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乔新,真卧龙也
因为王振的远赴边关,贝泰和孟非举行的游行起到的作用被降到了微乎其微,在百姓眼中,圣明的皇帝已经惩罚了这个做错事的太监,贬到了边塞吃苦。 第二天一早,何乔新拿着几张纸来到了国子监。这是昨夜熬着夜,结合后世已经成熟的政治集团的运行和组建办法,何乔新写出的同盟创建方案。 把方案交给孟非,何乔新去上课,今天讲的是破八股的基本要求,对于何乔新来说,这很重要,虽然自己古诗词什么的很精通,但是对于明朝的八股文章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考中秀才时的文章也不出彩。 国子监今天由于讲的的破八股,所以不论是秀才还是国子监的童生,亦或者是已经中举的举人都有过来听讲。 讲课的是国子监的一个老博士,何乔新来这虽然不久,也知道他,虽不知道姓名,但是知道这位曾经也是高中进士前几十名的存在。后来进入国子监教学,一晃多少年过去,俨然成为了扫地僧一般的人物。 这次因为来听课的人数较多,就没有在厢房授学,而是改在了彝伦堂后边的空旷地带搭建了一处高台。 何乔新来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学生,找了一个相对高点又靠前的位置站起,静静等待着开讲。 何乔新等待着开课,这边孟非已经拿着写着方案的几张纸找到了贝泰。贝泰拿起方案,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起来,不一会,贝泰一拍桌子,把正在旁边品茶的孟非吓了一跳。 “妙啊!孟博士,这小子不愧是开创大明时报的神童,这想法简直闻所未闻,按照这个设想,我跟士奇当初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单一了,这不只是能影响政堂朝廷,如果按照这小子的设想,这个同盟会必将可以光照万载千秋,决定国家生死命运,这恐怕连这个…都得按照同盟会的安排决定。” 贝泰说到“这个”两字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还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对面孟非也很吃惊,刚才过来匆忙,根本没有看纸上写了什么内容,按他的想法,何乔新只要按照杨阁老和贝泰大人的命令行事就行,这几张纸他也只当是儿戏而已,毕竟何乔新才十岁,十岁的孩子再厉害能想多深。 从贝泰手中接过,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这是成熟的方案,就好似已经实践过一样,孟非心中大感诧异,何乔新这小子怎得如此妖孽。 “孟博士,你赶紧去宫里一趟,事关重大,你把这个亲自交到几位阁老手中,让他们看看…说实话,我感觉还是有点冒险,这么做简直就是架空了…你应该知晓我的意思。” “贝大人,我当然明白,在下这就赶快去,您且等我消息。”作为从八品的国子监博士,孟非当然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不过若是成功,那么简直就是开天辟地。 说完,孟非小跑着往国子监外边而去。 彝伦堂后边,来上课的读书人学子们都已经到齐。台上,一个老者走上了高台,示意在场的人安静。 “大家好,我是国子监博士金威远,想必有些人认识我。临近科举,今天在这彝伦堂旁边,国子监特意安排了这场讲学。 讲什么不用老夫说,可能大家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八股破题。主要讲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什么是八股文章?二是一般考官们出题的规律。三是今年大概率会出那一类的题,那些题?四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破题? 今天选老夫来讲学,不是因为我曾经考中了进士,我学问高,真正的原因是,我在国子监授学几十年,摸爬滚打讲文章,对于八股我总结了不少的经验,放眼整个国子监,我恐怕也难以找寻敌手。 讲学之前,谁有问题可以先提出来,一会咱们也讲上那么一讲。” 金威远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中一个人举起了手,金威远示意他上前说话。 “学生施槃,见过金博士,闻国子监于今日讲学,特从南直隶苏州府吴县跋山涉水赶来,那日从大明时报看到此消息本来嗤之以鼻,后听闻讲学的是您,这才过来听讲,您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学生还真有一问?” 看着走出来的施槃,金威远很是高兴,不远千里来京,只为听他的讲学,这是何等荣幸,对着施槃和蔼道: “但讲无妨?” 施了一礼,施槃说道:“乡试本应明年,学生也是准备明年,但今天却加恩科,敢问可是有什么缘故?” “呵呵,这个老夫不用等一会再讨论,现在就可以告知你和其他想知道答案的人,皇上虽年幼,却也体谅我等读书人不易,特今年增加恩科乡试,八月就是乡试,这也是为什么我国子监要讲学的原因,天子都如此圣明,国子监也当为各位学子贡献绵薄之力。” 话音一落,就见施槃跪倒在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乔新和其他人见状,只好也赶紧跪下,口中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完站起身来,何乔新不由得露出笑容,这施槃也是一个妙人,本来正正经经一个讲学,还给朱祁镇这大明战神宣扬了一波英名,这货就不怕老天爷看不下去,把他送下地府。 示意大家安静,台上金威远又继续说道:“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等了一会,没人出声,金威远知道大家没什么问题,就开口讲起了正式的学业内容。 “大明朝的科举制度一脉相承与隋,但较之与隋又有很大的进步,大明开国多年,科举考试皆已四书五经内容命题,代圣人立言,用八股文作答。” 顿了下,接着说道:“那什么是八股文章,很简单就是按照八股特定格式写出的文章叫八股文章……” 台上,金威远由浅入深,讲的头头是道,台下包括何乔新在内,都听的很是认真。 虽然何乔新知道八股会成为未来荼毒中国人的三大害之一,可是在这个时代,不懂八股就没有出头之机。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已到中午,台上金威远才停止了讲学,十岁的何乔新就这样在六月的日光下,站了一上午,属实有点难受不已。 文渊阁,紫禁城里一片最不起眼的建筑。杨士奇和其他二杨,正坐在一张桌子左右,旁边还坐着孟非。 三杨眉头紧蹙,一上午的时间他们三人没有处理其他任何事情,就是跟孟非坐在这一类接一杯的喝茶,完了大眼瞪小眼。 “士奇,这个你倒是给个说法,干还是不干?”
杨士奇听后眉头更是紧锁,士奇是他的字,可是这会功夫,他更希望没人叫他。 “唉!子荣贤弟,之前我找你们,也是觉得贝泰的提议很好,对咱们的公务很有帮助,可是这个何乔新的提议简直太过完美与危险,你安叫我如何处理。” 旁边杨荣捅了下杨溥,杨溥也是眉头一皱,他也不好说这事,主要这个有可能大于天,这就不是什么好办的事。 杨士奇见杨荣捅了他一下,他还是不言语,于是说道:“弘济但讲无妨,咱们三人历经四朝,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信任。” 见状,杨溥苦笑着说道:“士奇、子荣,先说这个何乔新,之前就听闻其所作诗词歌赋,已经达到大家水平,我等都没这实力,复又创立大明时报,更是成为了可以控制舆论与名声的不凡人物,十岁之龄,就能想出如此谋策,简直是当世卧龙。” 孟非和杨士奇、杨荣看着杨溥,杨溥继续说道:“今日就算我等不同意这个同盟会的组建,按照何乔新的妖孽,他日也会成功建立一样的政党,要知道他才十岁。” 沉吟了一下,杨士奇说道:“干了,这事现在干了,咱们现在活着还能让这个组织不走上歪路,不然以后那个不法之人找上了何乔新,那么真的就是天下的灾难。” “孟非,你回复贝祭酒一声,这事就按照何乔新说的办了,切记不可声张,你回去吧。”杨士奇话音刚落,杨荣就对孟非说道。 孟非告退,三个人各自喝着茶,思绪却都飘荡在九霄云外。 孟非回到了国子监,没有见到何乔新,这时候何乔新已经回到了家里。 何乔新跟何忠回道何府,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到了午饭时间,何乔新没有去正堂跟家人一起吃,而是叫人把饭菜端了一部分到房间。 边吃何乔新看着手里的这封信皱眉不已,头大如斗。信是万有容寄过来的,内容尺度却让何乔新难受的很。 就在刚刚,回到了府上的何乔新,正准备换完衣服去吃饭,王富贵拿着信递给了他。看到万有容的名字,何乔新就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妙,拆开信一看果然验证了他的想法。 只见信上写着: “见字如面,乔新安好否?自打茶楼一别,有容思念成疾,最近只能每日采集千年红,仿佛嗅到了君的一丝丝气息。 君归京城多日,有容思念多日。有容已交够赎身之资,不日将动身京城,与君团聚。 君有意,有容也有情,有容愿与君共赴巫山云雨,更换百种姿势,一切但听君意。 等我!万有容字!” 何乔新看着信上的内容,嘴里吃着饭,心里暗骂万有容无耻,竟然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这般,真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千年红是什么,不就是石楠花嘛!石楠花是啥气味,你还能再露骨一点?你好歹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怎么如此? 何乔新嘴里不由得脱口而出:“想不到小小年纪,十岁就如此招蜂引蝶!乔新我有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