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震山营
..葫芦岩宽阔的广场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似乎有什么重大活动正在举行！ 自从葫芦岩成立互助会，冯检将山寨属于大统领的土地分给各庄户人家，山寨庄户人一扫前段时间的慌乱，大多数庄户人将葫芦岩视为真正安身立命之所。 寨子内庄户人谈论最多的就是，各户分到手的田地，运气好的抓到靠近水源的田地，便会到处炫耀，运气差的抓阄分到远离水源之地，也不会沮丧，毕竟这田地是山寨白白送给庄户人，而且各家各户的田地，互助会还要全部收回租种，粮食收获之后按没回田地大小分配。 前几日葫芦岩指挥部告示，说要在全山寨范围内选拔护卫，组建葫芦岩护卫队——“震山营”。 护卫告示上说，讲明入选葫芦岩震山营的标准以及享受的待遇。 告示上讲：“震山营士兵能必须力举三百斤石锁，能运动五十斤大刀方算达到标准。而震山营士兵的待遇最令人羡慕，先震山营士兵脱离田间劳作，专门从事军事训练；每月放一次粮食；每天算一个工分；每季末可以到互助会下设的交易场用工分换取日用品和副食品；每年年底山寨还会奖励护卫队家属一部分粮食。” 在山寨庄户人眼里，葫芦岩是自己的家园，护卫自己的家园理所当然，然而山寨指挥部却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招收山寨护卫，令人大感意外之后有大感惊喜，以前许大统领在时，山寨护卫哪里有这等待遇！因而这告示已经宣布，立即引动山寨青壮趋之若鹜。 今日就是正式选拔护卫的日子，因而广场上热闹非凡。 参加选拔的青壮，以及看热闹的庄户人，占满了葫芦岩广场东侧那块占据广场三分之一大小的训练场，震山营士兵的选拔就在这里举行。 各个哨所的青壮，只要认为自己条件足够，都可以提前报名申请接受选拔。 原来放置在此处训练场的五只石锁，现在整齐的被排成一列，石锁表面由小到大放依次标明一百斤至五百斤字样。这时代一百斤相当于后世六十斤，一般青壮庄户人双手举起二百斤石锁很轻松，但是再往上就比较困难。 训练场另一侧，原来摆放木棍的兵器架，现在上边横放着五把长刀，每把刀侧面的木格上都标明了刀的重量，从下到上依次标为十斤、二十斤、三十斤、五十斤、八十斤。 这些长刀来自于史家，史家的富有，不光是金银财宝粮食布匹，更有很多五花八门的物资，都被胡大刀冯检运送回葫芦岩， 冯检估算，假如将史家的缴获完全换算粮食，差不多足够葫芦岩四千多口子吃三年不止。 这几把缴获的长刀运回来之后，一直堆放在葫芦岩仓库，这次选拔护卫，冯检才将它们拿出来充当选拔护卫的用具。 兵器架正前摆了一张桌案，桌案前竖立一个大木牌，上边贴着一张红纸写就的布告，上面书写选拔测试的告示以及各项测试规则标准。 桌后坐着几个人，每人面前都摆着笔墨纸张，看样子是负责记录之人。 武器架前站立一个瘦高个，只见他手里举着一个喇叭状的圆筒高喊：“下一个测试者是丁哨护卫杨八十！杨八十上场测试。” 只见一个略微瘦弱的汉子答应一声迅自丁哨队列行出，来到一百斤青石前站定，对瘦高个微微躬身，声音有些颤抖道：“小人杨八十来了。” 作为此次测试官焦杆儿并不多废话，微微一摆手道：“开始测试。” 杨八十行深吸一口气，走到一百斤石锁前，两脚立定后再次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弯腰将一百斤大石抓到手中，嘴里“嗬”的一声瞬间将青石举过头顶，看似并不吃力的样子。 举着青石稳稳地站着几个呼吸后，就听一旁测试官焦杆儿大喝：“过关！” 杨八十闻言将石锁扔回地面，略微喘了几口气马上移步走向三百斤青石，站好步伐伸出双臂弯腰抓住青石慢慢抬离地面，努力将青石举至胸口之时，面上已经涨出青筋。 杨八十再次深吸入一口气，口里“嗬”的大喝一声，同时两脚一错腰部一挺，青石一下子举过头顶。 杨八十两只手臂颤抖的举着青石，努力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直到耳边听见一声“过关”才迅将石锁抛于地面。 焦杆儿盯着大口喘息的大声杨八十询问：“杨八十，你还要接着力量测试吗？” 杨八十剧烈的呼吸着：“那个，俺……小人已经没力气了。” 周围人群传来了一阵笑声，有人道：“杨八十，上去试试五百斤石锁，说不定能举起来！” 接着有人鄙夷道：“有胆量你上去试试，别是连三百斤的石锁都举不起来吧！” 周围又传来阵阵笑声。 这一刻，似乎山间肆虐的寒风根本影响不到庄户人为自己亲朋呐喊助威的热情！ 焦杆儿也不理会周围的吵闹，只是大声喊道：“丁哨护卫杨八十，举石锁三百斤，力量三等，合格！” 又对杨八十道：“你先到桌案前登记备案力量测试成绩，然后再到隔壁场地去测试刀术运用！” 看热闹的人群众传来阵阵喝彩声：“杨八十，好样的！” “杨八十举起三百斤石锁，如若再能舞动五十斤大刀，按照入选标准，铁定入选震山营，以后他家婆娘和孩子都要跟他享福喽！” “是呀！专事军训不用参加田间耕作，每月还可领到三斗粮食，每日还有额外的一个工分，家属每年年底还会有一石粮食补助，真令人羡慕啊！” “告示上说震山营士兵衣食完全免费，听说牛奶敞开喝！浓醇的牛奶喝上一碗，啧啧，真是最大享受啊！” 人群里嗡嗡的议论着，纷纷盼望着自家的子弟能在接下来的测试中挥出色，入选震山营。 接下来的刀试，杨八十只能运动三十斤的大刀，武艺三等。 按照震山营选拔标准，要举起三百斤石锁，舞动五十斤大刀才算达到入选震山营标准，杨八十力量达到标准，但是武艺测试却没达到标准！ 焦杆儿有点惋惜的样子，大声宣布：“丁哨护卫杨八十，运三十斤大刀，武艺三等。武艺测试合格！力量测试三等，合格！两项测试综合相加不合格！ 冯检将震山营的选拔标准定的较高，分别是力量测试能举起三百斤青石，武艺测试能运动五十斤大刀才算合格，杨八十力量过关儿武艺没有达到标准，因而不算合格，这方面冯检要求很严。 杨八十心情有些沮丧的走回原来的队列，听着周围熟人不断地安慰，看到身后自家婆娘和孩子关切的目光，杨八十鼻子有些酸，低下头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哎，这震山营也太难进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养家吧！ 随着焦杆儿一声接一声的号声，广场上测试选拔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测试者有欢喜的也有沮丧的，广场上看热闹的人群里不时传出惊叫声叹息声劝慰声。 三天后葫芦岩震山营士兵选拔结束，整个山寨达到入选标准的有二百三十七人，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年轻壮实的汉子，其中最令人瞠目的是，以前许大统领的亲随护卫徐延年，竟然举起五百斤青石，舞动八十斤大刀。 冯检依稀记得崇祯四年辛未科武举殿试第一人王来聘因能力举五百斤大石，能运一百斤级大刀而被崇祯皇帝钦点为武状元，难不成小小的葫芦岩也能出一个未来的武状元？ 武状元云云只是冯检的臆想，不说大明朝武举有严密的选拔制度，单单一个山贼身份就不可能去参加武举。 庄户人因常年劳作，论力气不比常年练武的富家子弟差，而在民间，习武之风一直盛行，因而出一些如王来聘之流的勇士并不稀奇；而像徐延年这样的壮汉，只是缺少了机会和运气而已。 王来聘之流因出身好再加上力量大武艺高而得授武状元，一下子被崇祯皇帝破例授予副总兵，看似有点儿戏，从中不难现崇祯皇帝因为国家的内忧外患而对人才的迫切需求，不惜高官厚禄的赏赐。 但是崇祯终究弄不明白，真正的勇士都藏在民间，就是那些被他视为流贼走寇的庄户人中间藏着许许多多王来聘，藏着他迫切需求强国强军的人才。 冯检与徐延年打过交道，徐延年留给自己印象就是，除了许马帮之外，对葫芦岩任何人都爱理不理，性情高傲冷漠。 这样的人一般比较偏激，认准要做的事情很难让他做出改变。 但冯检还是决定要任用他，不光是因为他在选拔测试中表现出众，更主要是让葫芦岩所有的人看到自己在用人方面绝不徇私，严格按照选拔标准任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