了个圈,停下后,刘夫人望着刘道正,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好哇,刘道正,你敢打老娘……” 刘夫人急得转头寻找东西,陈师爷过去轻轻说了两句。 刘夫人突然停下,呆呆望着陈师爷,半天后转头看着刘道正:“可是真的?” 刘道正抽得极为爽快,听夫人问他,他冷哼一声又拿起一支笔,夫人绝望的望着陈师爷:“这怎么可能?连家怎么可能认识那位的?天哪,快给京中的爹写信……” 刘道正已经开始了,刘夫人也不狂了,也不闹了,失魂落魄的向后走,边走边哭:“可怜的越儿啊,你这身伤算是白挨了,我可怜的儿啊……” 连家总算渡过了这次的难关,这件事说来诡异,可以说非常的戏剧性。 不过陆晨却迅速的将这件事给理清了。 在常州,他被常州官府给抓了,但很快便放了出来,放出来后就碰到了赵漠。后在苏州,如果不是赵漠,连家现在已经被江南商会除名,而苏州知府程晃程大人对赵漠恭敬有加,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在常州自己也会被放出来了,一定也是赵漠干的。 连家这次渡过难关,竟是自己巧遇赵漠实现的,而这个赵漠只不过是自己在环采阁见过一面的一个人,当时他还是跟着刘越的。现在他却帮了自己和连家,这不是戏剧是什么? 虽然连家因为这次的事件要赔偿,可那都是小事了,只要商会不除名,只要生意还在,赔出的钱都会再赚回来。 连夫人为此给连府的下人们每人赏了一两银子,陆晨则又回到了连家,职位还是护院,这让陆晨郁闷了好几天,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以自己的功劳,这梅仁星下大狱了,这高级书僮之位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 可这完全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连夫人心中根本没有高级书僮这个职位,况且连夫人本来对他跟小姐走得那么近就心怀警惕,这次事件后,连夫人严禁连小姐出后院,而陆晨决不能进入后院,连夫人担心这个家伙会将小姐给拐跑,到那个时候,连夫人才真的是欲哭无泪。 而陆晨自从从苏州回来后,李画突然变得更加的温柔,不但言语体贴,还时不时的提着特别的食物出现在连府,定时给陆晨加餐,搞得陆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李画这又是怎么了。 王中王三人乐坏了,李画送来的东西他们也沾光,虽然三人挺有钱,但吃着美人做的食物,三人感觉比任何的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知府衙门再没有来找麻烦,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之前的那些事一样,连夫人和陆晨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也想不明白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愤怒的刘道正迅速冷静。 但自从那天后,有个人却成了连家的常客,这人便于江宁第一讼师——花世杰。 花世杰不时的出入连家,主要是因为连家生意太大,不免会时不时的与人产生生意上的纠纷,而花世杰每次都能帮连家打赢官司,一来二去的,他竟成了连家的专用讼师,出入连家非常的自由。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已经是盛夏了。 夫人再没有提陆晨的一月之限,陆晨当然也不会提,连家这个护院当得还是挺惬意的,如果可能,他觉得就这样也不错。 这天天太热了。 院外的知了不停的叫着,青石板上向外冒着热气,太阳在天上放肆的吐着热气,江宁仿佛下火一样的热。 王中王光着个膀子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外面,满身是汗。 “苦哉,苦哉,夫人此时难道不该给咱们每人发块冰抱着吗?” “切!” 猪一只白了王中王一眼,他跟王中王同样光着膀子,只不过他是趴在床上而已。 两眼盯着如同下火的外面,猪一只擦了把汗:“想来这龙王也是懒惰,这都多久没下雨了?难道想让那些农夫们饿死不成?真真是岂有此理。” 贴饼子一双脚泡在一个木盆里,却感觉水都是热的,热得他心烦意乱:“环采阁不知道上冰没有,如果上了,咱们干脆住在环采阁得了。” 他们三人在不停抱怨,可陆晨却没半点回应。 陆晨躺在正门口的一张竹床上,这竹床是老田特意为他做的,当时王中王三人羡慕坏了,一齐跑进老田的后院求老田也给他们做。 老田一口拒绝,三人毫不犹豫的提出了他们的大杀器——钱,不提钱还好,提钱后,三人差点没被老田拿着做木匠活的锯子给活活锯了。 老田就是这么个怪脾气,王中王三人不开眼的还提钱,这不是找死吗?他老田稀罕你们的钱?真是不长眼。 三人又是羡慕又是不解,不明白陆晨怎么就摆平了这个老田头,让他干什么便干什么。 “陆兄,说起来昨天李画meimei送来的冰镇莲子汤不错,不知道今天还有吗?” 王中王一脸希望的期盼竹床上的陆晨能回答一下,可陆晨脸上搭了块湿毛巾,根本不理他。 王中王不乐意了:“陆兄,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热的天,小弟们想喝点汤怎么了?” 尼玛,想喝不会上街上买去?非要人家李画送?你们热,她不热啊? 陆晨暗暗鄙视王中王这头色狼,脸上的湿毛尖猛的被人掀开,陆晨大怒。 王中王拿着陆晨的毛巾指着外面愤怒说道:“这个家伙又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陆晨好奇的望向王中王指着的方向看。 一看也皱起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