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战斗民族的爱
下定了决心，也列好了清单之后，高扬打算用电脑把清单发到乌里杨科的邮箱里，不过想想要用电脑就得去找叶莲娜，高扬就觉得有些头疼。 虽然可以打电话给乌里杨科把清单念上一遍，但乌里杨科一直在利比亚的各处战场上奔波，而高扬的清单又繁琐，还有衣服靴子的号码之类的，万一弄错就麻烦了，这都是要用来上战场的东西，高扬觉得还是严谨一些的好。 无奈之下，高扬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叶莲娜了. 叶莲娜白天基本上在琴房里待着，高扬拿着清单，走到了琴房的门外，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这个点儿都会响起钢琴声的琴房里却静悄悄的，高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还是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我心情不太好，请让我安静一下好吗，妈妈。” 高扬下意识的“哦”了一声后，扭头要走的时候，琴房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后，琴房的门随即打开了，就在高扬加紧了脚步，想要赶快离开的时候，却听叶莲娜在身后低声道：“站住。” 高扬停下了脚，扭身对着叶莲娜轻轻的招了招手后，尴尬的道：“嗨，那个，我不想打扰你的，但我……” “进来。” 看着叶莲娜站在琴房门口，一脸的哀怨，高扬觉得还是不要进去为妙，当下讪讪的道：“那个，我就是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脑，那个，那个……” “进来。” 看着叶莲娜脸上的神情不善，一副你不进来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高扬终于还是低着头进了琴房。 在从叶莲娜身前掠过的时候，高扬的鼻子里闻到了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也不知道为什么，闻到的香味让高扬心里一阵慌乱。 待高扬进了琴房之后，叶莲娜反手把门给关上了，顺手还上了锁，然后对着惴惴不安的高扬低声道：“你从来没进过这个房间，兔子和李金方都来过这个房间听我演奏，但你从来没来过。” 高扬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低声道：“那个，我对音乐不是很了解，那个，那个……” “你除了说那个之外，还会说别的吗？” 高扬识趣的闭嘴之后，叶莲娜轻叹了一声道：“你从来没听过我的演奏，我想让你听听，现在你坐下，听我的演奏，不要拒绝，拜托。” 高扬顺从的在钢琴前坐下了下来，但坐下之后却觉得有些不对，他坐在了钢琴前的长凳上，那弹琴的叶莲娜该坐那里呢。 正在高扬要起身让开的时候，叶莲娜却是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动之后，并没有像高扬想象的那样坐在他的身旁，而是转身从一旁的琴架上拿起了一把小提琴。 叶莲娜刚把小提琴驾到脖子上，大感惊奇的高扬道：“咦，你还会小提琴啊？我以为你主练的是钢琴呢，啊，对不起，你可以开始了。” 话一出口，高扬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子上来两巴掌，果然，叶莲娜叹了口气，把小提琴重新放回了一边的琴架上，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看来我在你的心里果然没有什么存在感，谁都知道我主练的是小提琴，只有你以为我主练的是钢琴，好吧，看来你更喜欢钢琴一些，那我就弹钢琴好了。” 看着叶莲娜哀怨的眼神，高扬决定不能继续下去了，有些话还是乘早说明白的好，不过不等他有所表示，叶莲娜就轻声道：“我只想给你演奏一曲，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坐好，不要动，不要说话，拜托了。” 叶莲娜紧贴着高扬坐在了他的身边，将芊芊十指放在了琴键上，猛然摁下了琴键。 琴声乍听起来好像很欢快，但以高扬不多的音乐知识也很快听了出来，这是贝多芬的悲怆第三乐章，貌似欢快的轻声里，隐藏着的却是无尽哀怨。 叶莲娜一脸平静的弹琴，但弹得其实很凌乱，高扬看到有水滴从叶莲娜的脸上落下，可高扬只能静静的听着，似乎沉浸在了美妙的乐曲声中，但只有天知道，高扬此刻内心的纷乱。 在开始时的凌乱过后，叶莲娜并未能调整过来，在弹奏了一会儿之后，叶莲娜突然重重的，甚至可说是狂暴的摁下了琴键，曲子从悲怆的第三乐章，突兀的转成了同样是贝多芬所作的命运。 乐为心声，当叶莲娜开始弹奏命运的时候，钢琴声里再也听不出哀怨和悲怆的感觉来，却是尽显不肯屈服的倔强，让高扬听得只有震撼，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感动。 终于把一首命运弹完之后，叶莲娜附身趴在钢琴上，开始无声的啜泣起来，高扬伸出了手，想在叶莲娜背上轻拍几下，但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只是轻叹了一声。 叶莲娜很快就重新坐直了，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之后，也不看高扬，只是看着前方道：“我听我爸爸说了，你的女朋友很快就要来南非。”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高扬沉声道：“是的。” 叶莲娜点了点头，道：“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在骗我，后来我意识到，你说的可能是真的，尤其是听我爸爸说你女朋友很快要来，我想在你的女朋友来南非之后，或许我可以试着杀了她，但我知道这么做你会疯了的，所以这只能是我一个疯狂的想法而已，我不可能真的去杀了你女朋友。然后，我打算试着放弃，就在我弹琴之前，我还想祝福你和你女朋友的，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主动放弃不是我的风格，不管你是否接受，我会和你的女朋友争到底，不管我是否会取得胜利，也不管是否要在我的余生都得争下去，总之，我决不放弃！” 高扬不感动是假的，现在他只差落泪了，被一个女孩儿当着面这么表白，高扬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得融化了，但是，高扬还是决定拒绝了，有些话，迟早都得说，那早说肯定比晚说好。 “对不起，叶莲娜，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我还是得说，我们真的不太可能的。” “为什么？” 高扬艰难的道：“你只有十六岁，而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叶莲娜微笑了一下，道：“这不是问题，从来都不是。” “好吧，我承认，年龄确实不算大问题，但是，你的爸爸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可能泡我兄弟的女儿的，在华夏人眼里，这不是人干的事儿。” 叶莲娜仍是一脸的平静道：“你是成年人，我也是成年人，至少俄罗斯的法律规定，十六岁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我爸爸的态度也不是问题，而且我认为他会尊重我的选择，也会祝福我们的，至于华夏人的观念，我不在话，我是俄罗斯人。” 高扬苦笑道：“为什么一定是我呢？其实我们才认识不久的对不对？我不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好男人，而你完全可以好好的选择一个最适合你的。” 叶莲娜终于扭过了脸，用朦胧的泪眼盯着就近在她眼前的高扬，慢慢的道：“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当我和我的妈妈生活陷入了绝境，我只能辍学，靠自己打工赚钱养活我和我妈妈的时候，当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帮我，而是只想上我的时候，你出现了，你带着很多钱出现了，知道吗？那个时候，你在我的眼里就是天使。” 高扬苦笑道：“那是你爸爸的钱。” 叶莲娜摇了摇头，道：“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在我面临着死亡的时候，又是你站了出来，你就像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带着你的骑士救了我和我妈妈，我觉得，没有那个女孩儿肯放过一个天使和王子的，至少我不能。” 高扬摊了摊手，道：“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只是感激我，而不是爱我，为了报恩而献身是很傻的，好了，我会享受你对我的感激的，但这不是你一定要嫁给我，好吧，说嫁给我早了些，这不是你一定要成为我女朋友的理由。” “我爱你！ILOVEYOU!Ятебялюблю！” 用汉语英语和俄语各说了一遍我爱你之后，叶莲娜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我说出来了，虽然很突兀，希望没有吓到你，不过现在你明白了，我不只是感激你，我爱你！我很确定这一点，李金方说的很对，我很需要安全感，其实你在我的心目中在很多地方甚至比我的爸爸更重要，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我，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而那些都是你给的，包括我需要的安全感和我要找的爱情，这就是我一定要成为你女朋友的原因，当然，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很乐意嫁给你。” 高扬沉默了良久，他几乎要投降了，但他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其实不想说的，但是我还是得说，你将来注定要成为一个音乐家，你前途无量，我呢？我在华夏是个杀人犯，我永远也回不去了，我一生都只能在阴影里生活，还有，我是一个雇佣兵，我甚至不知道哪天就会被人打死，如果我是你爸爸，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雇佣兵的。” “你讨厌我吗？” “不。” “你喜欢我吗？” 高扬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其实是喜欢的，额，有点儿……” “那就好了，问题解决了，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也不在乎你的职业，如果你没死，肯娶我，我就嫁给你。如果你死了，我可能一辈子单身并想着你，在你忌日的时候给你的墓碑前放上一束鲜花，也可能会再找一个我喜欢的人然后忘了你，虽然这个可能性无限等于零，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你反正都死了，肯定是我高兴怎样就怎样了，你也管不到我，对不对？所以你何必为将来的事情发愁呢？” 看着愕然的高扬，叶莲娜轻轻一笑，道：“好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反正我决定要从你女朋友手里把你抢过来，这是我的事，你无法阻止我的，放心吧，我不会用卑鄙手段破坏你和凯瑟琳的，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我会用光明的方式取得胜利。” 高扬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的脑子很乱，一直在想是不是就这么答应叶莲娜算了，可是想想格罗廖夫和娜塔莉娅，还有即将要来南非的凯瑟琳，高扬却是更加的纠结了。 琴房里一时显得很安静，就在这时，高扬突然听到娜塔莉娅在门外喊道：“女儿，我支持你！你一定会胜利的！” 高扬正在愕然之际，却听李金方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妹子，凯瑟琳根本就不是扬哥的女朋友，扬哥就是想泡她而已，坚持到底，取得胜利！妹子，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看你的了啊。” 高扬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却听崔勃也在门外大喊道：“扬哥，你就从了吧！兄弟我都替你着急啊，你当老毛子不知道这事吗，我呸，他比谁都清楚，要不是老毛子告的秘，小毛子怎么能知道凯瑟琳要来呢？现在老毛子躲出去了，你还不清楚他的意思啊？非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老毛子得多尴尬。” 叶莲娜也站了起来，冲着高扬做了个V字的手势后，眉开眼笑的道：“看来所有人都站在我这一边，不过还好，我不愿意强迫你做任何事，所以你还是不必担心什么。” 说完之后，叶莲娜霸气十足，双手捧住了高扬的脸，把诱人的双唇凑了过去，狠狠的给高扬来了一个快要让他窒息的湿吻。 等叶莲娜的嘴唇离开了高扬之后，她伸出手掌捂住了高扬的嘴，柔声道：“什么都不要说，至少不要现在说。” 待叶莲娜放开捂着高扬的手款款走到了门前，回身给高扬抛了个飞吻之后，才打开了房门。 看到门外听墙角的三个人，叶莲娜落落大方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拉着娜塔莉娅，用俄语窃窃私语的说着话去了她的卧室，只留下了满脸崇拜的崔勃还有李金方和呆立在琴房里的高扬大眼瞪小眼。 终于，崔勃叹了口气之后打破了沉默，大声道：“现在才明白你们两个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战斗民族就是战斗民族，爱情就跟打仗一样轰轰烈烈的，抢男人也抢的这么有气势，佩服，真心佩服，不过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女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