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好大的口气
..一时之间，陈有时心中满是懊恼和失落，就像落水者突然现一个救生物，却突然被别人抢走一样。 看这情形登州是不能去了，没有了登州水师作为后路，登州城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要朝廷集齐大军，登州城被攻破只在旦夕之间，到时孔有德、耿仲明等人怕是再无退路了。 自己与属下官兵又该怎么办，难道再次回到旅顺继续受总兵官黄龙的刁难盘剥！ 此时程有生的话语适时响起：“我们守备大人曾言，陈副将率兵驻守在旅顺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要受到黄龙等人的盘剥，的确不易！但是旅顺乃是连接登莱与辽南的门户，绝不能落到建奴手里，如果陈副将愿意继续在旅顺驻守，我家守备大人愿意为陈副将补齐官兵每月的粮饷补给……“ 陈有时一开始有点愣，听到程有生最后几句话，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守备大人到底是何人，好大的口气！”说着脸上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程有生笑道：“我们守备大人是谁，等你到了水师城就知道了，你现在并没有与孔有德乱兵同流合污，我们现在还是同属大明官军。我可以保证，到了水师驻地你们会受到客军待遇，绝不会受到无故刁难，而我们守备大人答应你的条件也绝不会失言。” 听到程有生的话，陈有时将信将疑，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对方的确属于大明朝廷官军，要不然也不会阻止自己投奔孔有德。并极力劝阻自己返回旅顺这个战略要地。 看现在情形不跟随对方走，自己一方势必要吃大亏。既然这样，就跟随登州水师战船前去见识一番，看看那位比自己官职小得多，口气却大的很的守备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便不再迟疑，对程有生道：“本官同意随你前去会见你们水师守备，但是本官手下大多数兵丁都随本官出海巡航，旅顺驻地缺少防御，本官打算派遣一半战船返回旅顺加强防守，你意如何？” 程有生会意的一笑。沉吟着说道：“可以，不过我水师舰队要派出一半战船护送。” 陈有时知道对方对自己不放心，此时自己已经断了投奔孔有德的念头，而旅顺更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对方战船跟随前去并无不妥，便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隔着船舷谈妥了条件，之后便各自回去做出安排。 浮山水师舰队方面，程有生安排水师舰队把总严贵率领三艘一号大福船十二艘哨船，连同战船上共有官兵七百多人跟随前往旅顺。 陈有时水师中多数都是鸟船、海沧船。他下令自己的心腹下属率领一多半的水师战船，连同官兵人数大约有六百多人返回旅顺， 双方船队应旗互相印证，返回旅顺的战船先。之后程有生引领旅顺剩余战船向着浮山水城返航。 半日时间船队返回浮山军港，战船停泊，陈有时及战船上官兵自有军港内专人安排。 程有生回到浮山水师舰队司令部。立刻命人用信鸽向平度指挥长传信，详细禀报此事经过。等待指挥长最后裁决。 …… 冯检今日在小花口视察此处的战备情况，小花口位于大泽山脉西南侧。其东边三里便是进出平度和莱州的官道，孔有德叛军从莱州方向进犯平度，必定从小花口附近通过。 孔有德要攻打平度城，不会看不到小花口的重要战略地位，必定要想方设法拿下小花口。 因此冯检早早就在小花口投入了军事力量，将震山营周维的第三千总部布置在此，在原来小花口各处关隘修建防御设施，分派士兵进行防守，将此处经营成铜墙铁壁。 震山营火炮队刚刚从浮山水师接手四门红夷大炮，冯检命令洋人工匠统领西劳从洋人工匠中挑出几位能手，专门教授火炮队官兵红夷大炮射技术。 由于红夷大炮每门重达三千斤，因此只能固定在某处射，今日是四门红夷大炮安装结束，第一次试射的日子。 冯检身旁站着周维、西劳、炮兵队把总江梁、小花口互助会会长陈焕，不远处山崖上固定安装着四门炮口对准着官道方向的红夷大炮。 此时每门大炮面前都站立五位火炮兵，这其中一位火炮兵是负责铳尺测量，一位是负责测远镜调整角度，一位是负责装运弹药，一位是负责射，最后一位是负责清理炮膛残留，为火炮炮膛降温。 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结束，只等冯检令，红夷大炮便要试射。 冯检手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平度官道方向，站在此处用望远镜可以清晰的观察官道上的情况，此时这一段官道及周边已经被震山营士兵封锁，官道上见不到一个人影。 冯检放下望远镜对江梁道：“开始试射！” 江梁道：“请指挥长和各位大人退到远处将耳朵堵住，以免出现意外。” 说完转身对着火炮手方向一挥手，紧跟着冯检几人朝远处退。 “轰轰轰轰” 接连四声震天巨响，四周林木上的枯叶被震得四散飘落，整个山崖都被震得颤，虽然耳朵被堵住，但是剧烈的震动让冯检等几个人被震的晕头涨脑站立不稳。 等到硝烟落尽，四周恢复平静，冯检举起望远镜向着官道方向观察，只见原来平整的一段官道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四散飞射的弹药甚至将官道两侧的树木击毁。 冯检看的暗暗咋舌，这红夷大炮的杀伤力如此巨大，孔有德乱兵不来便罢。只要来了，时定要让孔有德乱兵得到一个难忘的教训！ 冯检放下望远镜。见周维、焦可立几人各自举着望远镜在观望现场情况，只有陈焕因为没有望远镜。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众人。 直接便将自己手上的望远镜递给陈焕道：“看看吧，这就是红夷大炮的威力。” 等到陈焕一脸震撼的放下望远镜，冯检对陈焕道：“红夷大炮威力是很巨大，但是对这段官道破坏也很巨大，你们互助会要立刻组织人手平整官道地面，将其恢复原状。” 陈焕急忙躬身领命，紧接着冯检又在周维引领下，将小花口各处关隘查看一番，又将震山营第三千总部局以上军官召集在一起勉励一番。便准备返回平度城。 冯检心中一直牵挂朝廷上下会如何处置登州水师问题，虽然准备了重金贿赂朝廷勋戚重臣，但是事情一天没有结果，心中总是难以安稳。 从小花口到平度城骑马顶多半日功夫，冯检刚刚回到守备府，准备探视一下小簪，因为小簪前日刚刚诞下一个女儿。 冯检三位妻子中只有苏素还在待产，把脉大夫说苏素也会在这几日生育，因此忙完公事。冯检总是抽时间与三位妻子相聚一会儿。 三人中，陈篱澜自然是冯检的正室夫人，苏素排在小簪之前，算作第二夫人。小簪似乎心甘情愿当小。 冯检与他们在一起，逗逗儿子聊聊家常，倒也其乐融融。 刚打算换下官服。去后院与三位夫人见面，突然黄近江来到自己办公的厅堂。对冯检道：“指挥长，夜不收焦千总来了。说有浮山水师营情报。” 冯检面色一整道：“快让他进来！” 焦可立就站在门口，听到冯检的话一步迈进厅堂，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道：“指挥长回来的太是时候，这是刚刚接到的信鸽传递，浮山水师舰队程司令已将旅顺副将陈有时请到浮山水城，请指挥长前去主持大局。” 冯检心中“咯噔”一下子，他以为浮山水师舰队出了什么意外，赶忙打开将焦可立递过的情报细看，渐渐脸上露出笑容。 “程有生这小子还挺会办事，直接派舰船去旅顺，而且还将陈有时羁押在手里，不错，不错！”冯检笑着赞叹。 稍一沉吟，冯检吩咐黄近江道：“你去州汛营通知赵守刚，让他派刘宗喜带领整编的一个司人马，全副武装立即赶到胶莱河码头待命，再派人前去告知张文泰，除了比要的巡逻执法船，其余战船都在码头集结待命。” “遵命！”黄近江答应一声快向外走去。 冯检转头对焦可立道：“我这就赶去浮山水师舰队，老焦你留守在平度城，如果有什么需要紧急解决之事，或者是京城传回的紧急情报，你可以求见知州陈大人，请他帮忙出主意想办法。” 焦可立知道冯检一直担心朝廷会如何摆布浮山水师的问题，自己掌管葫芦岩最重要的情报机构，就应该竭尽所能将情报第一时间送到他面前。 因此焦可立开口道：“有重大情报，当然需要指挥长决策，属下绝不会丝毫疏忽。” 冯检笑道：“京城之事你也知情，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此事事关知州大人，一旦潘兆英从京城传回消息，不论消息好坏立刻禀报知州陈大人，请他定夺。” 焦可立见自己拍马屁收到了效果，赶紧一脸恍然的样子道：“属下明白了，定会按照指挥长之令行事。” 平度州汛营守备府里，冯检拜别母亲和三位夫人，带领黄近江等几个亲卫骑马匆匆赶往平度城外胶莱河州汛营水师码头。 冯母目视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身影，叹着气对陈篱澜道：“检儿怎么就那么忙啊，媳妇你得空要劝劝他，不要累坏了身体！” 陈篱澜刚刚出月子，生过孩子之后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成熟少妇的韵味。 听到冯母话语，连忙向冯母敛衽施礼，道：“母亲大人说的极是，媳妇儿一定规劝夫君。” 冯母点着头高兴道：“这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