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生得意时,洞房花烛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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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绛朱唇。 乌丝佼佼,胭纱缈缈; 桃花娇面色,远山俏娥眉。 软烟罗,绣玉足。 缨络垂旒,芳香流璃; 彩凤绕霓裳,霞帔累珠佩。 莫若离换上嫁衣,端坐于凤穿牡丹床上。 新娘子梳洗打扮完毕,喜娘们笑着、闹着退了出去。 回想稍早之前。 吉时将至,却寻不到新娘踪影。 可着实让她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新娘子及时出现逛街归来,才没有误了成亲的吉时。 外人退了出去,内殿只剩莫若离主仆三人。 一时间没了喜娘们的喧哗吵闹,气氛着实低落了不少。 “公主。” 墨羽闷声问说:“是否,当真要如此。” “墨鱼,莫要。。。” 不等莫若离接话,墨殇先插了嘴。 “你闭嘴” 严声呵斥了墨殇一句,墨羽有些沉不住气了。 今晚就是公主大婚之夜,就要嫁给那半瞎北域王。 多年的哑忍与坚持,难不成就要rou包打狗、付诸东流 况且,最让人气愤至极的是。 那半瞎居然提出如耸人听闻的要求,实在是荒唐透顶 公主千金之躯,岂可还未过门,就受此等委屈 稳了稳气息。 她颤声问说:“公主,可曾有想过如此为之的后果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再说,公主乃是大金的长公主若是论起地位,绝对不逊于她什么北域王凭什么要公主受委屈做她的王妃她还是驸马嘞凭什么大婚这等子的大事,要听从她如此荒谬的安排” 话到动情之处,墨羽眼底泛起晶莹。 公主受为了委屈,这比她自己受了委屈,更让她忍无可忍。 “羽儿。” 莫若离起身。 身上佩戴的金饰与玉坠,珑玲作响,好似歌唱。 凝视墨羽双眼,她淡淡道。 “我今万般皆忏悔,罪孽众生怎得回。渡我者,唯阿难尔。我信她。” “公主。。。” 墨羽闻言,哭了出来。 两只手胡乱抹着眼泪,抽搭道:“我不、不许你、你这么说、说自己。。。” “傻羽儿。” 丝帕轻点,擦拭掉墨羽的眼泪。 美人笑了,问说:“今日是我大喜之日,羽儿也要为我开心才对。” “公主” 墨羽扑了上去,躲在莫若离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今万般皆忏悔,罪孽众生怎得回。 听闻莫若离如此地形容自己,墨羽心疼万般。 步步为营,为母复仇; 谋夺皇位,醉心权谋。 旁人眼中的莫若离,心系权位,冷若冰霜。 为达目的,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之代价。 偌大的人世间,几乎无人懂得。 莫若离的善良与温热,总是藏身于冷漠之后。 诡谲多变,运筹帷幄,是她。 不善言辞,不懂表达,也是她。 聪慧,又笨拙。 温柔,又冰冷。 墨羽总是自顾自地认为,这样的莫若离只有她与墨殇才懂得。 不可否认。 苏景年的出现,毫无预兆地打破了平衡。 渡我者,唯阿难尔。我信她。 只几个字,便道出了苏景年于莫若离心中的位置。 纵然有着些许的不甘与委屈,墨羽还是打心眼里为莫若离高兴。 心中嘀咕道:“臭半瞎,你不许辜负公主” 。。。。。。。。。。。。。。。。。。。。。。。。。。。。。。。。。。。。。。。。 “新人到” 内侍长傲首挺胸,抬手高声秉道。 “王爷千岁王妃千岁” 呼声如雷,阵阵贯耳。 看台下,人山人海,场面热烈非常。 北京城的百姓全城出动,汇聚于瓮城看台前,争相围观北域王大婚的盛况。 烟火盛放,一时间天地明如白昼。 繁花如雪,刹时间漫天花如雪下。 头发用红色玉带扎起马尾,金带腰缠。 身着绯色虬龙袍,足踏金龙啸天靴。 苏景年意气风发,神采昂扬。 牵着新娘子,从看台后方走上前来。 慕容雪晗与破心与一众人等坐于台上,笑迎新人。 “娘子,小心。” 怕新娘藏在红盖头下面,看不清道路。 苏景年小心翼翼,一步一搀扶。 苏景年贴心的动作,引得台下一片哗然。 “真是恩爱啊” “王爷太俊了” “看看王爷,对王妃多体贴” “。。。” 女人们又是欣赏,又是愤怒。 欣赏于苏景年自降身段,体贴入微。 愤怒于自家的男人们,呆若木头,不解风情。 “肃静。” 内侍长抬手笑道。 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字正腔圆,语调高亢。 内侍长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乾坤易证,嘉礼初。。。” “大金使团求见” 台下一声高呼,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阿什库抱拳而来,身后跟随者十二与金国士兵。 一行人由远而近,在人群中生生撕开了个口子,挤了进来。 十二低着头,垂着眼。只紧跟着阿什库。 内侍长被打断了贺词,皱眉说:“请金国使臣按照礼制,于礼成后再呈上贺礼。” “此言差矣。” 阿什库摆手,说:“完颜王妃乃是大金人士,更是十二皇子之表姐。金国作为王妃之母国,定要第一时间送上贺礼” “这。。。” 内侍长噎住,以眼神询问苏景年。 苏景年眯眯眼,看了看十二。 十二好似感受到了苏景年探寻的目光,忙将头撇开了。 见十二如此反应,苏景年歪笑起来。 抬手请道:“好。来者是客。请十二皇子与阿什库将军以及各国的使团代表,落座。” “谢王爷” 阿什库行礼,带着十二走上台来。。 推脱不开阿什库的要求,又不能中了他“乱攀亲戚”的圈套。 苏景年只得把前来道贺的各国使团代表,都请到了台上来。 罗刹大举进犯,金国首当其冲。 十二名曰率领使团前来北域道贺,却轻装简行,甚至比贺礼先一步进了北京城。 求援之意图,再明显不过。 现下大金边疆急报频频,曹蟒节节败退。 大金国上下,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北域是否派兵增援,关系到金国之存亡。 牵一发,动全身。 各方势力早就将罗刹来袭是为千载难逢的契机,正蠢蠢欲动。 待到北域一动,九州势必随之而动。 百姓疾苦,沦为虫豸。 兵荒马乱,民祸横生。 壮士身死,白骨累累。 这情景,是苏景年最最不忍心见到的。
所以增援与否、何时增援、援兵几多、如何增援,成了苏景年眼前最大的大难题。 北域王妃的金人身份,此刻更显敏感异常。 北域王之决断一旦被扣上了“护短谋私”的帽子,北域将面临陷入动乱的风险。 如此复杂的局势,好似鱼游釜中。半分差错即可招致大祸临头。 内侍抬来桌椅与炭火。 台上一下子多出几个席位。 各国前来恭贺的使臣,都落了座。 张无忌作为南国的使臣,也在其中。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阿什库。 心道:大金第一勇士,果然气度不凡。若不是沾了他的光,还不知在台下是要站到何时呢。 达瓦与仓决无奈,作为吐蕃的使臣代表,也坐了下来。 西疆之使臣,乃是蔡越儿。 她刚刚落座,就被身旁的景象惊呆了。 白亭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正啃得起劲儿。 蔡越儿的心情,跌宕起伏。 她自言自语道:“吃鸡啃鸭的美女么。。。” 见使臣均以落座,内侍长以眼神询问苏景年。 苏景年轻轻点了点头。 内侍长得了眼神,大手一挥。 笑道:“请各国使团,献上贺礼” “吐蕃使团恭贺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 仓决首先起身秉道,接着念出了吐蕃使团带来的无数雪域珍宝。 台下啧啧称奇,这许多宝物竟然闻所未闻。 “多谢。”苏景年作揖回礼,“愿北域与吐蕃,世代交好。” 仓决回礼,呈上了礼单。 “西疆使团恭贺王爷与王妃新婚大喜。” 蔡越儿起身,抱拳道。将书写贺礼明细的卷轴双手呈上。 内侍长接了来,抽出金线,将卷轴展了开。 “紫珠珊瑚十对,琅山玉十对,夜明龙珠十对,金玉如意十对。。。” 西疆之贺礼,全是十对为数。 寓意十全十美,实心实意。 出手之阔气,又是引起赞叹一片。 张无忌中规中矩,将南皇所托之贺礼明细念了出来。 “跪谢隆恩。” 苏景年引着新娘子,跪迎贺礼。 “王爷王妃,快快请起。” 扶起了一对新人,张无忌笑道:“永宁公主托我,单独为王爷献上一份贺礼。” “哦” 苏景年哼笑道:“公主还记得小王” “据说,还是专门请了大齐第一才女未央姑娘的墨宝呢。” 张无忌让兵士呈上一长方形礼盒,说:“公主特地吩咐,一定要王爷亲自拆开。说王爷见了礼物,定会喜欢。” “哈哈,”苏景年干笑两声,说:“容小王拆开看看。” 礼盒的玉扣被打开,苏景年将盒中的画卷拿了出来。 抽出封口的金丝,一首诗现于眼前。 字体秀美华丽,正是未央亲笔。 “莫道向来不称意, 绿出柳絮几万里。 十年兵火遗憾事, 思归何待秋风起。 阆苑回廊春寂寂, 兴庆宫上山风起。” “哈哈哈哈,好” 苏景年冷笑了起来。 “本王确实喜欢。” 心道:“好一首藏字诗,倒确是里家风格。要我莫出兵,待春风呵呵呵,偏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