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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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目前最重要的,是距离最近的危险——秃头黑人。 要打吗? 野狼把注意力集中在秃头黑人的身上。 观察片刻,虽然野狼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内心已在暗暗惊叹。老天,这个黑人大汉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长得也太高了。即使对方目前站在野狼三步之外的地方,但从身形上比较的话,野狼觉得自己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得。如果是纯粹拼力量的话,野狼不认为自己能够占到优势。 不能力拼,只能智取。只不过,对方的下盘却扎得很稳,速度虽然慢,但好处是不容易露出破绽。这家伙实在是有够棘手的。 毫无预兆的,秃头黑人朝野狼走出一步。 野狼手腕轻动,“咔哒”一声轻响,袖箭弹出。同时脑海里快速地运转。 什么是最好的进攻路线? 敌人破绽在哪里? 如果后退,该怎么躲…… 秃头黑人又朝野狼走出一步。 敌动我不动,我找敌破绽。野狼站在原地,还是警惕地看着对方。 秃头男人再次向野狼走出一步。每一步,甲板都发出颤抖的剧烈响声,威势逼人。 此时二人已经近得只剩最后一步了。 野狼后背冒出冷汗来,但是,他还是没有动。他在等,静静的等,等待那稍纵即逝的破绽。 秃头黑人又动了。 野狼瞳孔一缩,终于等到刚才发现的破绽了。 他的身体扭曲成难以想象的姿势,从难以防御的斜下方射出去。 银光闪过…… 野狼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秃头黑人竟然躲过去了!? 哦,不,他不仅仅躲过去了,他还对着野狼跪下了! 在生死危机边缘挣扎了多年,野狼所经历过的战斗,不说一千,但至少有一百。和他交手的敌人,上至高贵骑士,下至阴险强盗,什么样的下三滥手段没见过,可谓见多识广了。 可是,下跪!?老天!这还是他头一次碰到有人在战斗中朝他跪下的。 所以,野狼很理所当然地被吓了一大跳,反应剧烈地连续后退几步,高度警惕地做出防御。 然而,十秒钟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秃头黑人还是没有发动任何攻击。他始终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同时摆出一个十分谦卑的膜拜姿势,对野狼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去。 野狼:“……”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黑人好像在拜神啊? 但我又不是神,你跪我干嘛!? 脑子秀逗了吗? 到底还打不打? 野狼被对方跪得莫名其妙,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越来越别扭,浑身都不自在。 不管他想干嘛,还是先避开再说吧。 野狼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脚,然后俏无声息地往右边挪动了两步,移开秃头黑人所膜拜的方向。 结果野狼的脚刚着地,秃头黑人便蓦地直起上身,膝行两步,重新把身子面对野狼,双手合十,满脸虔诚,认认真真的对野狼野狼躬下身子,额头差不多都要碰到地板了。 野狼:“……” 野狼再向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秃头黑人直起身来,跟着野狼一样,往相反的方向挪动几步,然后重新躬身下去。 野狼再往另一个方向移动,秃头黑人也跟着换了一个方向移动。 野狼转了一个大圈,秃头黑人也转了一个大圈。 他似乎是打死了主意,不管野狼怎么移动也好,他都非得要跪野狼。 “够了!不管你打算开什么玩笑,都给我停下来。”野狼停止移动,略微恼怒地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秃头黑人一愣,抬起头来,满脸茫然。 “我并不觉得你的玩笑有趣,也不认为你的行为有任何意义。你大可省去拐弯抹角的功夫,开门见山有话直说。”野狼冷漠的回视。 片刻,秃头黑人的脸上变成了无措。他张嘴试图解释什么,然而那一长串的语句,野狼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秃头黑人愤怒的一声大吼,直立起来。 野狼警惕起来,以为对方沟通不顺畅,脾气暴躁之下发动攻击。然而,秃头黑人接下来的行为,却让他困惑了。 因为他站起来之后,非但没有发动攻击,而是突然侧过身子,伸长脖子,伸手用力摩擦自己右侧的脖颈。 他的动作很粗鲁,黝黑的皮肤都给他擦红了,但奇怪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居然搓下来不少黑色的碎屑来。 这种碎屑,野狼是熟悉的,正是易容时会用到的材料。 莫非,秃头黑人的脖子上覆盖了一层假肤? 野狼凝神细看,片刻,秃头黑人的光滑脖侧果然发生了变化,渐渐露出底下隐藏的伤疤来。那是一个烙印造成的陈年老疤,形状十分眼熟,貌似是…… 长矛射日!? 野狼顿时心里一惊。 怎么回事!?为什么秃头黑人会有大卫堡居民才有的象征——脖子上有长矛射日的烙印。 莫非这个人来自大卫堡?为什么他能离开大卫堡?这三个人都是大卫堡的人吗?他们是特意找上门来?还是纯属巧合?为寻仇?还是别有目的?这三个人究竟想干嘛? 秃头黑人定定的盯着野狼看了一会儿,知道对方已经看懂了自己脖子上的标志,于是再一次趴在地上,对野狼重重磕了三个头。 这三个头,瞌得又快又响。野狼绝对没有表面上露出来的那么平静,内心正在快速模拟推测各种方案,所以反应稍微迟钝了一点。等反应过来,秃头黑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呆在原地,而是转身,笔直朝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走去。 之前站在高台上的男人,已经走到椅子边。等到秃头黑人靠近后,他便开始一脸冷漠高贵地……不说人话:“勿语,勿听,勿视,且行且行。你已不再人间行走,如何灰蛾般扑火,过去往往皆应放下,桥下的罪孽在虎视眈眈,河中的倒影如果开始晃荡,行事亦无法公正。身上背着重石,何以前进?黑暗会抓住一切破绽,从脚趾开始入侵。我等不应忘记吾父之牺牲,不要让阴影乘虚而入。未来的卷轴已经展开,战战兢兢,且行且行,双足着地……” 倒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始终眼睛笑成两条细缝,甚至还主动抓住秃头黑人的手,合拢,重重的拍了两拍。 秃头黑人激动地和他说了一长串话——方言,野狼没听懂,然后他温顺地弯下身子,椅子上的男人温柔地在他头上拍了两拍,看姿势,竟有些像是在安抚……宠物? 椅子上的男人看上去才二十出头,有着东方混血的神秘面孔,和十分病态的苍白肌肤,就连嘴唇上的血色也淡得让人担心。并且,自第一眼至现在,他始终双目紧闭,似乎目不能视。但当黑色秃头靠近时,他却十分准确地找准了方向。 野狼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瞎子,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虽然其他两个人至少比他大十岁,但这个三人组合,眯眯眼男才是真正的老大。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个莫名其妙喜欢跪人的黑人保镖,一个好像永远都在微笑的眯眯眼,一个致力于绕晕听众的传教士,野狼已经彻底被这诡异的三人组合给整晕了。 可是他又不能晕,因为甲板上所有的人还处于一种瞬间被石化的状态中。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脸上依旧挂着之前激动鼓掌的表情,好像时间被暂停了。说实话,野狼站在他们的身边,却产生了站在石雕旁的错觉,总之感觉诡异极了。 就好像还嫌事情不够乱似得,由远而近传来了尼克欢乐的声音:“我回来啦,美丽的小羊羔儿们,是不是渴坏了啊。抱歉久等了,但我给咱们弄来了船长先生特别收藏的美酒,还有一大盆新鲜的水果。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我特别的充满吸引力?所以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怎么样。” 野狼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左捧右抱抓满了食物,还童心未眠蹦蹦跳跳的“二麻烦”。 尼克边哼着小曲,边笑容满面的把脸扭过来,轻松的调子瞬间拔尖,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怪叫。 野狼的视线从他怀里的食物上转了一个圈,什么都没说,只是挑高一边眉毛。 尼克顿时满头大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开怀里的所有东西,然后扭开视线,假装对远处的风景产生了兴趣。 野狼:“……” “啊!我的天呐!他们怎么了!?”尼克发现了处于静止状态中的人群,小跑靠近,“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都不动了。” 这个问题,野狼当然不知道答案。然而,尼克戳戳这个,掐掐那个,确认他们都没有反应之后,转头,一脸惊恐地对野狼说:“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惹得你生了这么大的气!?” 野狼一愣,尼克接着又说:“但是,就算你很生气,也有别的惩罚方法吧。诸神啊,他们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怕了,你还是赶紧解除魔法吧。” 野狼无语望天。尼克的智商是被狗啃掉了吗!?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安到他头上。 离开大卫堡之后,野狼因为好奇自己对水的控制能力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地步,所以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进行练习。令人惊喜的是,他确实获得了对水的初步控制,但这种能力却有时间和总能量上的限制。并且,和水距离的远近、以及水的类别,也会直接影响到最终的效果。 令人烦恼的是,自从尼克某次偷窥发现这个秘密之后,野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从“很厉害的异族”,变成了“会魔法的超厉害异族”。定语发生改变的结果,就是只要周围发生任何怪事,尼克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野狼。这或许,正是尼克产生这个反应的原因。 “噢,热情的尼克先生,请允许我打断你们的交谈。但这件事,您恐怕是错怪这位先生了。”眯眯眼微笑着转过头来,眼睛没有睁开,但脸却刚好在对上尼克时,停了下来。
“你没有搞错吧?”尼克迟疑地打量了野狼一眼,野狼翻了个白眼,尼克转过头去,困惑地问,“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又是谁呢,难道是你不成?” 说完,尼克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答案很可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眯眯眼却点了点头,笑着承认了:“确实是在下。” 尼克错愕地瞪着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打量一圈,然后笑了起来:“小美人儿,说谎可不好哦,你差一点就把我给骗过去了。但我还是不相信,因为你长得可一点都长得不像那些象牙塔里的大学士。他们很多人研究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用魔法点燃一根蜡烛,你看看你多年轻啊,又怎么可能用的出这么高端的法术呢。” “从年龄的角度来分析吗,呵呵,你说的确实挺有道理的。”眯眯眼粲然一笑,继而双手合拢,拍掌,“可是,我并没有在撒谎哦。” 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击掌声,野狼惊恐的瞪着尼克,因为尼克刹那间全身僵硬,竟然也跟旁边的人一样,陷入了诡异的石化状态中。 “虽然中间浪费了一点时间,但总算能够和您安静说会儿话了。”眯眯眼男子伸出右手,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那么,三千石奴兵的新主人,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邀请您聊会儿天呢?”他微微侧着脸,朝着野狼绽放出一个春风般的和煦笑容。 野狼拔剑出鞘,站在原地。 聊天!?别一不小心,连命也给聊没了。眯眯眼男子虽然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但野狼知道,三人组合里,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人。 对方口中的三千石奴兵,正是继阿斯蒙蒂斯和尼克之后,纠缠野狼的第三大烦恼。 说来话长,总而言之,阴差阳错,种种巧合之下,野狼成了这些流浪石奴兵的新主人。至于背后的具体经过,以后有空的时候再去回忆。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对方究竟是从何得知,野狼成为了石奴兵的主人?要知道,目前全天下知道石奴兵下落的,只有野狼和阿斯蒙蒂斯两个人,为了保密,就连尼克也是被瞒在鼓里的。他究竟是从何得知的呢?这一次找上门来,莫非和石奴兵有关系? 眯眯眼男子保持侧耳倾听的姿势,等待了一会儿,忽然“啊”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难怪您对我这么戒备呢,您瞧瞧我,年纪大了果然就是健忘,居然都忘记向您自我介绍了。” 眯眯眼男子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二岁,十足十的年轻小伙子。但他居然说自己年纪大了,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让我想想,究竟告诉您哪一个名字,您会愿意放下武器,到我的身边来坐一坐呢……”眯眯眼男子居然真的露出苦恼的表情,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喃喃念叨了好几个名字,然后又笑了起来,“不知道,慕斯·奥兰特昂多这个名字,您是否有听说过呢?” 慕斯·奥兰特昂多? 野狼皱眉。 你还真别说,这名字挺熟悉的,野狼觉得自己肯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而且绝对不止一次。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呢? 片刻,野狼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而同一时间,眯眯眼男子微笑着说:“虽然我挺喜欢慕斯这个名字,但似乎人类更加喜欢将我称之为……”他顿了顿,接着说除了那个响彻全大陆的名字,“先知。” 野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先知的事迹,即使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那个时候的先知,据传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现在是十多年过去了,他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老呢!? “现在,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同我这个瘸腿的瞎子唠唠嗑呢?”眯眯眼男子再一次把手伸向对面的椅子,向野狼发出邀请,“请您谅解,但我实在是好奇的很,您究竟是如何把我种下的小小粉给灭掉的呢?说真的,她的脾气可真是暴躁得不像个孩子。” “什么小小粉?”野狼问。 “哎呀,一不小心把昵称给说出来了。它的学名是雪伦染井吉樱,能够在冰上扎根,以尸为食,花香具有致幻作用。品种极其稀罕,生长环境特挑剔,很难繁殖。被我不小心养废了很多,最后一株好不容易存活下来,但是我这人忘性大,把它留在冰坟场后,居然给忘了要收走。最近刚想起她来,可没想到被您给抢先了一步。您一把火烧得可真够干净的。我本来还准备移植……” 眯眯眼男子说得一派云淡风轻,语气随便得就好像在讨论后花园种的马铃薯一样,但是野狼越听越不对劲,到最后终于明白过来,终于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冰上花树是你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