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断翅之鸟

    断翅之鸟

    “娘娘，您不是一直都希望雪妃娘娘能出点事吗？怎么现在她没事，你反而高兴起来了呢？”

    “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们都是只有一只翅膀的小鸟，从来也不会飞翔，后来我们遇见了彼此，原本以为，只要我们手拉着手就可以飞翔，但当我们奋力飞向天空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翅膀居然长出在同一个方向。然后，我以为只要折断她的翅膀，安装在我的身上，我就可以欢快地飞翔，但我从未想过，当真的折断了她的翅膀，当她的翅膀真的安装在了我的身上，我却已经忘记了该如何飞翔。”

    “娘娘，您说的，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比明白好，有的时候，人还是活的糊涂一点好。就像这漆黑的夜晚，同样一个夜晚，有的人活得很开心，有的人却活得很辛苦。之所以活得开心，就是因为看不透、猜不准，如果什么都看得太清楚、太明白，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娘娘……”翠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开口，却又不知要如何表达。

    “好了，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谁也别跟来。”

    “可是，娘娘，天那么黑，奴婢担心……”

    “别说了，我就出去走走，谁要是敢跟来，我定不轻饶。”林紫烟说话从来都很和蔼，但这次，她却是带着命令的语气。翠竹还是第一次见到林紫烟发火，于是只好应承。

    在漆黑的夜空里，林紫烟一个人走在皇宫深院中，四周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听到。冷风吹来，吹得林紫烟的衣襟瑟瑟作响，一股寒流从她的衣袖窜进，瞬间席卷全身。林紫烟双手交叉，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以为这样寒风就无法再侵袭，可是，无情的寒风却无孔不入，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冷风不断地从她的衣领灌入，一直涌进脚底，然后又不断地从脚底灌入，一直注入头顶。她还清晰地记得，曾经只要她一说冷，楚云天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自己身上，然而这样的岁月以后却再也不复存在了。上官飞雪，你是我那么好的姐妹，但为什么你要抢走云天，难道你曾经对我的好都只是在利用我，通过我来接近云天吗？

    想着想着，林紫烟居然到了燕子楼，于是，她走了进去，素琴见到林紫烟的时候，满脸微笑地屈身行礼。那微笑里藏着是由衷的欢迎。

    “你们娘娘呢？”林紫烟见她这样，说话也很随和。

    “娘娘在里面休养，德妃娘娘是想见我们娘娘吧，奴婢这就带你去。”

    “那就有劳你了。”

    “娘娘千万不要客气，娘娘心地善良，待人又温和，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福气。”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过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娘娘不用谦虚，奴婢永远记得你曾经对奴婢的照顾。”

    “照顾，什么照顾？”林紫烟听得有点疑惑，如坠五里雾中。

    “看来娘娘是贵人多忘事，娘娘还记得曾经有个宫女在御花园里哭泣的事吗？”素琴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

    听素琴这样一说，林紫烟倒是想起来了，曾经是有一个宫女受了委屈在御花园哭，因为被管事姑姑看见，想要罚她，恰巧她遇见了，让姑姑免了那个小宫女的惩罚。

    “原来是你！”

    “娘娘，我们娘娘就在里面，请娘娘进去吧。”素琴微笑着说。

    萦香正在换玉瓶里的菊花，听见素琴的声音，回头一看，看见林紫烟来了，忙屈身行礼，心里却在想：这个德妃这时候来干什么，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起来吧，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看看雪妃。”林紫烟说道。

    “德妃娘娘，皇上有旨，让萦香寸步不离照顾我们小姐，如有差池，唯我是问。所以恕萦香不能听德妃娘娘的话。”萦香低头，不卑不亢地说道。

    “德妃娘娘，萦香jiejie的意思是，万一她出去以后娘娘醒了需要侍候她却不在，没有关系的，萦香jiejie，等下娘娘若是醒了需要照顾，德妃娘娘一定会叫我们的。”素琴见状，连忙上来替萦香说话，生怕林紫烟生气。

    “萦香的意思是，德妃娘娘曾经就诬陷过我们小姐，如果现在萦香离开，那么万一我们小姐出现任何差池，萦香承担不起。”萦香的话仿佛挑衅一般回荡在房间里的每一个罅隙，撞击着房间里的每一面墙壁。

    “娘娘，萦香jiejie说的话完全是出自无心的，娘娘大度，希望娘娘原谅萦香jiejie。”听萦香这样说话，素琴吓得连忙跪了下来，伏地向林紫烟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