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淮南来使
名扬立刻赶回大营,徐州来的使者已经在大帐里了。 使者一见名扬,立刻起身行礼。名扬拉住使者说道:“客气了,请坐。”请使者坐下。 寒暄几句后,使者传达了来自徐州的命令:淮南派来使者,金名扬担任接引官员,将淮南使者护送到徐州。 名扬接下命令,送走使者,就叫来黄达,要他挑五百骑兵随名扬出发,并安排黄达留守营中。 鸢尾仍然一身军装随着名扬前往徐州南部边境等待淮南来的使者。等了一日,淮南使团就来到了边境,名扬前去拜会淮南使者。 名扬当然不认识淮南使者,但对方却一口就叫出了名扬的姓名。 “久仰久仰,金将军,有劳您前来迎接在下。” “哪里,在下职责所在。”名扬询问对方姓名,“说来惭愧,在下久在军旅,对朝野之事不甚了解,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韩胤,是刺史府主簿。” 韩胤在历史上是小人物,史书和文学作品里都是一笔带过,得益于他此次出使。名扬见他为人客气,非常知道礼貌,自然对他也热情一些。礼多人不怪,而且能在刺史府做主簿的,这些相当于省长秘书的人都是政坛老油条,在他们面前不能轻易出纰漏。 韩胤非常健谈,只要在路上和名扬并排骑行,他的嘴就动个不停。他家里三代为袁家门客,袁绍、袁术两兄弟反目之后,韩家更是坚定地追随袁家嫡子袁术,反对庶子袁绍。韩胤担任刺史府主簿,看似职位低微,却是一个亲信才能担当的职位,韩胤倒是自得其乐。 说到聊天,也是名扬的专业。毕竟名扬比韩胤多了将近一千年的见识,连科普带吹牛,说得韩胤佩服得五体投地。 韩胤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说:“金将军年纪轻轻,却见闻广博,令在下佩服。而且金将军相貌不凡,又有击败曹军的战功在身,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想我家主公麾下伯符将军,人称小霸王,只怕也不如将军。” 伯符将军?他是在说孙策吗?原来孙策已经在袁术麾下了。 “不敢跟伯符将军相比。”名扬谦虚道,顺便套一下孙策的情报,“孙将军现在寿春吗?” “是的,他现在在寿春。将军认识他?”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孙将军大名如雷贯耳,想不认识也难。” “哈哈,我看他也徒有其名,成不了大事。” 韩胤说了一路的话都很有道理,但这句话他恐怕说错了。孙策不仅在未来名扬天下,而且独霸江东,反而是他和他的主公下场很惨。 名扬笑笑,不做回应。 名扬表明不紧不慢,神色轻松地招待韩胤,暗中加快队伍的速度,十天左右,一行人抵达徐州。得到名扬的事先通报,吕布派陈登出城迎接,将韩胤接入官驿安顿。 陈登大概是带了吕布的指示,在屋子里和韩胤谈了半个时辰。名扬没有这方面的指示,就在门外等候。 待陈登出来,名扬问道:“陈大人,袁术派人来是为了提亲吗?” “表面上是结亲家,实际上是想和主公联合对抗曹cao。” “主公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主公还没有决断。” “我完成任务了,是不是要回去了?” 陈登摇摇头,笑道:“使者在徐州的期间,将军就待着徐州,保护使者的安全。” “我要住在官驿吗?” “对啊,要不怎么叫保护。” 陈登停顿了一下,又说:“官驿的条件不错,我亲自督建的。” 名扬笑了起来。 陈登继续说:“晚上主公设宴招待使者,你也列席参加,按时赴宴记住啦。” 说完陈登就走了。 名扬请驿丞安排了几间屋子,他除了给自己和鸢尾安排住处以外,又给自己的士兵安排了值班表,做好了官驿的布防。 晚上,名扬来到刺史府,参加宴会。结果在宴会开始前,府中的侍从告知与会的宾客,主公身体抱恙,不能前来,宴会由陈宫陈大人主持。 连名扬在内的徐州文武官员都感觉意外,就更不用说作为客人的韩胤。 尴尬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着陈宫举杯带领众官员向韩胤敬酒,韩胤立刻恢复了轻松和健谈,看不到半分不快。 陈宫表现得很稳定,看来吕布缺席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 陈宫百年难得一见地在脸上挂上笑容,不停地和韩胤吹捧对方的主公。 “公路公名门之后,世代忠良,家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将来若是振臂一呼,讨伐逆贼,必是天下响应,到时候公路公可就是天下盟主了,打败曹cao的荣耀可比打败董卓要辉煌得多。” “唉,董贼就是温侯除掉,如今能除掉曹贼的人也非温侯莫属,我家主公愿意鼎力相助。为了两家的亲密关系,这门亲事……” “亲事是一定要谈的,但今天是为韩先生接风洗尘,等主公痊愈,咱们再详细地说。”陈宫不想这时候谈及结亲的事,他也做不了主,说出来徒增尴尬。 韩胤也明白现在的形势了,干脆今晚闭口不提亲事,只管和徐州官员畅饮。 韩胤心想,即使今天不提亲事,我也得和陈宫把关系拉近一些,日后说话也说得上。陈宫不断向韩胤敬酒的同时,韩胤也不断向陈宫敬酒。 “公台能谋善断,而且嫉恶如仇,与那曹贼的恩怨,我们都早有听闻。温侯又你辅助,一定能够称霸天下。” 陈宫淡淡一笑:“我一直在跟主公说,主公虽然勇冠天下,但毕竟双拳难敌千军,必须找一个诸侯联合,放眼天下,唯有公路公雄才大略,兵多将广,又坐拥江东之地,绝对是我们徐州的坚强靠山。既然有机会两家联合,自然是要抓住的。” 韩胤一听,感觉有戏,忙说:“是啊是啊,机会难得,错过可惜啊。” 名扬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看着发生的一切。他也懒得听陈宫和韩胤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因为他知道事情的过程和结果。 袁术的这一次提亲会被陈珪父子破坏,没有成功,韩胤也会因此丢了性命。后来曹军再来时,吕布想和袁术结亲已经来不及了。注定一次失败的联姻,而且它的失败对名扬来说是一件好事,所以名扬不打算去干涉。
韩胤开始打圈,他一点都不像客人,和徐州的官员有说有笑,边喝边唱,好不热闹。 纷乱中,名扬听见了只言片语。 “陈宫陈大人在徐州说话的分量仅次于主公,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先生恐怕得从这里入手。” “陈登陈大人世代徐州豪门,非常受主公看重,恐怕先生也怠慢不起。” 韩胤从一群人中抽出身来,走向陈登。 名扬往陈登望去,见平时非常活跃陈登现在心事重重,估计是在为两家联姻而苦思对应之策。突然见韩胤走过来,忙换上笑脸,热情应对。 “两家联姻绝对是好事,陈大人心里一定很清楚,到时见到温侯,大人一定说些好话,在下知道温侯最看重大人的意见了。” “先生高看在下了,不过为徐州好的事情,在下怎会不知,怎会不做。想来主公的病近日不会好转,明日在下在家中设宴,请先生过府一叙。” 韩胤先是一喜,想了一想,颇有疑虑地说:“在下若去府上谈事,恐怕会让徐州其他官员生疑吧,对大人也不好。” 陈登摆摆手,说:“不只请先生,我还会请一些徐州的官员和士绅,刚好帮先生引见一下。” “实在感激不尽。”韩胤行礼道谢。 “那明日再见。” 宴会结束,名扬要护送韩胤回官驿。韩胤喝得差不多了,躺在马车里睡了过去。 陈登叫住名扬:“金将军。” “何事?” “明日我在家中设宴款待淮南使者,也请你到场作陪。” “我去不合适吧,你们要谈的事情,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去了,怕你们谈不开。” “金将军说哪里话,哪有话是不能当着金将军讲的,金将军一定要赏脸前来。” “既然如此,在下一定前往。” 名扬与陈登告别,带着车队回到官驿。叫来两个驿丞把韩胤架进房间,自己查了一遍岗哨,就回屋去睡了。 长途奔波,还未缓口气,紧接着喝了一晚上酒,实在疲惫不堪。鸢尾刚倒了热水,将巾帕浸湿再拧干,回头要递给名扬时,名扬已经熟睡了。 鸢尾离开名扬的房间,要往自己的房间走时,有执勤的士兵叫住她。 “有事吗?”鸢尾问。 士兵说:“有太守府的人送信过来,要交给将军。” 鸢尾看看名扬的房间,说:“将军睡着了,可以给我吗?” 士兵跑到门口,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对鸢尾说:“请到门口去一下,他要直接跟你说。” 鸢尾走到官驿门口,见到太守府的来人。那个人应该是太守府的小吏,他递给鸢尾一根竹签,上面写的有字。他嘱咐鸢尾道:“务必明天一早交给金将军。” 鸢尾点点头。 她拿着竹签回到院子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请寸步不离淮南使者。” 鸢尾没有看懂,把竹签收进衣袖,回房间睡觉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