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功贼在线阅读 - 第六十九章 奔跑吧兄弟

第六十九章 奔跑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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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晨想的太过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连月出次门不容易,况且还是出远门,所以带了很多的东西。

    不只是她带的东西多,月桃带的东西也不少,两人的东西足足装了两只大木箱。

    两人在前面轻松出了府门,不是她们力气大,也不是因为她们带的东西太过轻便,原因很简单——两只大箱子全在陆晨身上挂着呢。

    一手提着一个箱子,陆晨都快气哭了。

    自己何等潇洒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了苦力。

    刚才想得挺好,小姐在侧,自己和小姐谈笑,要多快乐便有多快乐。

    现实无情的粉碎了他的这个幻想,这也太倒霉了吧?自己像个苦力吗?

    嗯,不像,可事实情况是,他的确是个下人,连府的一个下人,他不提箱子让谁提?小姐吗?月桃吗?

    所以,不管如何的抱怨,这箱子还稳稳的挂在他的身上。

    幸好,出了府门后,月桃已经叫了一辆车。

    现在的月桃也没有那么讨厌了,陆晨此时看月桃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只要再给她一个净瓶托着,那便是观音菩萨。

    连小姐先上了车,陆晨费力将箱子托进车中,站在原地擦了把汗,心里感叹了一声,望着前面的马儿,他心里又是一阵可怜,马儿啊马儿,你可倒霉了,然后抬脚想上车。

    他刚抬起脚,前面的车夫突然喊了一声:“驾!”

    两匹马儿应声前行,陆晨跷着个脚愣在了原地。

    “等下,等下,我还没有上车呢。”

    片刻后反应过来,不由得在心里怒骂车夫,这不长眼睛?没看到自己还没有上车呢?太不敬业了,这司机什么地方考的证?

    他一溜小跑追上了车,对着车夫大喊。

    车夫愕然望着他,先是不解,突然失笑。

    陆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日,笑啥笑?小心吊销你驾驶证!

    车夫不再理他,挥着鞭子再次赶马。

    陆晨大怒:“岂有此理,你这出租车太不敬业了,没看人还没有上去吗?你着急赶什么赶?”

    连小姐听到他发怒,轻挑起车帘,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陆晨脸上的怒色不减:“陆晨还没有上车呢,这讨厌的车夫却不理睬,真是岂有此理。”

    连小姐更加的愕然,车上的月桃捂着小嘴笑,笑完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你不用上车。”

    正愤然的陆晨一时没听清:“你说啥?”

    月桃又说道:“你不用上车,小姐乘坐的车岂能让你一个下人上来?”

    我cao!

    陆晨都惊呆了,他一脸震撼的望着车中的连小姐和月桃,好久才反应过来。

    没错,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他差点原地跳起来:“什么?啥?说的是啥话?意思是不让我上车,你们坐着车,我在地上跟着走?”

    月桃白了他一眼:“不然怎么样?小姐在车上,你岂能上车?”

    靠!时代不同了,男女都平等,凭什么你们坐车我走路?

    “不对,不对。”陆晨摆着自己的双手:“这算什么意思?一路让我走着过去?”

    连月浅笑,她看着陆晨震惊的样子就想笑,但却没有说话。

    月桃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走的,不过你想跑也是可以的。”

    你才想跑呢,你全家都想跑!

    陆晨心里暗骂,然而月桃却已经放下了车上的帘子,放下后,陆晨听到里面传出连小姐和月桃的笑声,两人看着陆晨刚才的样子都憋坏了,这时候有了帘子的遮挡,这才放肆的笑了出来。

    这时候,前面的马儿突然打了个响鼻,声音响亮,如同一声叹息,又如同嘲笑陆晨。

    陆晨傻了眼,一愣神的功夫,车又向前走了一段,他忙小跑跟了过去。

    这时候,他也没心情可怜前面拉车的马了,人家好歹有四条腿,自己却只有两条,人家占着先天的优势,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跟人家比。

    先前自己还感叹马的无奈,可马打的响鼻又如同可怜自己。

    陆晨都后悔死了。

    要知道是这样出门,打死他他也不会去。

    这跟想象的出入也太大了,别人在车上,自己跟在马车后面吃车屁,这也太锻炼人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可马走得极快,他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心里都将马和车夫的八辈祖宗骂完了,他在车窗边小声问道:“那什么,小姐啊,陆晨还不知道这江南商会在什么地方呢,就在江宁府吗?”

    这个问题可极其重要,如果不出江宁府,这走走便也罢了,又累不死自己。

    车上的连月刚才笑得很快乐,这时候还在喘气,平息了自己的气息,她轻声说道:“怎么会呢?这江南商会设在苏州府。”

    陆晨心向下沉,虽然并不知道这后周的江宁距离苏州府有多远,但听名字却让他自动在心里将现代这个距离给换算了一下。

    心中一惊,这他妈的要是真的,自己岂不是要累死。

    正在担心,车中的月桃幸灾乐祸说道:“其实也没有多远,才四百多里路。”

    我cao!

    正小跑着的陆晨差点一头栽地上,四百多里路,还没有多远,两百多公里,让我走着去,这尼玛也太不人道了,这简直就是虐待。

    哎……不对啊,这不对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拦在了马车前,对着两匹马大喝一声:“吁……”

    两匹马停下,吓了车夫一跳,他对陆晨立眉竖眼:“活够了?你这是发什么疯?”

    不怪车夫生气,他赶了这么久的马车,谁家下人能上马车跟小姐坐一起?眼前这个人却一直在坚持这件事,这在车夫看来真是傻,简直二百五透了。

    陆晨不理车夫,直接对着车上喊道:“下来,快下来,这不对。”

    连小姐又掀开了车帘子,一看陆晨生气的样子噗嗤就乐了,忙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小嘴。

    “陆晨,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月桃硬憋着笑呵斥陆晨。

    赶个屁路,再赶就把老子给赶散了。

    “刚才说,下人不能坐车,可月桃你怎么在车上?这不公平,我反对。”

    连月乐得把这些年的笑都笑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收住笑说道:“月桃自小便生在连家,她是可以上车的。”

    日,不公平,法官在何处?

    陆晨苦了脸:“这四百多里路,也太远了吧?陆晨走过去要累死的。”

    “看你平时身体健壮,这多赶路显然是极好的,这对你有好处。”

    连小姐云淡风轻说道。

    她根本没见过陆晨这个样子过,她感觉很好玩。

    月桃忙附合:“是啊,小姐这是对你好。”

    陆晨一脸的黑线,他现在才发现,不管多么可爱漂亮的姑娘都有讨厌的一面,比如现在。

    “陆晨赶路也不是不可以,想当年陆晨也日行八百里,可小姐想过没有,陆晨这样走会很慢的,夫人在那边可不太安全,这万一因为赶路慢耽误了事情,小姐怕是会后悔吧?”

    连小姐俏脸马上不再快乐,她叹了口气,陆晨说的极有道理,自己虽然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但如果娘亲因为这个出了事可就糟了。

    “你们可还有马?”

    小姐问前面的车夫,她想给陆晨一匹马来骑。

    陆晨忙摆手:“骑马是粗人武夫的伎俩,陆晨是文人,不骑马。”

    连月听了又是笑,她其实是极为聪慧的,仅仅是一句话,她便听出来了,这陆晨不会骑马。

    “其实,陆晨只需要极小的一块地方,上车后陆晨决不多占地方。”

    他还是想跟连小姐坐同一辆车。

    这是决不可能的,连小姐是对他印象不错,但多年来的礼教决不允许她这样做。

    “这样,你们再喊一辆车来,要快。”

    连月说完便放下了车帘,陆晨隐约听到月桃小声说道:“小姐不该可怜他,让他跑过去多好。”

    靠!早晚让你小丫头后悔。你这个大电灯泡,一万瓦的电灯泡……

    陆晨在心里不停的诅咒着月桃,那车夫却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车夫还真没有见过这种事,府里的小姐给下人叫车?这下人怎么这么吊呢?

    一转脸,陆晨也看到了车夫那惊讶的目光,他对着车夫嘿嘿一笑,一脸自得。

    江宁府极为繁华,靠租车为生的人很多,这边上就有,那车夫只是随意招呼了一声,马上便有车夫赶着车过来,陆晨终于不用跑了。不过他心里却不满意,不能跟连小姐坐同一辆车终是遗憾。

    罢了,先出城再想办法。

    想着这些,他跳上车,两辆车出江宁府而去。

    两辆马车出江宁府时。

    刘府中。

    太守刘道正正在跟陈师爷下棋。刘道正其实不会下棋,陈师爷也不会。但两人下得津津有味。

    一对臭棋篓子。

    “这次,不会出差错了吧?”

    刘道正落了一子后问道。

    陈师爷盯着棋盘皱眉苦思:“不会再出差错,听闻那连夫人已经出发了,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她们连家跑不掉。”

    刘道正点了下头:“唉!说起来,这连家也有些可怜,这件事过后,便让她们娘俩都搬进刘府吧!”

    “老爷为人仁厚,陈某佩服。”陈师爷赶紧拍马屁。

    刘道正很自然的接受了,指着棋盘:“走啊!”

    陈师爷落下一子后又说道:“老爷愈发的精神和高深,陈某要好好学习了。”

    刘道正呵呵一笑:“奈何生不逢时,如果生在前些年,本老爷怕是在京中为官了。”他说的前些年是指周乱时和大周初立时,陈师爷忙点头:“老爷所言极是,听闻那陆晨又回了连家……”

    “一个下人,只不过运气好些,连家这件事后,他还会有立脚之地吗?”刘道正浑不在意。

    可陈师爷在意,他已经得知陈二哥那边的消息,这个陆晨一定要除掉。

    “老爷难道忘了,前面那件事便是此人破坏掉的,这人留不得。”

    刘道正听了恨恨点头:“倒也是,这件事后,便寻个由头将他抓了吧,让他一辈子在里面过。”

    陈师爷大喜:“老爷好计谋。”

    “呵呵,呵呵,下棋,下棋!”刘道正乐不可支。

    突然,他一皱眉:“越儿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人?”

    陈师爷忙说道:“可能出去玩耍了吧。”

    刘道正深深叹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可又说不出来在担心些什么,搞得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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