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震惊
苏璃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们……早就离婚了？” 这些轮到关斯明震惊了：“你竟然不知道？”说着他苦笑，“苏沁的葬礼上，因为陈肖容不甘心大闹，谷就把这个消息曝光了，后来媒体深度挖掘了其中的内幕，好在谷控制得当，并没有让关家受到影响，也没有给苏沁罗织罪名，更没有让你曝光。”说着，他补充道，“在这件事上，他估计下了不少功夫。” 苏璃怔怔出神，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苏沁死后一个月，她就离开了乌市，因为她刻意的不去关注关谷的消息，竟然至今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最重要的事，那个时候，关谷和苏沁离婚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告诉她！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苏璃没有抓住，但是她知道，这一定非常重要。 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为什么瞒着她这件事？ 关斯明见她怔忪，轻叹道：“在谷看来，他和苏沁离婚，是因为苏沁不配再做他的妻子，无关其他。” 无关其他！ 苏璃心中一痛，死死的咬着嘴唇，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冲了出来！ 关斯明怜惜的看着她，不再说话，似乎是给她消化的时间。 苏璃并不想如此失态，可是那一刻，心里的震动还是让她一时间难受的无以复加。 关谷之所以瞒着她，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和苏沁离婚，不关她的事。哪怕明知道苏璃去意已决，他也不曾打算用这种方式留下她。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她得知这件事，反而更不会留在他的身边，而是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苏璃此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酸涩，心疼还有感激。 关谷的确十分了解她，所以会有此举。正因为他的隐瞒，反而为他们之间留下了最后一丝可能。 他和苏沁离婚，并不是为了要和她在一起，而是因为苏沁多次触犯了他的底线。苏沁的死，是因为她自己的病，和不甘心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而折腾的太过。 但无论如何，都与她无关。 苏璃几乎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所有的决定，甚至他的隐瞒，都是要为他们之间留下一份余地。 所以他不曾找她，给了她沉淀和想清楚的时间，可是谁能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三年。 她丝毫不怀疑那个时候他对她的爱，以及为了他们的将来殚精竭虑的心。 可是，三年之后呢？三年之后，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还一如既往？她是不是太囿于自己的世界，而无意中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苏璃握着瓷勺的手颤抖的厉害，一想到他对她可能已经失望透顶，甚至开始恨她，她就觉得心缩成了一团。 有什么办法，才能赎回他们之间错过的三年时光，如果她早一点清楚真相，早一点想明白，也许一切就会有所不同。 “关大哥，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她勉强一笑，“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她终于知道，那个时候他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一丝的杂质。可是她大概真的错过了那样的关谷。 “谷非常的爱你。”关斯明安静的看着她，“我很抱歉，曾经让你误会他那么久。” 苏璃苦笑一声，喃喃道：“可是，来不及了……” 关斯明璃怔：“为什么这么说？” “他都已经打算结婚了，那么，自然是决定放下我了。”苏璃捏紧手里的勺子，声音带着nongnong的颤音，“我不能，不能再去这个时候……” 关斯明无奈的叹气：“也许他的确打算结婚，但那未必就代表他已经放下你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 苏璃蓦地一怔，心渐渐的远了。 亲自去问他？可是，想起那几****对她的强硬态度，心里就一阵苦涩。 就算去问了，可能也多半是自取其辱。 关斯明忽然开口：“你对我和时月的关系，了解多少？” 苏璃不意他会说到自己的事，愣了愣，迟疑的点头：“我听秦海提到一些，你和秦姐，曾经是情侣。” 他自嘲的笑了：“是啊，我和她认识有十二年了，在一起两年，分开十年。可是至今仍纠缠不休。” 苏璃哑然，低下头啜了口咖啡，安静的听他的故事。 “当初分开，只是因为一件小误会，但是我和她都是不是会伏低做小的人，谁也不肯先低头，不记得是谁提出来的分手，所以就那么分开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其中的意味，仿佛那一段不堪回首。 “分手是分手，但却始终没有分开。渐渐的，彼此都开始变化，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到那个时候，再想低头，都没了可能。”他说着垂下了眼睛，神色惘然。 他想脱离尘世，但依然带着浓厚的烟火气。她不复从前的单纯，不是风尘女子，却满是风尘的气息。 说起来，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jian。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人。 也许彼此都留恋着从前的单纯时光，迷恋这从前单纯的对方和自己，所以谁都不肯率先放手。就这么纠缠着过了十年。 说到这里，关斯明自嘲的意味更浓：“是我对不起她，不论是谁的错，毕竟她是女人，她受到的伤害总是会比我大一些。” 十年中，她也曾意外怀孕过两次，她决绝的拿掉孩子，甚至不肯告诉他，他气愤于她的狠心，也始终不曾开口说要娶她。 一开始是赌气，再后来，却是因为彼此的身份开始悬殊，甚至天差地别。他是关家长子，父亲绝不允许他娶一个在风尘中打滚的女子，哪怕在关斯明的心中，她依然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女孩。 所以当初对待苏璃，他其实试图从她的身上寻找当年的秦时月的影子。 最后，关斯明的声音变得沙哑：“璃璃，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先低头。何况，先低头的那个人未必就会吃亏。” 他明白这个道理，已经太迟了。 苏璃怔在了那里。 为了那一丝的可能性，她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哪怕是自取其辱，哪怕被他冷漠而绝情的拒绝，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了。 她和关谷之前，从前一直是他在努力，那么这一回，由她来试图挽回又何妨？ 天气晴爽。 苏璃坐在中央公园的长凳上，看着广场上的一群白鸽，被游人惊动，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如果欣欣在这里，这些白鸽多半会也躲着她。 苏璃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宠溺的笑容。 和关斯明分开后，她就坐在这里，看着蓝天白云，想到了从前很多完全没想过的事。 欣欣离开那天，分明很舍不得，还哭的那么厉害，她猜测是关谷对欣欣说了什么，可是欣欣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绝不是轻易会被哄住的。 她一直在说，mama你要来找我。 苏璃想，也许那不是欣欣想说的话，而是关谷想说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坚持要把欣欣带走，就是为了让她主动去找他？ 苏璃不知道自己该苦笑还是该感动，从他们最初见面开始，从他对她动心开始，他的攻势就让她防不胜防，她以为自己也该清楚他的手段了，无论是强硬的，还是柔和的，总是让她没有丝毫抵抗力。温柔的他，她根本招架不住，可强硬的他，明明一开始她是愤怒的，可最后也都变成了心酸和心疼。 他将她的心思和性格摸得透彻，时而强势时而示弱，所以总能一击即中，她的确很多次的动摇了，如果不是她从小生活经特殊，她大概早就成了他的俘虏。 把从前的事剖开来看，苏璃才恍然，他真的用了很多心思。 连对待她也是如此，何况是对待对手和敌人呢？也难怪他能挑起关氏的大梁。 可是没想到，这些都不算完，如今他甚至不惜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把欣欣从她的身边带走，迫使她不得不主动迈出一步。 不管他对欣欣说了什么，但毫无疑问，欣欣相信了他。 他的骨子里毕竟还是骄傲的，在她离开三年后，他不愿意再像从前那样主动追逐，更何况，也许像她不敢肯定他的心意一样，他也在怀疑她的心意。 自己躲了她那么久，也不怪他有所怀疑。连她自己不也矫情的想为什么他不来主动找她么？ 想通了这一切，她依然无法责怪他，哪怕他逼迫她至此。不但无法责怪，反而觉得心疼和深深的愧疚。 她不想再逃避，哪怕不为两个孩子，只为他，她也要勇敢一次。 也许他们依然存在很多的阻力，舆论的压力，关家的反对，沈梦瑶的威胁，但这些都不再重要，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傻，她早就应该向他坦白一切。 并不是要让他出面去解决，她要和他一起面对。 只要他还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苏璃回到酒店的时候，左锋刚刚从自助餐厅吃满足了回来。 他看了眼手表，幽幽的来了一句：“璃璃，咖啡喝的时间可真长啊。” 放在平时，这个时候苏璃肯定就没好气的给他瞪回去了，但是今天，她却看着左锋，沉默着坐在他的对面，仿佛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左锋心中一跳，立刻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待他端着水回来，苏璃把热水捧在手心，还是不说话。 “璃璃，怎么了？关斯明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左锋很着急，又想到一直以来，只要涉及到关谷她都会变得不正常，不由的脸一黑，“他是不是和你说关谷的事了？” 苏璃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是，一些我从前不知道的事。” 左锋听完了她的转述，脸色苍白。他艰难的笑了笑：“璃璃，所以，你打算和他重归于好吗？” 苏璃垂下眼睛，许久才低低的开口：“是。” 左锋握紧拳，默默的看着她，不说话，脸上的肌rou颤抖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又或者二者皆有。 苏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既是为了两个孩子，也是为了他。”苏璃说着，抬头看着左锋，“我用了三年的时间也没有办法放下，我必须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忽然尖锐的笑了一声：“那如果他已经不爱你了呢？他把欣欣都抢走了，可见他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意了！” 苏璃脸色一白，咬着嘴唇说：“不管怎么说，我总要亲自去问他，就算被他拒绝……” 他定定的看着她，许久苦笑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过……” 苏璃鼻子一酸，哽咽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她注定要让他难过，让他失望了。 左锋忽然用力的揉了揉脸：“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都是我愿意的！”他站起来，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满是死死的压抑的悲伤，“你想去就去吧，不用顾忌我，这样也好，欣欣需要mama，也需要爸爸。” “左锋……”她喃喃的喊出声。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苦笑了一声：“我没关谷那么厉害，那么有手段，总是说错话，也常常弄错你的想法，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不比他少。” 苏璃仓皇的握紧拳头，这是第一次，左锋那么直白的表明他的心迹。 “不过好在，不论他有多么有手段，出发点都是因为爱你。”他说着，忽然发狠般的吼道，“不过我不会说祝福你们这种话！我走了！” 苏璃慌的站起来：“你去哪里？” “哪里都行！不带人疗情伤的啊？”他没好气，把门摔的砰砰响。 苏璃在难过愧疚之余，又生出了一点哭笑不得。 她本以为左锋只是暂时出去一趟，没想到他竟然拖着行李箱，直接回东岭市去了，苏璃想拦也不敢拦，只能看着他离开。 临走前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活像跟谁有仇似的，还很凶狠的拒绝了苏璃要送他去机场的要求。 只是上了车之后，左锋一直紧绷着脸色终于控制不住，死死的咬紧牙关，强忍着即将冲出来的泪意，忍的眼睛都红了。 三年前带着苏璃和欣欣离开，他本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了，可是苏璃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尽管他就在她的身边，每天都在她的眼前打转，也没有用。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一辈子他都没有机会了，苏璃和关谷之间只是缺了一个契机，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会走到一起。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可是他依然不甘心，只要一想到以后苏璃再也不可能属于她，他的心里就难受的缩成一团，压抑的牙关都开始颤抖。十年了，他的少年时期，他对于女孩子的印象和感受，全部都来自苏璃，他最初的悸动和心动，也都是因为她，要让他一朝放手，他怎么舍得。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模样，很体贴的给了他几张面纸，语重心长道：“小伙子，想哭就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左锋气的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哭了？” 他只是很生气，很伤心，可是绝不会那么窝囊的选择哭泣。 如果关谷遇到这样的事，只会换个方式，不大目的誓不罢休。 反正十年都耗在上头了，也不怕多耗一点时间，他们总不能立刻就结婚吧？更何况，关谷是个什么态度还是未知数。 如果潇洒一点，他应该为苏璃感到高兴，可是他实在高兴不起来，甚至内心深处还盼着再发生点什么，让他们不要走到一起。 他当然不会故意做破坏，但想想总可以的吧？电视小说里那些被女主拒绝的男配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或者“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的？反正他做不到！他恨不得扎个小人天天诅咒关谷！ 啊呸！他才不是男配呢！什么破比喻啊？ 他表情很凶狠，司机师傅本来想指责他乱呸的，可是看到他随时要揍人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边左锋抑郁愤怒，很努力的想要换个什么办法。另一边，准备回乌市的苏璃心情也很复杂。 纵然做出了打算和决定，可是要让她立刻冲到关谷的面前，问他还爱不爱她，对她而言还是有些难度。 就在这时，秦海给她打电话，说的是那只香炉的事。 “苏璃小姐，我们这一批的文物不会单独拍卖，而是和另一个大型拍卖场合作，放在他们的拍卖会上，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把这只香炉放到下一次饕餮拍卖场单独举办的拍卖会上。” 苏璃并未放在心上，就随口应了一句：“只要尽快就好。” “苏璃小姐想不想参加？毕竟这一回有你自己的东西。”秦海诱哄着，“而且这次在京城举办的拍卖会规模非常大，拍卖的物品也五花八门，文物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苏璃本来想一口回绝，可是忽然想到，连关斯明和秦时月都来了，关谷会不会也在呢？ 她不由的怔住了。 因为这个猜想，她就立刻没有回绝。 不过多耽误两天而已，何况，她也想知道那只香炉能拍出多少钱。 略一沉吟之后，她答应下来：“那我就去凑凑热闹，又要麻烦你了。” 秦海很激动：“不麻烦！我马上就把拍卖会的具体细节发给你，这可是内部资料哦！” 苏微笑着和他道谢，很快就拿到了这一次大型拍卖会的流程安排，还有拍卖的内容。 还真是什么都有啊，古玩文物，名人手迹，绝版枪支机械，甚至连美女都有！ 苏璃可以想象，这个拍卖会的背景一定非常的剽悍，不然在京城这个地方，又是枪支，又是美人的，早就被端了吧？ 果然很有趣。 因为左锋已经离开，到了那一天，她就只能独自前去，后来才知道，因为参与本次拍卖会的人物都太响当当，拍卖会采取的是半封闭式。整个拍卖场就像古罗马的斗兽场一样，中间一个很大的台子，只站着主持人和工作人员，一个巨大的三维投影仪可以清晰的让人看到拍卖品的每一个细节。二楼被分成了几十个小隔间，全都是身份特殊的嘉宾，彼此并看不到各自的面，房间里具体是什么人，只有拍卖场几个核心人物才知道。连秦海也不清楚隔间里都有谁。 苏璃自然没有这个待遇，坐在了一楼的观众席上。坐在这个位置的嘉宾也有举牌的资格，不过他们心里也都清楚，有二楼的那些大佬在，估计没他们什么事。 尽管此刻二楼看上去还没有一个人来，苏璃已经觉得很好奇了。 如果关谷也受邀前来，以他的身份，肯定是在二楼。可惜她什么也打探不到。但是，就算关谷不在这里，她也不虚此行了。 一楼的观众席很快坐满了人，苏璃惊讶的发现秦海把她和关斯明以及秦时月安排在了一起。 “关大哥？秦姐？”看到他们两人，苏璃还是很惊喜的。 关斯明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然后用手比了一个二十七，笑道：“我昨天才知道，他也来了。” 苏璃一惊，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二十七号的窗口，可惜那上面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样才能见到他？ 关斯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说：“等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上去。” 苏璃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秦时月攀着关斯明的胳膊，看着苏璃，笑的十分妩媚：“小丫头，好久不见了啊，你越来越漂亮了。” 苏璃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上的那道伤疤，笑了笑：“秦姐风采不减当年。” 她咯咯的笑：“你这个小丫头真会说话，我喜欢！” 两人说笑间，拍卖会就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穿着一身白西装，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风度翩翩的冲底下鞠了个躬，又向二楼的窗口做了示意，这才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不过让苏璃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拍卖的竟然就是她五百块淘来的那只香炉！ 第一件嘛，当然要引起众人的兴趣，相对而言，文物是在场的人普遍都感兴趣的。 在三维投影仪的作用下，那只香炉的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因为保存完好，做工又十分的精美，看起来甚至不像一个真正的文物，可是那上面古朴的纹饰和文字，都让人沉醉不已。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香炉在三维投影的作用下，效果如此惊人。苏璃忍不住开始期待它的价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