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莫桑高中的两件大事，第一件发生在测验的前一天。【】 明天就要考试了，大家都在紧张的看书，为能进入实验组而努力。莫桑却沉着脸来找程琛，要他帮个忙。 “你说什么？你要回去？家里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走廊角落里，程琛的声音在压抑着。 “不是家里……但我非回去不可，你不帮我，我就爬墙出去。”莫桑很坚定。 程琛明显是生气了，甩脸就走人了。 没过一会，他恼怒的找到莫桑，“如果我明天下午见不到你，你就完蛋了！” 有程琛作证，莫桑假请得很快。说是家里有事，莫桑又红着眼不愿多说，班主任虽不情愿，但还是批了假。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看来莫桑和实验组是无缘了。 莫桑连行李都不收拾，回宿舍拿了钱就赶去车站买回县里的车票。 早上接到韦贝贝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泣不成声。 在车站里候车的时候，脑海满满都是韦贝贝的哭泣声。一时间，很多声音重叠在一起， “啊，今天我又看见他了。” “阿桑，我今天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叫方城。方圆的方，倾国倾城的城。” “今晚我们班和他们班在同一个地方聚餐呢，好开心啊，不知道能不能说上话……嗯，我不会喝酒的啦。” “呃……昨晚，没什么……嗯，说上话了……我有事先挂了啊。” “阿桑，我怀孕了。” 放晚学后的校园很是热闹，男生们在球场上打球。 方城刚下场来，拿起栏杆旁的一瓶水，还没拧开。突然来了一个女生，过来就拽着他走。 “哎，干嘛啊？你谁啊？” 女生回头，眼里透着阴沉，“跟我走。” 方城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走了，感觉她很……愤怒？ 跟着方城一起打球的男生看着他们，疑惑，“那女生谁啊？好像没见过。” 有人看去，认了出来“咦？那不是以前我们学校的莫桑吗？她怎么在这里？” 莫桑拉着方城到了一个角落，转过身，一拳砸上他的脸。 莫桑的力量很大，毕竟是练过的，方城吐出了一口血水。 “靠，我没招惹过你吧？！” “你以后，离韦贝贝远点！”莫桑捏紧了拳头，恨恨的走了。 “我……靠！”方城只能自认倒霉。 找到韦贝贝的时候，她坐在花园的角落里发呆，阿火陪在她身边。莫桑的出现，着实吓了阿火一跳。 “阿桑，你怎么回来了？” 韦贝贝抬起头来，看见莫桑，起身扑到她怀里，又红了眼。 “去医院确诊过了吗？”莫桑轻声问。 阿火摇头，“昨晚吐了，今早又吐了两次。” “那验孕棒呢？买来测了吗？” “验孕棒？” 看着两人呆呆的样子，莫桑叹气，算了，这俩人像白纸一样，哪里懂得要去药店里买验孕棒。莫桑拉开贝贝，说：“明天跟我去医院确诊，如果是真的……就打掉。” “阿桑……”韦贝贝的眼泪掉下了，此时已不见平日的搞怪，完全无助的模样。 “即使是他愿意对你负责，你也不能把孩子生下来。你还这么小，你怎么当mama？而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难道结了婚就会幸福吗？” “阿桑……”韦贝贝抱着莫桑，低声啜泣。 当晚贝贝和阿火就请好了假，莫桑开了一间双人房。三个人在狭小的房间里，把两张床拼在一起，依偎在一起说话。 房间里还开着电视，三个人聊初中时候的事情。莫桑讲了很多贝贝以前做的蠢事，贝贝讪讪说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阿火就一直安静的听，她没见过这样子的莫桑，她说了很多很多事情，说到好笑的地方，还会拿手比划。莫桑一直以来总是话最少的那个人，这一种话少不是冷漠，不是高傲，反而让人安心。 莫桑对于大家，就像一颗定心丸。当班干的时候，她从没和谁红过脸，遇事不慌不乱，淡而处之。很轻易的，大家都很服她。 她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冷静，像她救了自己那次，事后贝贝跟她说，原来莫桑还有那么可怕的一面。她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没触到，就清风云淡，一触及，就暴雨狂风。 夜半阿火起来喝水，贝贝睡得很熟，而她的另一侧，是空的。 阿火穿上外套，出去找莫桑。一打开房门，外面烟雾围绕，烟雾尽头，黑暗中一点星火。 “阿桑？”阿火轻声叫。 走廊的阳台上，莫桑回过头来。“你怎么起来了？” 阿火把门掩上，走过去。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把烟丢在地上踩灭，莫桑轻轻说，“没抽，别担心。” 烦躁的时候，她喜欢点上一支，和以前一样。只是现在单纯的点着看，求一点心安而已，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贝贝没起来吧？” “没呢，睡得挺熟的。” “嗯。”莫桑转过头去看夜空，一时静默无语。 “陈雪给我打了电话，她说打你电话你没接。”阿火突然说，她转过脸来看莫桑，认真的问，“你为什么非要现在回来呢？再晚几天也好……我可以照顾好贝贝的。陈雪说，明天的考试对你来说很重要……” “呵。”莫桑笑了笑，习惯地伸手进口袋里拿烟。顿了顿，又抽了出来。 “也不是很重要……我不回来，她怎么办？” “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如果被别人猜疑，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她还怎么念书？她还那么小……” “谁没做错过事，要为此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太沉重了。” “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此葬送一生。” 阿火沉默了很久，才说：“贝贝以前跟我抱怨，说她和你认识最早，却总感觉你对别人最好。她才最傻，什么都看不明白。” 莫桑也笑。“可不就是个傻子。” 今晚没有星星，俩人望着天，莫名觉得，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谁也不知道，房间里门边靠墙的那个小小身影，隐约可见颤动的双肩。 第二天很早，她们去了医院。 医生早已见怪不怪了，莫桑始终抓着贝贝的手，陪着她做检查。 在等结果的过程是煎熬的，但经过了昨晚之后，贝贝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 直到贝贝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莫桑，紧张的小声说，是方城。莫桑点头，示意她可以接。 “你在哪儿？” “医院。”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民族医院？妇科？我马上就到。”方城挂了电话。 “他……他说他过来了。” “……” 方城出现的时候，莫桑警惕的站起来，所幸他是一个人来的。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方城气喘吁吁的说，“不用做检查，根本不可能怀孕！” “你说什么？”莫桑沉声问。 “我根本就没碰她！那晚喝多了之后，开的双人房，我们分开睡的。” “我们明明在同一张床上……”贝贝急急的辩解。 “不是！”方城缓了口气说，“起初是分开睡的，后来我起来上厕所，走错了结果躺你床上去了。但是我们绝对清清白白的！” “我们，我们明明……没穿……”贝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第二天一早起来，他们俩都是光着身子的…… “你不知道男生都喜欢裸睡吗？不过你……”方城也实在解释不了，为什么韦贝贝也是裸着的，按理说，他醉得一塌糊涂的，哪里还有力气去扒人家衣服。--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莫桑头疼的扶额，她了解贝贝，知道她一热了，睡着睡着就会自己脱衣服。大概酒喝多了，觉得身子热就自己脱了…… 贝贝也想到了什么，顿时脸憋得通红。 “那为什么……会吐呢？”她弱弱的说。 “可能是你在校门口买的煎饼不卫生。”阿火也想起一些事，提醒她。“听说隔壁班的小芳昨天也吐了一次。” “……” 结果出来了，方城眨着眼说，“看吧，我都说不可能的了。” 韦贝贝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了。闹了一个大乌龙。 莫桑呼了一口气，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方城也是挺聪明的，被莫桑打了一圈之后，前思后想有些不对劲。去打听到莫桑和韦贝贝的关系后，又听说贝贝不舒服请假外出了，也大概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知道这种事不能声张，他急忙请了假就找了出来。开玩笑，自己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就莫名其妙的毁了。 误会解除，莫桑买票回学校了。临走前叮嘱了她几句，贝贝知道自己惹了祸，乖乖听完教育批评后，被阿火拉回学校好好学习了。 她们是没事了，莫桑教育完贝贝，回去被程琛好一顿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