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09
作者有话要说:12月24日: 本章更新字数统计为3148。【】 说起来,今天是平安夜呢。那么就稍微洒一点不知道称不称得上是糖的情节吧【被踢飞 ================================ 最后,室长大人抱怨着胃痛(柳泉:你大半天没吃饭当然会饿得胃痛!这是常识!!),还是灌了两大杯热水,然后被【青部不知道有没有转正的临时成员】勒令卧床休息,而该成员则一边头痛地用仅有的几样甚至称不上食材的、能吃的东西做着盐蒸橙子,一边动用室长大人的名衔和特权,狐假虎威地给校内的便利店打电话,直接厚颜无耻地要求送外卖到室长大人的宿舍来。 外卖内容:食材。 其实柳泉觉得既然都已经动用了室长大人的头衔和特权,干嘛不直接叫餐厅送晚餐过来呢。然而这个提议被室长大人无情地否决了。 他表示喜欢三层豪华式手作便当(大雾!)。 柳泉:……你再挑挑剔剔不吃饭的话我看你马上就要领便当了你还有空在这里要求吃什么便当!! 然而【绝对服从】四个大字还如同家中正堂悬挂的牌匾一般悬在她的头顶。室长大人的要求是必须得到实施的。 于是现在的状况是,柳泉从系统菌那里兑换到的厨艺技能,终于得以施展在除了【厨艺决斗组】那些成员之外的人身上……不,胃里了。 严格地说起来,柳泉现在施展的厨艺只是普普,因为并没有像和夜刀神狗朗少年作【厨艺的哲学相谈】时所说的那样,既没有对着流理台上待处理的食材说什么“我爱你”来倾注感情,也没有在烹饪的时候因为想到过一会儿会吃到这些料理的对象而格外地用点心思。 ……不,在烹饪的时候的确还是想到了过一会儿会吃到这些料理的对象的。 然后柳泉就感觉更加心塞了,恨不能多放一把盐下去。 而【过一会儿会吃到这些料理的对象】还躺在床上、隔着大半个房间,提出各种各样不知是真是假的要求和问题。 宗像礼司:“啊,说起来,柳泉君以前曾经和同班的夜刀神君比试过厨艺吧。” 柳泉:“……是的。” 宗像礼司:“那么,柳泉君第一场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柳泉:“煎蛋。” 宗像礼司:“啊。真想吃煎蛋啊……” 柳泉:“室长您现在感冒,吃煎蛋不是最好的选择,煮蛋好了,蒸蛋也行。” 宗像礼司:“我忽然又不想吃鸡蛋了。那么你们第二场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 总之就一直延续着这样无聊的对话。 而在对话的同时,柳泉笃笃笃地在切菜和煮面,一边分神应对着室长大人无聊到极点的问题——从“你们第二场比试的内容是什么”、“你们第三场比试的内容是什么”一直逐渐延伸到“你们第n场比试的内容是什么”——一边为便利店送来的、本来就选择不多的简单食材要如何构成一顿足以打发挑剔上司的晚餐而伤脑筋。 宗像礼司:“说起来,你们真的一直比试了十五天啊。那么最后柳泉君是以什么料理赢了夜刀神君呢?” 柳泉:“……饭团。” 宗像礼司:“啊。真想吃饭团啊。” 柳泉:“室长您现在感冒,吃饭团不是最好的选择,喝白粥好了,改天再……” 宗像礼司:“那么在输掉比试之后,夜刀神君都说了什么?” 柳泉:“???小黑君说……我在内心这方面的积累远高于他,所以才会获胜……让我务必教他一点这方面的心得,大概就是这样……” 宗像礼司:“这么说起来,果然更想吃饭团了呢。” 柳泉觉得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还是尽早结束的好。 她一掀锅盖,锅里立刻白汽四溢,热腾腾的面汤在咕嘟嘟地翻滚着。 “……下次吧。今天是特制的病号餐,我尽力了,假如室长觉得不满意的话,就勉强自己稍微吃一点骗骗辛劳的部下吧。” 这么一本正经然而又有点敷衍(!)似的说着,她在橱柜中翻出了一个托盘,把做好的简单料理端到书桌上。 一碗清汤面、面碗里铺着颜色翠绿鲜亮的配菜,碗里一隅还卧着一个圆滚滚的荷包蛋。旁边的碗里是洒了一点点鲜绿小葱末的白粥,小碟子里放着她刚刚在完全没有什么食材的情形下勉为其难想出来的盐蒸橙子。 确实是非常简单的料理,并且目测完全是清淡得不需要味蕾工作的口味。 宗像礼司从床边站起来,缓步走到桌旁,视线向下落到那个托盘里,停顿了一下,忽然问道:“那个是什么?” 柳泉答道:“盐蒸橙子。据说是治疗感冒引起的咳嗽的偏方。” 宗像礼司叹息。“完全不想知道是怎么做成的呢……” 柳泉低着头,站在他和书桌之间、且面朝书桌而背朝着室长大人,深知在这个站位之下他是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的;于是在听到室长大人似真似假地这么抱怨了一句之后,有一抹微妙的笑意在她唇角一掠而过。 “……总之,据说很有效,请务必试试。” 然而室长大人黑得出汁的隐藏属性大概早就在童年期(?)时就已经成型了吧。所以同时探测其它黑泥(!)出没的敏锐度和洞察力当然也是max! 他不动声色地往柳泉的脸上投去一瞥,发觉在这个角度上确实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忽然伸出左手斜斜支撑在桌面上、上身因为这个动作而前倾,瞬间就将他们两人之间20厘米的身高差化为无形。 柳泉吓了一大跳,骇然地下意识向着左侧转过身去、又几乎是立刻就猛地转回来,身体绷得笔直,一点都不敢乱说乱动了。 宗像礼司却似乎没有看到她这仓皇的一番动作似的。他微微偏着头,认真观察着那个位于托盘左方的小碟子里盛着的盐蒸橙子,沉吟似的说道:“唔……这么说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他的上半身因为这个前倾的动作而接近她的后背,又因为两人错位而站的关系,他因为前倾而稍微垂落了一些的衬衫前襟无意中拂过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她几乎是立刻就记起来室长大人并未系上衬衫扣子这一事实,惊悚得手臂的肌肤表面马上就毛孔张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柳泉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脑袋都快要炸裂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采取了第一个在大脑里浮现的、基本上没有经过理智权衡的方法—— 她倏然伸手,嗖地一下端起那个小碟,向着自己左肩的位置举高过去,直接把那个碟子放到了室长sama的鼻子底下。 “所以说……请尝尝吧!”她在紧张中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脸色涨红了,就连耳朵都发着烫。 要不是理智还在值班的话,她当真会因为不明原因的紧张过度而抄起那只橙子,一下塞进室长sama的嘴里,好结束这场走向突然变诡异了的对话! 那个用奇怪手法做成的盐蒸橙子几乎就在他鼻子下方,即使他的鼻子因为感冒而不在状态,宗像礼司还是不得不往后稍微撤退了一点。 正在这时,柳泉的终端突然又叮叮咣咣地唱起歌来。 ……帮大忙了!! 柳泉向右灵活地一个滑步撤离桌前(雾!),从裤袋里摸出终端,几乎是以一种非常期待的语气接起了电话。 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会遭遇到什么危机……不过你真是神助攻啊伏见君!回去就给你送一面锦旗! “晚上好,伏见君!” 电话那端的伏见因为她语气里这种显而易见的欢快情绪而顿了一下。 “……所以说,你是跑到外国去寻找室长了吗。这么久还没有回电话。” 柳泉心想,是室长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啊,大概是害怕在被自己欺压(?!)了很久的部下面前示弱或者害怕自己那种英明神武的形象崩塌吧?不过她当然不可能一秒钟卖上司,所以只好含混着应付了一句。 “那个、稍微有点状况……” 伏见头顶的天线大概是一瞬间就竖立了起来,并且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他警惕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泉正在犹豫着斟酌用词的工夫,宗像礼司走了过来。 “我来和伏见君讲吧。”他伸出一只手,摊开在她面前,意图再明显不过了——索要她的终端。 柳泉默了一下,只好交出终端。宗像礼司拿着她的终端走到一边去,不知道和伏见交谈了一些什么,挂上了电话又走回来还给她,然后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不动了。 您不是生病了没吃饭快要发高烧身体很虚弱吗!为什么还有时间和心情为难苦命的部下!掀桌! 而且为什么着了凉还要不系扣子赤着脚发梢乱翘地在房间里乱逛!这种时候卖线条会加重病情的好吗!而且作为假期留校的唯一青部成员,我会被大家推举为护工兼保姆的好吗!现在申请离校还来得及吗!! 柳泉觉得自己仿佛感到了整个世界……不,整个游戏的森森恶意。 柳泉几乎是几秒钟之内就反应了过来。她惊奇地抬起头来,问道:“这个人……就是那天驾车冲撞十束前辈的死者?!” 听到她这一句信息量稍微有点大的问句,宗像礼司微微挑了一下眉,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评价道:“……你的用词,相当的有趣啊。” 柳泉一愣,“哈?!” 宗像礼司已经双手一撑桌面、借势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柳泉面前。 “你说‘驾车冲撞十束’,还用了‘死者’这个词……这都让我感到有趣。”他居然解释了自己言语里的意思,这行为简直不能更灵异了。 柳泉啊了一声,辩解道:“因为这都是事实……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汽车爆炸又是不是偶然的巧合,但是驾车冲撞十束前辈这件事,我可以肯定。当时路上并没有什么汽车或行人,他完全有足够的空间躲避开十束前辈、或者至少提前鸣喇叭警示,但是他没有。就那么沉默地径直撞了过来,瞄准了十束前辈的身体,完全无视十束前辈身旁那足以让一辆更大型的汽车通过的空隙——” 宗像礼司似乎在认真地一边听着柳泉的碎碎念、一边在思考着,当柳泉突兀地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弯起来轻轻叩了两下自己的下颌,淡淡地接了一句:“……然而他现在已经死了。” 柳泉一愣。“……诶?!” 宗像礼司露出一个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有些略微发毛的微笑。 “即使他看起来再可疑,正如你所说,他已经是一个死去之人了。”他抬起眼睛来注视着柳泉,说道,“即使我们再怎么调查,暂时也只能查到他隶属于冰川组,是被组里派来暗算十束的。” 柳泉先是一惊,继而感觉有些愤怒。“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十束前辈下手?!十束前辈上一次遇袭也是他们干的吗?!” 宗像礼司目光微动。 “撒,谁知道呢?”他轻描淡写地答道,伸手从柳泉手里抽回那份其实只有一页纸的文件——艾利克·苏尔特的简历——随手放回自己的办公桌上。 “也许是有人委托冰川组对十束下手,也许是冰川组的什么人看十束——或者周防不顺眼……打击十束的话,也就等于同时打击了周防吧,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宗像礼司继续说道,语气很淡,只有在提及周防尊的时候微妙地停顿了一霎。 柳泉腹诽——你倒是很了解周防前辈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你最大的对手就是最了解你的人”或者“你最大的对手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之类的吗? 大概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这些潜台词,宗像礼司轻咳一声,面色更加端正了。 “总之,查到这里线索就中断了。赤部的那种行事风格,一向不乏对头;冰川组又是那种可以被雇佣来作为打手或杀手的暴力社团,所以其动机到底是什么,除非将之连根拔起,否则是不太可能被查明的。”他作了结论。
柳泉觉得自己开始真正惊奇起来了。 “全校第一的优等生,‘品行方正大明神’,在这里满不在乎地说什么要把校外暴力社团连根拔起的话……真的大丈夫吗?”她自言自语地低声吐槽了一句,“这果然不是一部校园漫应有的画风吧……” 宗像礼司的五感大概已经敏锐到了极致。 “对于一切黑暗,必须予以预防和铲除,这也是每个好市民应有的理想和义务。”他一脸正气地微笑说道。 柳泉语塞。 ……可不是每个好市民都想着要去拔除暴力团伙啊尊敬的室长sama!这么看起来跟你一比我压根就不算是好市民啊于是只有被你比成渣渣的份吗! 当然她不敢再出声吐槽,只好予以心音抱怨。脸上的表情也板正起来,以掩饰自己对宗像礼司双重画风的槽多无口。 “说起来,既然幕后黑手是冰川组,那么我可以假设——你和此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宗像礼司又施施然抛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柳泉觉得要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等级,简直有可能当场爆种。 “我怎么可能和暴力团伙有什么关系!每次豁出命去救同学还要受到质疑的话这样下去谁还敢见义勇为啊!”她没好气地答道,因为担心自己一抬头就会冲着生徒会室室长翻白眼,于是只好低着头,因此也错过了宗像礼司脸上掠过的微妙神情。 “啊~‘豁出命去’,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形容。”宗像礼司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嗓音醇厚语调方正,听上去真是正直得不能更正直了。 除了青部那些被他折腾得已经没了脾气的可怜手下,又有谁知道他的内里简直黑出汁来呢?!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和赤部之间有着多么深厚的羁绊,才会一再地‘豁出命去’也要救他们的成员。”他一本正经地用一种学术探讨的语气继续说道。 柳泉:“……不这纯属误会——” 宗像礼司看起来似乎还打算再问,然而柳泉的终端却在这个时候嘀嘀地响了起来。 柳泉不得不向着宗像礼司做了个“对不起请稍等一秒钟”的手势和表情,从口袋里拿出终端一看,却是木野花沙耶发来的一条消息。 【周防前辈单独去找那个冰川组了,怎么办】 柳泉一愣,下意识立刻回拨沙耶妹子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才被对方接起。沙耶妹子显然是有点惊慌,背景却很嘈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喂喂……” 柳泉立即说道:“沙耶,我先来提问,你尽量用不会被人误会的简单言语来回答。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周防前辈单独去冰川组的?” 沙耶小声答道:“就是刚刚……” 柳泉又续道:“你确定没有人跟他一起去吗?” 沙耶:“是的,其他人都在这里。” 柳泉:“有可能知道他已经走了多久吗?” 沙耶的声音有点发虚。“不知道……听说整个下午他都翘课没上所以……” 柳泉:“十束前辈也在你们那边?” 沙耶:“??是的。” 柳泉:“好,我马上来想办法。你有事随时跟我联络。” 沙耶嗯了一声之后,柳泉挂了电话,马上转向宗像礼司。 很显然以宗像礼司已经max到爆棚的双q来说,肯定已经从她刚才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了事态的真相,所以现在她只是简洁地问道:“冰川组是个很难对付的暴力团伙吗,宗像前辈?” 宗像礼司的眼中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柳泉继续问道:“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宗像前辈?” 宗像礼司略微沉吟了片刻,右手摩挲着自己弧线优美的下颌,然后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意。 “现在啊……真是没办法呢。” 柳泉愕然。 然后宗像礼司径直绕过她走向生徒会室的门口,吩咐道:“你去找伏见君,要他召集青部全员,到以下地点来。” 他随口报出一个听上去十分陌生的地址,柳泉猜想那就是冰川组的总部地址或者藏身处什么的。 柳泉立即跟上他,一边走一边直接在终端里找出伏见猿比古的号码,给他拨通了电话。 伏见虽然平时一副看着她就不耐烦得像是看到了总是在追着自己要房租的房东一样的表情,然而自从她被当作【室长的秘书、助理兼杂役】使唤之后,他接她电话的速度还是不慢的。在他接起电话之后,柳泉立即语速十分流畅、一个磕绊都没有打地把宗像礼司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包括那个地址。 伏见发出“哈?!”的一声,然而柳泉知道他一定会照办的,于是就一秒钟都不浪费地挂上了电话,仍然努力一路小跑地跟在宗像礼司身后。 一路疾行的宗像礼司终于在校门口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笑着叹息了一声。 “柳泉君还真是……省事啊?”他仿佛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恰当的字眼来形容她似的,稍微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是让你直接去找伏见君,召集齐青部全员再一起赶去的吧?” 听了这句玩笑似的话,柳泉的第一个下意识反应却是——哎呀,第四个任务要糟! 那个什么【绝对服从】之类的,听上去就很可疑的任务……绝对不能现在失败啊!她都已经忍耐了这么久天天被奴役得喘不过气来的生活不是吗! 柳泉立即辩解似的说道:“我确实执行了室长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