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浑水摸鱼过重关
黑乎乎的浓烟在帐顶上滚动,随着火势从一间帐篷蔓延到另外一间帐篷,逐个吞噬了整个营区。 对火焰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驱使军士们纷纷向外涌去,疯狂地想要逃离火场,每个人都在四散奔逃,恐慌和混乱在大营里蔓延。 葛守谦暗暗叫了声好,燃烧完全达成了他想要的效果,正好乘着如此的混乱,借着浓烟遮蔽身形。 “这烟有毒” 混乱中不知是谁高声喝呼,随即浓烟中不少军士莫名其妙颓然倒地,惨呼声四起,上百匹战马同时长嘶,巨大的声浪汇集如潮,横贯夜空,地面乱作一团,不知多少人奔跑,整个大营已一片混乱。 郡府军都尉程廷刚领着亲兵催马前来压阵,传令四处,让军士们将领巾浸湿,掩住口鼻,然后将早已备好的木柴每隔一段距离就堆成一堆,在柴堆上以火油做引,点燃篝火。 顷刻间,桥头河岸无数堆大火熊熊而起,把周围照的一片通明,浓烟也似稀薄起来,各队伍长整肃阵型,稳定军心,这才发现并没有遇袭,心下稍安。 但接下来一幕却让人更觉恐惧。 朦胧火光中依稀可见一席身影正在慌乱的军士间急速的穿行,脚下无声,身如鬼魅,擦身经过的那些军士像是邪魔附体般傻站在了那里,手中的兵刃乒乒乓乓的掉到地上,身体摇晃着软软地跌倒在地。 一名小校打起火把低身探查,倒下的军士皆身无伤口,却是面容扭曲,满头俱是豆大的汗珠,从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嘶吼。 “鬼鬼啊” 一名军士慌乱的大喊起来,扔出兵刃向后跌倒在地。周围的军士皆面无人色,这些久经杀阵的战士们忽然间都已丧失了意志。 有若实质的妖烟,飘飘渺渺的幽影,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幽灵出现军士们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噩梦般的一幕,心头恶寒,战战兢兢地只想丢下兵刃,抛开一切逃的远远的。 这不同于战场上真刀真枪见血搏命的厮杀,鬼怪的力量远非人力可以抗拒。 吊桥轰然落下。 原来葛守谦依仗浓烟中郡府军目视不远,指挥不力,以一声高呼引发军士心中惊疑,随即以玄妙飘忽的身法欺近游走,用真元冲击对方神庭xue,使得对方头晕脑胀,失神倒地,以此造成军士猜疑混乱,乘机将吊索斩断,放下吊桥。 “他是要乘乱闯阵进城”程廷刚面色阴沉,大声喝呼道。 此时传来一声闷哼,随即战马嘶鸣,急促的蹄声响起,向城门处而去。 程廷刚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他翻身上马,猛地一拉缰绳,战马长嘶,直追远去的身影。 战马飞驰,不多时已通过吊桥,接近城门。 城墙上有无数持弓守卫,听得马蹄声响,牙门将一声令下,城卫们纷纷张弓瞄准。 只见烟雾中一匹战马打着响鼻踏蹄接近,马上却没有骑士的踪影。 牙门将心中正在奇怪,又一匹战马飞驰而至,他正待下令,最后一刻突见来者是衔尾追来的程廷刚,忙下令呵斥禁卫们长弓下压。 程廷刚放慢马步,慢慢接近没有主人的马匹,心下冷笑一声,暗躇只要城墙上列阵严守,那人眼下虽可乘乱沾些便宜,待到烟气消散,绝对无法遁形逃走。 这时,程廷刚忽然看到城门旁直直垂下的一道缒城的吊索,心中一寒,正待下令,一道身影从马下飞跃而起,一道寒光挥洒出半弧,从侧方直攻而来。 程廷刚没有想到对方这种情况下还敢埋伏偷袭,从腰间抽出重剑斜劈而去。 葛守谦运起奕剑术,手中碧霁剑一侧,沿着程廷刚的剑锋自上而下反切,两剑相交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程廷刚冷哼一声,重剑一震,猛地把葛守谦的剑劲卸开,一拧腰,硬生生地在马背上翻转,旋转的腰劲带动重剑斩杀出去,带着凄厉的啸声直取葛守谦腰间。 剑锋到处却只有低低的一声,原是葛守谦于不可能处变招,半空中早已缩身借力再拔高尺许,脚尖恰好点中刀脊,利用体重带动重剑下压,斜斜地斩入程廷刚身下战马。 战马猛地挣扎起来,前蹄踢起,然后斜斜地歪倒,喷涌的马血几乎溅到程廷刚一身。 程廷刚大怒之下反而心中更定,拔出重剑,在半倾的马身上一蹬,直直跃上丈余高空,以雄鹰搏兔的劲势举刀下扑,剑气笼罩着以葛守谦为中心的方圆丈许地面,想迫使对手只得硬拼而没办法闪躲取巧。
葛守谦轻笑一声,碧霁剑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循步迎向漫空斩下的重剑,剑式激闪,急缓不定,兵器交击之声如暴风骤雨般密集响起。 重剑终破开葛守谦严密的剑网,眼看剑锋已及他顶门,葛守谦闷哼一声,踉跄横移一步,程廷刚却往上再次腾升鱼跃。 烟中视物不清,只见人影缠斗,军士们见到自己主将堪称惊涛怒雷般的一剑斩落,葛守谦已是落于下风,立时爆出一阵喝彩声。 但程廷刚却是心中大凌,这一斩已是全力出手,希冀携威一举伤敌,心知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葛守谦看似陷入被动,实际是以自下而上凌厉密集的剑法消耗着他一斩之威,寸步不让地招招封架,而当他下落势尽之时,被葛守谦一脚踢中剑脊。 军士们的叫好声还未落下,葛守谦已人随剑势,化作一道青芒,朝仍在腾升着的程廷刚激射而去。 “砰” 兵器交击之声响彻远近,葛守谦像断线风筝般斜飞出三丈开外,刚好抓住了缒城的吊索,迅速往城墙上攀去。 程廷刚稳稳落地,脸上血色退尽。 大家这才明白自己主将吃了暗亏,牙门将大声呼喝,城墙上众守卫忙张弓射箭。不想葛守谦刚刚翻过城墙,又如箭般反射出去,向着城内长街迅速飘落,几个起伏已然不见。 此时军士来报,这些烟是硫磺所产生的,放在城门附近塔楼高处顺风而来。现在已经被找到了七八处,已被就地掩埋。 不一会,浓郁的烟才逐渐稀薄起来,慌乱的军士们恍惚间纷纷清醒,茫然地看着四周,死寂中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遍地的伤者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噩梦。 程廷刚统兵封将十数载,此番被葛守谦穿越重重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大怒之下双目红似滴血,一声怒啸响彻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