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

    在杨家被抄家的次日。

    京城，位于内城东街上的杨府前站满了百姓。

    “哎呀，杨家怎么会被抄家呢？”一位拎着菜的大妈叹息到。她旁边的大婶也是小声说着：“谁知道呢，听我家那认字的侄子说他们家要谋反，墙上贴的告示写着呢。”

    此时站在她们旁边的一位身强力壮，面色凶狠的中年男人反驳：“你他娘的才谋反，杨家肯定是被栽赃陷害的，你这娘们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附议到“对啊，谁谋反也不会是杨家啊”“谁说不是呢，杨家几代死在战场上，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啊”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声音解释“说不定正是因为他们家功高震主，才”话未说完众人便连忙捂住说话人的嘴巴。

    人群之中，有一布衣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收缴杨家财物的官兵。

    没错，此人正是杨家唯一幸存的次子，杨无极。

    不一会，似乎来了一个领头的，挥挥手指挥着官兵驱散围观的人群。人们也只好摇头叹息地各回各家了。

    杨无极也明白此地不能再留，不过看着从小长大的家沦落到如此地步也有些伤神。

    想着自己那天侥幸逃过一劫，心里不免后怕，就在他有些出神时，一名穿着卒字官服的小吏催促着他离开“看什么看，再看给你也抓起来。”

    杨无极听着这话不免有些恼怒，不过情势逼人，也只好赔着笑脸“好的大哥，这就走这就走。”

    转身便要离开此处，临走前也再看了一眼这曾经辉煌的府邸。

    一会杨无极来到了京城外城的一座破落的院子门前。

    此时正值秋季，屋内有一略比屋檐尚高的大树，叶子也飘零的差不多了，只剩几片苍黄的叶子摇曳在这瑟瑟的秋风中，但似乎怎么吹也吹不掉。

    推开大门，这院子看上去老旧，但并无想象中的破旧，反而更有一丝整洁。

    树下有一套石桌和石座，座上正端坐着一位中年人。杨无极来到他身后，自顾自的说道“这狗昏君，枉我家为他鞍前马后，到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早知现在，当初真就应该造反”

    那人此时也开口道：“二公子，事已至此，当前首要是躲过朝廷那群鹰犬啊，躲在京城不是长久之计，收拾东西准备出城吧。”

    此人是杨无极父亲，当今，不，曾经玄锋国的大将军杨武的家将，王力，表面上两年前因伤病离开了杨家，事实上却是成为了暗子，住在了此处。

    杨无极随即问道“王叔，昨日你是如何得到消息，又为何不救下母亲和小妹”，说到此处他也不由得握紧拳头。

    王力也只是摇头道“二公子，我也只是前几日接到大将军的传信，令我时刻注意禁军动向，我在外城寻到你后，本想去营救夫人，但内城中有数道不弱于我的气息埋伏在府邸周围，我也是无能为力。”

    杨无极也不由得暗自发誓“爹，娘，大哥小妹，我一定会为你们复仇的”

    随后王力回屋拿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递给杨无极，担心地讲“二公子，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还是赶快离京，前往南方避一避吧”

    “王叔，那你怎么办，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杨无极疑惑道。王力解释道“大将军被扣上了谋反的帽子，肯定是有人暗中作祟，我想查出真相为将军平反。”

    杨无极听此也只好作罢，也告诉王力“王叔，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我爹平反的，你在京城要千万小心。”

    杨无极是王力从小看着长大的，王力对他也是和亲儿子一般。“二公子，时候也不早了，趁着城门还没关，快些离开吧。”

    杨无极拜别过王力后，背着包袱，独自走向了城门，为了不引人注意，王力也就没有送他，只是在门前远远望着杨无极“二公子，你可一定要平安啊”

    在城门处，盘查比平日里严上了不少，但杨无极精心准备的措辞也瞒过了守军。至于面容，昨日在躲避搜捕的禁军时早已换上了易容的面具。

    杨无极出城后，太阳也快落下，背影在余晖中显得些许落寞。

    在萧瑟的秋风中，他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