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挥刀如雨
剁骨刀虽然要比其它的刀钝不少,但总要比真正的斧头锋利得多,若非如此,他这一斧未必能剁到巨兽的骨头。 何骏深吸一口气,像个憨厚的伐木工人一个再次抡起了斧头,一个横扫劈碎了巨兽的两只眼睛,各种透明不透明的液体从巨兽的眼球里流出来,好似两道悔恨的泪痕。 痛苦地巨兽猛烈地挣扎,可它的身体压根儿不听使唤,只有脑袋能稍稍动上一动,令它的挣扎即徒劳又可笑。 何骏耐心地等了一小会儿,等巨兽的挣扎稍稍平静下来,才悄悄地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巨兽的脖子第三次举起斧头。 他不知道爬行动物颈部的大动脉到底在哪里,下意识地参考人类颈动脉的位置,狠狠地一斧劈了下去。 巨痛令早已筋疲力尽的巨兽不知从哪里又生出了许多力气,硕大的头颅猛地扬起,骇得何骏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脚丫子一直踩在油门的别扭一脚踩了下去,suv蹭地蹿出了七八米,及时回过神来的别扭才抬脚踩住了刹车,差一点就撞上旁观的幸存者。 等别扭和良子回头看何骏,才发现何骏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又一次轮起斧头,狠狠地砍在巨兽的脖子上。 巨兽又是一次徒劳无功的死命挣扎,这一次何骏有了心理准备,除了一顿不安的心惊rou跳,再也没有任何其它的负面反应。 他算是看出来了,此时的巨兽已经油尽灯枯强弩之末,也就能挣扎两下而已。 若是一个人类,此时怕是早已绝望到了极点,但巨兽并不懂得什么叫做绝望,只要还活着,它就不知道什么是放弃。 可惜何骏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他一次又一次地抡起低头,一下又一下地在巨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切口,巨兽的挣扎一回比一回软弱无力,伤口喷出的血沫染得何骏身上点点滴滴,渗出的血在何骏脚下越积越多,洇湿了一大片地面。 围绕在附近的幸存者们战战兢兢鸦雀无声,每一次斧头挥起,都像是砍在他们的心上。 幸存者们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甭说砍杀这样大一头巨兽,就算是一只鸡,都没几个人亲手杀过。 杀鸡看起来很简单,许多人也都认为自己杀鸡的时候绝不会有经丝毫犹豫,但是让一个从没见过血的人拿着刀在鸡脖子上一刀又一刀的划来划去,鸡脖子明明已经割开了大半,鸡却怎么也不死,甚至一刀跺掉了鸡头,没头的鸡却仍然能够满地乱跳,即便心里没有任何恐惧,那滋味儿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ps:第一次杀鸡时的景象,至今难忘。) 一只鸡沿且如此,何况是一头近十米长的巨兽? 何骏并不冷血,斧头的每一次落下,巨兽的每一次抽搐,血液的每一次喷出,对他来说都是心灵的煎熬。 但是何骏绝不会因此而停手,他一回想起巨兽追杀自己的景象,心肠就会硬如铁石。 不知道是第几次劈砍,一股浓稠的鲜血突然像喷泉一样从巨兽的脖颈中喷出来,毫无准备的何骏登时被这股又腥又燥的血流喷了个正着,整个人的正面像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一样糊了厚厚一层,那副模样,就好似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挣扎不休的巨兽抽搐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不动了。 何骏抹了抹沾在眼皮上的鲜血,“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长长地舒了口气。 围拢在附近的幸存者们,好像也跟着松了口气。 别扭开着车退到何骏身边,微微有些惊惶地问道:“何大哥,你没事吧?” 何骏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身上洇透了。”血不同于水,沾在身上的感觉糟透了。 说罢何骏几步走到车边,把沾满血液的斧头放到车上,手脚并用爬到巨兽的身上,抽出腰手的匕首,相准了巨兽肩膀的位置,一刀划开了巨兽的皮肤,又连续几刀挖出了一块足有十几公斤重,鲜血淋漓的肌rou。 这么大的一块,足够混混三人组,他自己、小丫头琪琪和刘大爷一家吃上两天了。
巨兽的rou看不到脂肪,也不像猪rou那样红,更比不牛rou,反倒有点像鸡rou。 或许是巨兽生活在水中的缘故,这块rou的纹理质地没有想象中那样粗,反倒相当细腻。 suv上那只鳄鱼的rou也是这样,完全没有关系的两种生物,rou质却又如此相像,令何骏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史前生物的rou质都是这么精细。 没准是史前生物离开水的时间比较短,所以rou质和鱼类近似,而现代那些不用高压锅就煮不烂的粗纤维,是因为适应了陆地生活慢慢进化出来的。 脑子里转着不着边的心思,何骏托着那块rou走回了suv,重新拿起电喇叭,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不要争不要抢,大家过来自己动手吧。” 说完放下电喇叭。 然而围观的幸存者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硬是没有一个人迈步,僵持了七八秒钟,才有一台车突然开向巨兽的尸体。 其他人好像收到了出发的信号一样,一阵混乱的喊声,幸存者们一窝蜂地涌向巨兽。 有地幸存者跑到巨兽身边就开始下刀子,但更多的幸存者像何骏一样往巨兽身上爬,没多一会儿,巨兽混身上下就爬满了幸存者,蚂蚁般的幸存者们挥舞着握刀的胳膊起起落落,不知道多少把刀子同时在巨兽身上开张。 眨眼间巨兽身上就多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切口,许多人大块大块的割下巨兽的rou,几十公斤几十公斤地挂在身上,却仍然不满足地继续努力切割,混然不知什么叫做节制,也不想想能不能在rou臭掉之前吃掉那么多存货。 幸好巨兽体积够大,幸存者人数虽多,但总体而言仍然是人少rou多,根本没必要争抢,所有人都一门儿心思地抢rou,没谁因为抢rou的位置打起来。 有打架的时间,都能割下一头猪甚至一头牛的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