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1)
秦琛吁了一口气,后背渗出了些许汗珠,他真得怕沈迪不答应。 还好,沈迪比他想象中要懂事、听话多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沈迪双腿无力,支撑着秦琛,她才勉强走到车上。 窗外一片晴好,可在她看来,天空似六月阴雨沉沉时。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全部都是小孩子的声音,还有温致远的声音……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命运对这个姑娘真得一点都不公平! 车子平稳行驶,沈迪慢慢儿就趴在车窗边睡着了。 她累了,很累很累。 这一路,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生了一个小男孩,小家伙长得很像温致远,尤其是性格很好,跟温致远特别像。 不过她不开心,她要一个小女孩。 温致远便搂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明年再生一个女孩。 就在他们高高兴兴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恶魔出来将孩子抱走了! “宝宝!宝宝!不要抢我宝宝!”沈迪大喊,伸出手来! “阿迪,阿迪!”秦琛赶紧靠边停车,摇了摇沈迪的肩膀。 沈迪醒了,头上全部都是汗珠。 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阿迪,是不是做噩梦了。”不用问,秦琛都知道。 沈迪没有开口,秦琛给她打开保温杯:“喝点热水,别怕,有我在呢。” “谢谢你,秦先生。”沈迪看着他,脸色真诚。 “这么生疏?”秦琛很无奈。 沈迪淡淡一笑,没有开口,抱着保温杯喝水。 秦琛没有再将车开走,而是停在路边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 医院,温致远跟自己的老师、同事一一告别,虽然不舍,但他还是选择回国。 这一段感情结束了,但人生还没有结束,至少,他心甘情愿为沈迪放弃了很多,他还想看到她走进幸福的婚礼殿堂。 只是,他怕秦琛照顾不好她。 沈迪不是没有脾气,任性起来的时候谁都降不住。而秦琛又很听沈迪的话,怕是管不了她。 温致远想留在澳洲,可是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让他留下来的理由。 想起沈迪的决绝,他有些心寒,她甚至不给一点挽回的契机。 一想到这儿,他开车的时候就冷静不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打算直接回国,而是准备周游一圈再回去。 心情极度烦闷,他怕回去后会更加郁闷。 行李都已经收拾好,澳洲这里他都交给了一个同事,以后,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再让他留恋的,从这个地方带走的,只有那幅画。 只是,从沈迪画室拿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他想,等她结婚的那一天,他就会把画烧掉。 这一生爱过一个人,也已足够。 至少,他们有将近五年的共同美好回忆。 飞机澳洲时间六点半的时候起飞,温致远很早就来了机场。 他没有让任何人送,一个人扶着行李箱默默站立。 机场人来人往,临上飞机前,他始终都没有等到沈迪的一个电话。 闭上眼,眼前全是初见她时的美好。如果时间可以停留,他多想停在四年前。 那时候的沈迪不谙世事,单纯、美好、温柔,不像现在脾气很大。 他对她大概是太好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喜欢对她好…… 可现在,他却只有将她拱手让给别人。 手指停留在手机上,他想打一个电话给她…… 临上飞机前,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她换手机号码了,原先的号码成了空号。 温致远的唇角勾起一抹嘲笑,他在笑自己…… 飞机在墨尔本的夜色中起飞,飞往苏门答腊岛转轮渡。 这四年,几乎都是在墨尔本和C市之间来来往往,他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风景。 只是,这一次的旅游,索然无味。 多情却被无情恼。 飞到苏门答腊岛时,温致远看了一眼手机,照例没有任何信息和电话。 踏上轮渡,他去了甲板上吹海风。 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他已经打算放下关于墨尔本的全部回忆。 她不再需要他照顾,而他,也必须得有新的生活。 一切,就像从未开始过一样。 轮渡上的风很大,这儿的天气很闷热,刚从墨尔本过来的温致远不是很适应。 甲板上挺热闹,时不时有人走动、喝啤酒、唱歌。 夜色撩人,时间缓慢。 他迎着风喝了几瓶啤酒,这样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虽然心口处的空缺再也无法填补…… 就在这时,迎面忽然开来几艘小船。 很快,广播里传来船长的声音:“有没有医生,急需医生!” 温致远放下手里的啤酒瓶,皱皱眉头,往船舱里走去。 途中突发疾病的事,温致远已经屡见不鲜。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一向是愿意第一时间站出来的。 “我是医生。”温致远去了船长室,副船长进行了交流。 轮渡里有几名医生,船长赶紧带着他们去了套房。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 这种高级套房区,一般人不会选择。 “医生呢?医生在哪里?!”突然,一扇门开了,一个眼睛通红的男人走过来就拽住了船长的衣领。 温致远怔了怔:“沈迟?” 他和沈迪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跟沈迟视频聊过天,他是认得沈迟的。 “沈先生,您冷静,这几位都是医生,我这就让他们帮许小姐看看。” 沈迟转过头,正好就看到了温致远。 他眉头微蹙:“温致远?” “是我,怎么回事?”温致远相对冷静。 “你跟我过来!带上医药箱!”沈迟说着就往一间套房走去。 温致远跟了进去,里面略昏暗,而且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发生了什么事?!”温致远看到床上中弹的女孩子时,紧张地蹲下身,立即开始抢救措施。 “你先救她,其他的以后再说!”沈迟冷着脸,语气冰凉,甚至带着些许绝望。 “嗯,我是医生,我会尽力救她。” 床上的人温致远有些眼熟,如果没有记错,正是沈家收养的一个小女孩,许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