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十年》
林川点点头，还没等开口说话，就听那女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说道：“报名费二百，然后把资料填上去” 听到这番话，林川先是一愣，随即连忙在身上翻找起来。不多一会儿，就见桌面上多出了一大把零钱。 全都是一些一块、五块、十块的，除此之外，甚至连一张二十或者五十的大票都没有。 见到这一幕，负责报名的女人，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费了好半天劲，林川终于在这一大把零钱中，数出二百块钱，并递了过去。 “这把张表格填好，然后你就可以回去等着了”女人语气冰冷的将一张白纸仍到了林川的近前。 林川点点头，拿起笔在上面飞快的填写起来。 等他把整整一张表格全都填好以后，发现那个女人正在低头数着自己的报名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林川也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将表格推到女人的近前，就默不作声的领着林一扬，转身向外走去。 然而就在临走前，林一扬忽然一扭头，冲着那个不知道数了多少遍钱的女人，做了一个鬼脸。 就在林川父子刚刚离开不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小刘，你在那干什么呢” 此刻正在数钱的女人，慌张的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赔笑的说道：“陈总，您怎么来了，刚才有个报名的，交了一把零钱，我怕数目不对，正在数呢” 就在女人说话的时候，中年男人也看到那把零钱，顿时眉头微微一皱，摇摇头说道：“刚才报名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零钱”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个流浪汉”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说道。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些年轻人，不脚踏实地的去工作，反而天天做着一夜成名的美梦，唉”中年男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呵呵，陈总，就是因为有这些喜欢做美梦的年轻人，才能让我们的收视率一路高涨”女人皎洁一笑，轻声的说道。 中年男人看了女人一眼，脸上不温不火的沉声说道：“等会把报名资料整理一下，然后给我送过去” “是，陈总”女人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的说道。 已经离开写字楼的林川和林一扬，对后来出现的中年男人，以及跟那个女人的对话，自然是毫不知情。 看了一眼手机，距离去酒吧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林川便带着儿子，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小面馆里。 整整大半天，林一扬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作为父亲，林川的心里愈加惭愧起来。 “老板，来一碗牛rou面”此时面馆里并没有多少人，进去之后，林川就大声的喊了一句。 “好嘞”一个男人笑了笑，大声的回应一句。 时间不长，当一碗热腾腾的牛rou面，放在林川和林一扬中间时，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却眉头微微一皱的说道：“哥们，这是你儿子” 林川一愣，点点头说道：“没错，怎么了” “嘿，我说哥们，爷俩来吃面，要一碗怎么行，现在这些孩子胃口都大，要不我在去做一碗”男人提议的说道。 听到这话，林川连忙摆摆手，轻笑一声的说道：“不用了，一碗面就够了，我不饿” 随即，林川从兜里，又拿出几块钱，交给了那个男人。 男人接过钱以后，深深的看了林川一眼，摇摇头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快吃吧，一会我们还要去酒吧”林川将面推到林一扬近前，笑着说道。 林一扬虽然只有五岁，但是相比在同龄孩子里，已经非常的懂事了。 他现在尽管很饿，却甚至老爸一样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在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后，摇了摇小脑袋，声音稚嫩的说道：“爸爸，您吃吧，给我剩下一点就够了，其实我不饿” 林川听到这话，心中不由自主的被莫名触动了一下，对儿子的愧疚以及想要改变这种生活的念头，变得越来越浓烈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林一扬，这个唯一的儿子，过上优越的生活 片刻之后，林川拿起筷子，从里面夹出一块牛rou，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两下，确定不怎么烫了以后，直接送到了林一扬的嘴边。 顿时，林一扬的小脸微微一愣，自从他记事以来，老爸并没有怎样照顾过自己，更别提喂自己吃饭了。 在他的记忆中，老爸每天都沉浸在酒精里，几乎看不到他清醒的时候。就算是清醒了，老爸也是阴沉着一张脸，对自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此刻，林一扬看到面前的老爸，居然会喂自己吃饭，心中在震惊的同时，似乎有一股热流缓缓的流淌而过。 眼泪仿佛绝提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流淌而出，林一扬笑着张开嘴，将牛rou吃了下去。 看到儿子泪流满面，嘴角却还挂着开心的笑容，林川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声音轻柔的缓缓说道：“儿子，从今天开始，老爸一定会努力让你过好，我以这碗牛rou面发誓” “扑哧”一声，林一扬笑了。 只见他抬起自己的小手，将脸上的泪水擦掉后，也从旁边拿起一双筷子，在碗里夹出一块牛rou来，送到林川的嘴边说道：“爸爸，您也吃一块” 林川笑着点点头，张开大嘴也将牛rou吃了下去。 就这样，父子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甚是开心。 旁边的食客以及店老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从开始的鄙视、轻蔑，渐渐转变成欣慰和感动。 这么一碗牛rou面，对于其他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林川和林一扬，却意义重大。尤其是林一扬，他终于感受到父亲对他的疼爱了。 从面馆里出来，太阳已经渐渐西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走吧，为了明天更好的生活，出发”父子两人相视一笑，大手拉着小手，向着街道的尽头，缓缓走了过去。 夜色酒吧位于北宁市的繁华商业地带，这里有着整整一条酒吧街。 每当到了傍晚，这里就开始人头攒动，形形色色的人，或是开着豪车，或是结伴步行，在各个酒吧里穿梭不断。 夜色酒吧相对来说，就比较宁静，有着自己还算固定的客源。 此刻在酒吧门外，一名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在他的对面，则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后背着一把破旧的木吉他，在男人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帅气的小男孩。 不用问，正是林川跟林一扬。 “你就是袁野介绍来的歌手”中年男人打量林川一眼，疑声问道。 “没错，许老板，我叫林川”林川笑着点点头。 “这个是你儿子吧，多大了”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到林一扬身上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出来。 “许老板，您好，我叫林一扬，今年五岁了”林一扬也学着老爸的口气，小大人儿似的说道。 “呵呵，这小家伙，还真招人喜欢，林川，等会你上台的时候，就把这小家伙交给我来照顾，你不会不放心吧”许老板笑着在林一扬头上揉了揉，一脸喜爱的说道。 “当然没问题，那就麻烦许老板了”林川也是笑着说道。 接下来，两人又随便交谈了一番后，同时向着酒吧里走了进去。 由于此刻还不属于高峰期，酒吧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坐在里面一边喝着酒，一边相互交谈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酒吧里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小川，不用太紧张，按照你平时的水平，尽情唱就行了”就在林川即将要登台的时候，许老板领着林一扬走过来，安慰的说道。 林川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前世的时候，他就经常去酒吧兼职歌手，对于这样的场面，他丝毫没有紧张感。但是对于许老板的安慰，心里还是多说有些感激的。 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是隐隐还能看到不少人，或是独自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或是三五成全的在一起，聊着什么开心的事情。 林川抱着他那把木吉他，弹唱着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比较熟悉的歌曲。但是，这些人似乎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自然也就谈不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可是，林川却没有在意，当一首熟悉的旋律结束以后，林川拿过麦克风，轻咳两声的说道：“下面这首歌，我要送给在座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十年前和十年后的你们” 随着林川的话音落下，不少人都纷纷扭头向着舞台看去，当然也有不少人，对于林川的话，依然没有任何的兴趣，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当歌声响彻整间酒吧，不少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林川，这一刻他们似乎忘记了呼吸，许多陈年往事也在歌声中，被勾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