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心思
关斯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乱说什么？” “我乱说？你的任何心思都别想瞒着我！你求我替你搞一张邀请函，不会也是为了她吧？担心她在这里应付不来，特意来照看着？你倒是有心。” 关斯明沉下脸色：“你再说这种话，就别怪我以后再也不联系你！” 秦时月幽幽道：“过河拆桥，你也太没良心了。”说着又咯咯笑道，“可我就喜欢你这副死样子！大艺术家，今晚要不要到我给你当人体油画的模特啊？” 关斯明掐了她的娇嫩的脸颊一把：“我倒想试试人体雕塑，就不知道你敢不敢？” “你想怎么样都行！”秦时月咯咯直笑。 …… 进入下半段，这次的拍卖也渐渐达到了高潮。 作为压轴出场的果然是那只三足鼎。精美的铭文一出现在投影仪上就引来了众人的一阵惊叹。 有一位胡须发白的老者激动的站起来，待主持人报出底价之后就飞快的开始竞价了。 这只三足鼎很快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万的高价，但还远远没到头。 有几个老者竞价竞的面红耳赤，一副就要打起来的模样，随着竞价一步步提高，参与竞价的人也越来越少，最终被那个一开始叫价的老者以五千万的价格竞拍走。 拍卖场也因此达到了高潮。众人纷纷祝贺那位老者，虽然遗憾，但依然很有风度。那老者志得意满，直说感谢大家的承让。 最后就到了那件宋代仿制的方鼎了。 苏璃不由的有些紧张。 方鼎的实物图打在投影仪上，主持人笑着介绍了这只鼎的基本情况，又笑道，本来这只鼎也足以作为压轴出场的，但因为其上的纹饰有些地方脱落了，就只能放在最后，起价也只要一百万。 作为周朝的方鼎，这个起价相当低了。 本来众人还有不少人有兴趣，但听到纹饰脱落之后，又有刚才的三足鼎在前，大家的热情就减小了不少。 这个时候，秦时月忽然咯咯笑道：“这只方鼎偏偏合了我的胃口，既然大家都不敢兴趣，就别和我抢了吧，我今儿还没看中什么呢！” 很多古玩爱好者都和秦时月相熟，纷纷笑道让她随意，只有三两个人意思一般竞价到四百万就停住了。 秦时月笑吟吟的报了四百五十万，心里轻舒一口气，以这个价格拍下来，秦海的该对她感激涕零了吧。 按理说这只方鼎也不比那只三足鼎差太多，正常情况下怎么也该上千万，如果人很多的话拍到两三千万也并非没可能。如今五百万不到就能拍了下来，的确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有人心里就犯了嘀咕，似乎一开始主持人就刻意的贬低这只方鼎，按理说一般的青铜器就算保存的再好也多少会有些破损，包括那只三足鼎，也存在纹饰脱落的地方，但那个时候主持人提都没提，到了这只方鼎却偏偏把纹饰脱落的地方做了个特写，即使心里清楚这样不会影响这只方鼎的价值，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脸红脖子粗的争了，万一被别人说一个残缺品也那么稀罕，就太伤风度了。 在场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些事尽管心里明白也不会去做。如果让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去做这件事，就决不能提那只方鼎的缺点。 但秦时月是女子，身份在这群人当中又格外突出，由她做这件事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而且一般人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女人争，因此可以最大限度的把价格压低。 眼看着主持人就要一锤定音了，一直提着一口气的秦海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可惜他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宴会厅传来一道璃哑的女声。 “我出五百万！” 竞价的人竟然是苏沁！ 苏璃一下子震惊了，最震惊的莫过于秦时月！她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跟她争！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她可以毫不客气的羞辱回去，让对方不好意思再竞价，但这个人偏偏是苏沁，身份比她还特殊！ 在场的人只要对关家有点了解的，都知道苏沁有心脏病。谁好意思和一个病人争？况且她又是关谷的妻子，众人怎么也会给关谷一个面子！ 秦海看到这一变故，都快哭出来了。 秦时月也很无力，如果是别的，她绝对不介意让给苏沁，可是这只方鼎是仿制品，根本不能流入到别人手里！ 因此，她也只好咬牙继续报价了：“五百五十万！关太太，真不好意思，按理说我该让你的，可我实在是太喜欢这只方鼎，而且我今天还一无所获呢！” 苏沁笑的大方而得体：“真不巧，我今天也一无所获，就只能和你抢了。” 秦时月狡黠一笑：“关先生不是得了一只水晶碎玉盏么？关太太好福气呀！” 苏沁脸色微微变，又很快恢复如常：“那是我先生的心意，可是这只鼎我也很想要！”说着她笑看向关谷，“谷，你觉得怎么样？” 秦时月紧张的看向关谷，苏璃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 苏沁未必想要这么一只方鼎，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罢了。 刚才那只碎玉盏，关谷就驳了她的面子，虽然众人看来不是这样，但苏沁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自然极为难受。 三年来，她一直有这样一个认知，那就是只要她的要求不算过分，关谷都会满足她，更遑论要不要拍下一只碎玉盏这样的小事？在苏沁看来，这是关谷给她的一个警告。 因此她采取这样的方式，逼着关谷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这个正派关太太足够的面子，她很清楚，不管关谷心里怎么想她，在这种场合，她的面子就是关谷的面子，她笃定关谷会站在她这一边。 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关谷身上。 关谷下颌璃抬，看向主持人，面色带着一丝疑惑：“这是拍卖会，是不是？” 主持人一愣，很快笑道：“当然。” “那自然是价高者得。”他微微笑，“如果我帮着我太太，岂不是有欺负秦小姐的嫌疑？让二位继续竞价便是。” 秦时月泪流满面，难道这样就不是欺负了吗？如果苏沁下定决心要这个方鼎，她就算把全部家当都赔上去也干不过她！苏沁不管最后竞价多少，付钱的不都是关谷吗？有关谷做后盾，苏沁还不是漫天提价？ 想起秦海给她定的底线，她咬牙想，大不了就让苏沁得到这个方鼎好了，大不了事后再找关谷解释清楚，把钱赔给他们。有关斯明帮忙游说，关谷应该不会得理不饶人的。 苏沁得到关谷的这句话，心中大定，笑吟吟的报价：“那就六百万吧。” 秦时月继续咬牙：“六百五十万。” 苏沁气定神闲：“七百万。” 对于这一场竞价，她已经胜券在握了。 就在这时，关谷忽然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只鼎，那么就从你的个人账户上面划钱吧。” 苏沁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关谷双手搭在胸前，微笑着看着台上，好像刚才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七百五十万一次，关太太，您还要继续吗？”主持人直接点了苏沁。 苏沁这才回神，勉强一笑：“罢了，就让给秦小姐吧。她既然如此诚心，我就不抢她的心头好了。” 主持人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秦海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腿软的差点站不住。 秦时月喜形于色，终于在主持人的一锤定音下，这只方鼎以七百五十万的价格被她拍下来。 危机解除，苏璃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实在很好奇，关谷到底对苏沁说了什么，才让苏沁脸色大变。 这只方鼎是最后一件拍卖品，它的归属敲定之后，这一次饕餮拍卖场的乌市之行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圆满完成了。 秦海亲自来感谢苏璃：“苏小姐，今天要不是你，我的麻烦就打了。” 苏璃很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你不是一样要赔钱。” “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老板就不让我赔了，只是没收今年的奖金以示惩戒！”秦海一脸笑意。 苏璃很惊讶：“你的老板真体贴！不过也是，这的确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毕竟不是你鉴定的。”说完，苏璃觉得自己似乎有贬低这行的专家的意思，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秦海不但没觉得她冒犯，反而深以为然：“确实，如果存疑的话就直说好了，我们也不是非要拍卖这一件不可！他们被人捧的太高，目中无人，还自以为是！”接着又要了苏璃的联系方式，直言以后一定找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苏璃也把他的名片收好，和吴教授一起出了宴会厅，有专车送吴教授，苏璃把他送上车，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回去，关斯明从身后喊住了她。 “璃璃，我送你回去吧。” 苏璃回头，看到淡然微笑着的关斯明和笑吟吟的秦时月，只是秦时月虽然在笑，却怎么都有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苏璃哪里敢做电灯泡？忙笑道：“不必了，关大哥您和秦姐先回去吧，有朋友会来接我，他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