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
可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摸到了枪……打开保险……抵在自己的太阳xue上…… 冰冷的枪口…… 颤抖的手指…… 太阳xue附近的青筋跳动着…… 他面色狰狞,手指慢慢地扣了下去…… …… 啪! 瞿南飞起一脚,把男子指着自己太阳xue的枪踢得直飞出去! 胖猴一个鱼跃,以与他肥胖身材极其不符的敏捷接住枪,很是麻利地下了保险,揣在自己怀里。 唰的一声,窗帘被拉开了,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泄进屋里,孩子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叫,消失了。 运动鞋的主人浑身冷汗淋漓,头发已经被冷汗湿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拉开窗帘的是穿皮鞋的那人,他长着一对类似蜡笔小新的又短又粗的眉毛。 现在这对小新式的眉头拧在一起,对穿运动鞋的男子说道:“锋锐你是怎么了?怎么开这种玩笑?出了事怎么办?” 胖猴在旁边小声嘟囔:“这位一定是花样作死大赛的总冠军。” 瞿南狠狠地踢了胖猴一脚。 月光照在地上抱着头的男子身上,男子抬起双手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我刚才出现了幻觉,好像有个我吃了他的脑浆……” 他的手指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胖猴又忍不住开口了:“拜托!人民警察同志,那不是幻觉,那是你撞鬼了!” 是的,这两个半夜里潜进义庄的男子正是田华口中的两位年轻警察。 穿皮鞋,眉毛短粗的那个叫李小虎,刚才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和胖猴瞿南互通姓名,达成了共识。穿运动鞋,撞着鬼的这个红脸膛汉子,叫袁锋锐。 这会儿的袁锋锐还在嘴硬:“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真的该休息几天了……” 胖猴和瞿南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李小虎苦笑了一下,对袁锋锐说:“锋锐,你不要不相信,可能……真的有那些东西吧?” 袁锋锐抬起头正要说话,靠着棺材打盹的梅德醒了。 不,不是醒了,而是另外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对屋里的几个人视若无睹,直挺挺的就冲着窗户走去,似乎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几个人来不及说话,盯着梅德的一举一动。 梅德走到窗前,直挺挺地伸出双臂一砸——哗啦一声,窗户的玻璃碎了。 胖子小声嘟囔:“这家伙胳膊是铁做的啊!”瞿南瞪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梅德的力道大得惊人,连窗棂都被他打断了,梅德一个纵身,像一只敏捷的猫一般,从窗户的破口处跳出去,窗口残存的木头上,挂着一片血rou和梅德衣服上的布条。 几人互看一眼,一起冲到窗前向外看去。 惨白的月光下,梅德就像一只敏捷的大型猫科动物,几个纵跃就跑得远了。 胖猴反应最为灵敏,伸出一只胳膊在窗户上比划了一下,骂了一声:“cao”,扭头向门口跑去。 瞿南紧跟在他的后面,扭头招呼两个警察:“快跟上!” 李小虎单腿踹出,稀里哗啦一阵乱响,窗户上残存的木窗和玻璃被这一脚扫得片甲不存。 李小虎退后两步,一跃而出,袁锋锐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跳出去。 明亮的月光下,四个人追逐着前面的影子,呼哧带喘跑得飞快。不知什么时候,梅德的手里多出了一把镐头,守夜人单手提着镐头,蓬乱的头发迎风飞舞,直冲冲的向着村里的鱼塘跑去。 “这小子是梦游去偷鱼啊?”胖猴一边呼呼地喘着气,一边耍着贫嘴。 “咱给他来个黑吃黑。”李小虎跑得轻松,嘴角边带着笑打趣道。 胖猴睁大眼睛,故作惊讶地嚷着:“人民警察也开玩笑啊!还黑吃黑?” 难得遇到一个肯和他贫嘴的对手,胖猴对李小虎的观感顿时好了几分。正要再贫几句呢,只听得瞿南低喝一声:“不好!” 梅德已经跑到池塘冰面上,手中的镐头高高抡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哐啷!” 冻得厚厚实实的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只听得扑通一声,守夜人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几人大叫不好,快马加鞭地跑过去时,冰面已经愈合如初,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透明的冰面下,梅德的尸体毛发蓬松,狰狞的面孔带着惊恐之色望着天空,像一只被封在琥珀里张牙舞爪的蜘蛛。 李小虎捡起梅德丢在一旁的镐头,拼命的向着冰面砸了下去,一下,两下,冰面上只留下浅浅的两道白印。 胖猴有点看不下去:“你小子还警察呢,就这么点熊劲儿?看人家梅德,只一镐头就刨开那么大个窟窿!” 他一把夺过镐头:“看我的!” 推开李小虎,胖猴向手心里吐了口吐沫,嘿吆一声,镐头带着呼呼风声,抡圆了砸向冰面。 当的一声大响,冰面上又增加了一道白印。 李小虎似笑非笑地看了胖猴一眼。 瞿南悄悄在胖猴屁股上踹了一脚。 让你小子嘴上没把门的,丢人了吧!
隔着厚厚的冰层,梅德阴森森的面孔上,嘴角弯起一个奇怪的弧度,看起来像是一丝诡异的笑意。 沙沙……沙沙…… 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几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面色青白,脚下滴答着鲜血的二妞! 额头上开着一条缝,正不停地涌出红白相间的鲜血和脑浆,用手指沾着,就像舔果酱一样舔食脑浆的颜宝豆! 他们的身后,一个老太太跟着个老头儿,正驱赶着一大群黑压压的鸡,狗,猫,兔,后面飞着成群结队的鸟儿,刚才那沙沙的声音,就是这些死去多时的动物走路时传出来的。 这是半夜来赶集吗? 瞿南不禁想起了一句很老的歌词: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亲人解放军…… 我们也不是解放军呀,用得着这么客气么? 胖猴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张得能放下一颗鸡蛋。不过这厮的心理素质足够好,立即就合上了嘴,眼睛却斜睨向袁锋锐:“你是不是又觉得工作压力太大了?” 袁锋锐的嘴张得比他还要大,还伸出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没有鬼,没有鬼……我出现幻觉了,这是幻视……” “啪!”一个大耳刮子扇在袁锋锐脸上,胖猴得意地笑道:“蓝家家传秘诀,大耳光子叫醒法!” 瞿南狠狠踹胖猴一脚:“妈的,这时候了还有闲心说笑话,快逃啊!” 四个人大喊一声,夺路而逃。 踉踉跄跄地跑了两步,瞿南总觉得少了一个人,他发现李小虎没跟上来,匆匆回头一看: 妈呀! 不知什么时候,梅德的双手悄悄地伸出冰层,紧紧握住李小虎的脚踝,正使劲往冰层底下拉呢! 李小虎涨红着脸,两道粗眉毛拧成一团,要喊又不敢喊的样子,正拼命地踢腾着。 瞿南一把夺过胖猴手里的镐头,一个箭步冲回去,喊了一声:“小虎别动!” 镐头高高抡起。 一镐头刨下去——那只青白色的手缩回冰层!又是一镐头下去,另一只手断了。 事情到这儿还不算完,断手还紧紧地抓着李小虎的脚踝,李小虎弯腰撕扯了两下,没扯下来,后面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瞿南拉起李小虎就跑:“先逃命要紧,一会再对付它!” 这会儿的功夫,跑在前面的颜宝豆和二妞离他们已经很近了,一阵阵的阴风裹挟着地上的枯树叶,沙石等从背后吹过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好在这些尸体行动迟缓僵硬,总算没被它们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