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人家的想法
三人一进屋，村长老头扯着嗓子喊道：“老婆子，快出来，老三家俩孩子看你来了。” 张雪峰的老伴叫赵桂芝，三人进屋的时候，她正在后院喂鸡，听见老头子的召唤，便回到了屋里。 俩个孩子站在火炕边，男孩红着脸，搓着衣角，显得局促不安。大些的女孩倒是一脸坦荡自然，有瑕疵的脸蛋绽放无敌的微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好！” 小屿耳闻目睹，也叫了一声奶奶好，只不过声音略小。赵桂芝当然认识这俩孩子是谁，而南枝姐弟俩因为某些原因，在乡亲们口中口碑不好。 她经常听西街的老莫家的媳妇杨松讲，这俩孩子经常干小偷小摸的事，手脚不干净。 可刚才的一瞬间，直觉告诉她，这样干干净净有礼貌的孩子，不应该是那种没教养的。 她知道寻老三走了之后，她丈夫没少帮这俩孩子，因为寻老三是个大好人，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 但说实话，今天看见丈夫领俩孩子回家，多多少少有点不高兴。 淡淡地回一句：“哈，小屿和南枝过来了，快坐快坐，我给你俩拿果子吃去。” 说完，转身出去了。三个人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小屿年纪小，主动打破静默，抬头对jiejie：“姐~” 南枝浅笑，“小屿乖，奶奶干活很忙的，一会就进屋了。” 张雪峰一脸尴尬，他当然知道肯定是老婆子不高兴了。 赶紧对俩孩子说：“这老太婆子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我去看看，你俩先坐着。” “没关系的，爷爷。” 南枝一脸坦荡，脑袋里早转了好几个圈，没有什么过节，这个赵桂芝从面相看，也不是什么刁钻刻薄的老太太，为什么不待见他俩呢？ 又想到了好像她除了村长夫妇，大伯大娘以及莫齐那一大群孩子，因为秋收忙，还没细致接触到其他人，仅从这些人的态度上看，好像没有几个人喜欢他俩。难道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 那边张雪峰找到老伴，见她正拎着大扫帚扫院里落叶，夺过扫帚，“你咋在这儿呢，屋里还有俩孩子来看你……” 赵桂芝声音很小，指责不小：“还说我？那俩孩子是啥样的孩子，难道你不知道吗？好多乡亲们都被顺过东西！就你傻，相信他俩！” 张雪峰一愣，随即有点烦，挠挠头，“可……可他俩终究是孩子，不懂得多少是非……不看在我的面子，你也看在老三的面子上，别这么样……” “哼。” 赵桂芝刀子嘴豆腐心，是非常善良的，刚才的不满只为了表达对丈夫不打招呼随便将俩孩子带家的态度。 摆摆手，“行了行了，到底是个孩子，也不容易，毕竟来的都是客。我去弄点吃的。” “嘿嘿，还是老婆子寻思明白了。” “哼。” 赵桂芝也就嘴上说说，打开灶台，烧火做饭去了。 这边张雪峰回到屋里，双手托着果盘，里面装着的是花生瓜子和糖块。 看见俩孩子老老实实的小模样，瞬间觉得传闻都是假的，别人捏造的，他俩不可能做出那种小偷小摸的事。 “来来来，吃东西先垫口肚子，饿了吧？” 南枝谢过之后，挑了颗糖，剥皮放在嘴里。 小屿自己剥开花生，小心翼翼地吃。 突然，南枝开口：“爷爷，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奶奶不喜欢我俩呢？” 村长老头一愣，随即呵呵一笑，“这个这个，老婆子性格怪，别理她。” 眼神瞥了眼通向外屋的门，小声说：“刀子嘴豆腐心，现在正给你俩做好吃的呢。” 南枝挺不好意思的，他俩没被赶出去，已经借了很大面子了。 没多大功夫，外屋赵桂芝喊：“老头子，开饭了。” “好嘞。” 老头从角落里搬出桌子，南枝赶紧上前帮他，俩人三俩下就把折叠桌子撑开。 南枝自告奋勇，“奶奶，我去给您端菜。” “好好，小子你过来陪爷爷坐着。” 南枝出了内屋，见赵桂芝已经炒完一碗鸡蛋柿子，上前：“奶奶，我帮您吧。” 见是南枝，赵桂芝有点不自在，“你是客人，哪能让你端菜，快进屋，我这里还有才没做完呢。” 南枝突然夺过鸡蛋柿子，没等老人家反应过来，贴近她耳朵，小声：“奶奶，您是不是觉得我和小屿人品不好？” 赵桂芝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明目张胆问出口，稍稍停顿，诚实回答：“你俩在乡亲们嘴里，品性可能有点问题。” 南枝也很惊讶，没想到老人家一点面子不给留，但这样坦诚的回答更好。 想了想，“奶奶，这些是误会。我想，应该是有人做了不好的事，然后推到我和小屿身上的。” 赵桂芝性子直，心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抿着嘴唇，“小偷都不说自己偷了东西。” 南枝正色，但声音还是很小：“奶奶，我保证，我寻南枝，弟弟寻南屿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没错，从来没有空xue来风的事，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污蔑造谣的人，证明我俩的清白。” 老人家神色一滞，面色温和许多，语重心长：“但愿你俩是好孩子，不然真对不起我老伴的心。” 南枝眼神偷瞄了下内屋，点头保证：“我们是好孩子，一定对得起爷爷和奶奶的。”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南枝表现得乖巧，老人家本来就喜欢孩子，并不加以为难：“把这盘菜端进去吧，我马上就过去。” 这算是认同他俩了，“嘿嘿，谢谢奶奶信任我！” “去吧，我再做个汤就进去，你们先吃。” 推门进屋一看，小屿两只小手撑起桌面，红着脸，咳嗽不止。 旁边村长老头美滋滋地端着一杯白酒，乐呵呵地看着小屿。南枝满头黑线，估计小豆丁被逼着尝了口小酒。 “奶奶马上就来，等一会吧。” “不等不等，咱们先吃。”小屿辣得伸舌头，“爷爷，你可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