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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一章诈

    楚河确实说过,以重禄的身份,只能投靠颛顼,而不可投靠共工。

    何况骨子里,楚河的利益确实是捆绑在颛顼身上的。

    无论颛顼是如何推倒了建木,这个任务还非颛顼执掌不可。

    楚河不可能自己发展一番势力后,便自作主张,越俎代庖。

    楚河有一百二十万分肯定,此事背后绝不简单。

    话虽如此,但是这是底线,穷蝉却并不知晓。

    楚河便要以共工为牌,炸一炸穷蝉。

    他相信,为了招揽重禄,颛顼一定给穷蝉留了空间。

    现在,楚河就是要逼出这个空间来,争取最大的利益。

    听了楚河的话,穷蝉一瞬间有些慌乱。

    他把楚河的话当了真。

    虽然来之前,颛顼已经向他分析过,重禄一定会选择投靠他。区别只在于,最终为了招揽,会付出多少代价。

    但是此时,他心中却又不安起来。

    万一···万一重禄真的投靠了共工,那可就麻烦了。

    “我父已得黄帝圣言,不日即可名正言顺成为天下共主。待到登位之时,可许祝融火正之位。”穷蝉开口了。

    这是颛顼给他的把握之一。

    当然这只是最浅的一重。

    重禄本就是离朱之后,得获祝融之位,那也是名正言顺。

    何况重禄天生有神火相伴。

    根本无需天庭赦封,只需人皇敕封,便可天人共敕,一跃飞至顶尖大巫。

    而共工帝江天生控水,能借江河之力。

    唯有重禄最适合对付帝江。

    听闻这一层许诺,重禄却已然露出了心动之色。

    天人共敕,说起来简单。

    想想楚河,似乎也变相的玩这一套搞了好几回。

    但其实,哪有那么简单。

    何况,真正的祝融,可与楚河那种短时间的变身决然不同。

    需要的敕封,更是关系到了人道和天道的某些核心权柄,已然不止是借予气运那么简单。

    强大的实力,重要的祝融之位,重禄不可能不心动。

    楚河抢在重禄说话之前,便又说道:“共工亦可得神农圣言,亦可敕封祝融之位。这一点上,没有差别。”

    其实楚河这么说是没有底气的。

    毕竟共工还未曾派人来接触重禄,更别提许下什么承诺了。

    这样的谎言和说辞,一戳就破。

    所以楚河不能留给穷蝉反应的时间。

    迅速穷追猛打:“对颛顼而言,与共工争天下,乃是当前要务,重中之重。然对公子而言,却绝非如此。此次之事,关系颛顼对公子的评价,若是公子无法说服重禄,让她投奔颛顼。却不知魍魉公子,是否能后来居上,压住公子一头?”

    穷蝉面色大变。

    继承权···一贯都是多子女的大家族、大势力之软肋。

    楚河压根无须迟疑,便可拿出来直刺穷蝉心防。

    要知道,穷蝉这厮可是后来为了争夺帝位,暗杀魍魉不成,反而让魍魉逃到了雷泽,找到门路入火云宫,告了穷蝉一状。

    从而让帝俊也就是帝喾找到机会,继承了天下共主的位置。

    直到后来穷蝉的孙子帝舜,才又重新接回帝位。

    楚河抛弃了原本颛顼和共工都需要重禄为助的话题,转而将范围缩小。

    扯到了穷蝉格外需要,争取到重禄这个功绩上来。

    “除大壑之外,南荒诸地,可由重禄管辖,那里将会是她部落的猎场,同时也是她收割敬畏,放牧信仰之地。”穷蝉直接打出了底牌。

    而楚河却不得不感慨,颛顼帝还是有心胸的。

    曾经有一则笑话,讲的是一对夫妻,躺在床上畅想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之后该怎么花。

    最后因为幻想中的五百万分配不均,争吵起来,打了一架后,便去民政局离了婚。

    这就是心胸狭隘到了极致的表现。

    有些东西本不存在,然而却连不存在的都舍不得给别人。

    而如今南方诸地,其实还多为共工所辖,颛顼许下重诺,既可以收揽重禄之心,又可以驱使她为自己卖命,何乐不为?

    至于这分出去的大片疆域,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尾大不掉···。

    那又如何?

    颛顼或许自信,他只要得了天下,便不会让这天下再失去。

    至于后代之事,那且无需他再多管。

    偏偏这么简单的虚实道理,却又有多少人看不清?

    往往多小气到,连未来或许并不真实的承诺,都不愿意给予。就这还想别人给你卖命?

    重禄听到穷蝉之言的一瞬间,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直接跳起来喊了一声:“好!这个祝融之位,我接下了!”

    楚河张了张嘴,最终无言以对。

    虽然结果···楚河还是有些不满意。

    但是大致上方向是对的,那也无所谓了。

    他又不是真的要在这个时空坐万古江山,能眼前赚取到利益也就罢了。

    “我走之后,管它洪水滔天!”这就是楚河的心中写照。

    就在三人就合作联盟之事,继续磋商之时。

    却听帝墟之中,又有声音回荡。

    “共工氏姜离,请见离娄氏重禄。”

    声音中带着些许傲然。

    楚河听着这熟悉的声线,却微微一愣,然后满脸微笑的迎了出去。

    此时东阳离也很无奈。

    他本是来帝墟种花的。

    无奈在楚河的干预下,帝墟早已不是单纯的废墟,而是开始了重新规划、重建。

    到处都是人。

    东阳离这么一个外来者,身上的服装、打扮都显然不是本地打扮。

    若是暗戳戳的种花,分分钟被人瞧破。

    与其如此,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的拜访重禄。

    借招揽之意,行不轨之事。

    然后,当东阳离喊出那一嗓子,却看到楚河从古庙中走出来时,表情也是略为精彩的。

    他知道楚河不会依他所言,上昆仑山找师父,然后苟一个副本。

    但是没想到,楚河的开局会比他好这么多。

    他还在共工氏艰难求存,并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怎么取信颛顼,好改换门庭。同时也要防备自己的异心被帝江瞧破,一不小心折在了副本里,血本无归。

    却不料楚河这已经快要坐上顺风快车了···。

    难不成,有后台和没后台,差别就真的这么大?

    东阳离有些悲愤。

    “哟!东阳兄许久不见,苍老了许多啊!”楚河看着东阳离此时满头的白发,以及脸上的那些水墨色古怪花纹,表情古怪的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