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请旨和离

    过了几天，沈舒窈渐渐恢复了体力，进了宫，先去给皇太后请安。首发

    自从太子病逝的消息传来，太后承受不起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而且拒绝进‘药’。

    她赶到颐宁宫的时候，皇帝正坐在病‘床’前，一脸忧‘色’。

    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碗汤‘药’，呈到太后跟前：“母后，你的病再拖延下去，十分危急了，还是多少尝一口吧。”

    太后声音微弱地说：“哀家已过了六十了，就算离开也没什么遗憾的了。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天命，我若强行违背，必会给后人带来更大的灾祸。”

    皇帝满眼痛‘色’：“母后怎么这样说呢？你健康安祥，皇室才能繁荣兴旺。琛儿是他自己的劫数，与您与无关。”

    太后很伤感：“哀家恍惚听说，三王妃有了身孕，前几天流产了。几个皇子都成亲了，却没一个有孩子，我在替你忧心啊。”

    最后摆摆手：“你身体也不好，又有朝政要处理，不要守在这里，回去吧。”

    皇帝放下碗，长叹一口气。

    沈舒窈顿了顿，上前参见：“给父皇，皇祖母请安！”

    皇帝给她赐了座，太后微微倾起身：“晰王妃，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她欠身道：“皇祖母还是养好自己的‘玉’体吧，你这个样子，我们都不会心安。”

    太后又躺下，偏过头：“哀家去意已决，你若是来劝我的，就走吧。”

    沈舒窈见皇帝一脸的忧愁，内心也很哀戚。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中的话。

    于是说道：“皇祖母，我想请你猜一个谜语，如果你输了，就要遵医嘱进‘药’，如果你赢了，我们就遵从您的选择。”

    太后有些意外，回转头来：“看来你的心情不错，还有猜谜的兴趣，那陪哀家就陪你玩玩吧。”

    皇帝忙道：“舒窈，不要胡闹！以太后的智慧，什么谜面猜不出来，你这不是让她趁机放弃治疗吗？”

    “父皇放心吧，无论皇祖母是输是赢，我相信她都会接受治疗的。”沈舒窈自信满满地说。

    太后听了更来了兴致，又有点不服气，说道：“你出谜题吧，哀家的意志坚定，不会受你‘迷’‘惑’的。”

    沈舒窈笑道：“皇祖母，这道题目是请您猜一个人，请您猜猜这个人到底是谁。”

    “快点说吧。”皇太后头靠着垫枕，饶有兴趣地倾听着。

    沈舒窈清声道：“这个人虽然是家中的奴婢，却负责家中所有的粗重工作，此人也是全家最敬爱的老师。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全天下的事物都稳若泰山，这个人死后，全天下就像遭到了洪水的侵袭。”

    太后听后，沉‘吟’了一会，默默地道：“哀家愿意接受治疗。”

    皇帝大喜过望，忙将刚才那碗汤‘药’重新奉上。

    太后郑重地将那碗‘药’喝完了，然后慈爱地望着沈舒窈：“答案就是我，母亲，是吗？”

    沈舒窈含首笑道：“是的，皇祖母果然智慧过人。”

    太后道：“你解释给哀家听听。”

    沈舒窈答道：“母亲就如同家里的奴婢一样，一心想着子‘女’的冷暖饥饱，虽然辛苦，却从无怨言，她所受的辛苦劳累，比奴婢还要沉重。而她的大气从容，经验智慧，如同老师一般，能让子‘女’受到许多教益。”

    她又继续道：“皇祖母在世的时候，可以做父皇稳当可靠的泰山，如果你不在了，父皇将会伤心泪流成河。所以你怎么能够忍心，视皇上的若恼于不顾呢？”

    太后频频点头，让她来至‘床’边，拉着她的手说：“哀家从前对你有些偏见，认为你任‘性’不知礼数，如今端重稳重多了，到底也是做过一回母亲的人……”

    说着神‘色’暗淡下来：“你与儿都年轻，等休息一段时日，必然还会有好消息的。”

    沈舒窈幽幽地站起身来，跪在皇帝面前：“儿臣今日进宫来，是想请父皇答应我一个请求。”

    皇帝笑‘吟’‘吟’地说：“你劝服了皇太后进‘药’，莫说是一个请求，就是十个请求朕也会答应你。”

    太后也在旁说道：“是啊，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沈舒窈深吸了口气，磕了一个头：“儿臣想请父皇同意，让我离开殿下，离开晰王府。”

    皇帝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为什么要离开，他对你不好吗，你受了什么委屈？”

    沈舒窈摇摇头：“殿下对我很好，是我不适应皇室的生活，感到巨大的压力。”

    太后直起了身子，有点‘激’动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圣旨钦锡，上了皇家‘玉’碟的王妃，怎么还可能离开王府？”

    沈舒窈执着地道：“儿臣听说，前朝有犯了过错的王妃，被逐出了皇室。就请父皇以我没有保护好皇脉之罪，下旨将我休掉吧。”

    “没有保护好皇脉，难道是你希望孩子流产吗？”皇帝脸上有些悲凉：“你连这样的理由都想得出来，看来去意已决了？”

    “求父皇成全！”沈舒窈恳求道。

    “你与儿商量过了吗？”皇帝又问。刚刚从丧事中平缓过来的心，又沉重起来。

    沈舒窈说道：“只要父皇肯成全，他一定会遵从我的选择。”

    太后已按捺不住，不顾虚弱的身子，走下地来。

    喝斥沈舒窈：“你别以为哀家刚刚夸了你几句，就可以随心放肆！你这是对皇家，对皇子的侮辱，我们是绝不可能答应你这个要求的！”

    沈舒窈面‘露’坚‘色’：“如果我离开有辱皇室，那就请父皇，将我囚禁在冷宫，或是将我赐死吧。”

    太后怔在那里，眼神一片茫然。

    皇帝却似有所悟，毕竟对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有一定的了解。

    他沉思了一会，说道：“你可以离开晰王，但不能离开皇室。你身怀医术，就进宫到朕身边做医‘女’吧。”

    沈舒窈很迟疑，她的心愿，就是远离皇权，离开这些带给她伤心的人与物。

    可这样看来，好像并没有摆脱。

    皇帝的声音中透着威严：“如果你还想回到民间，像普通人那样生活是不可能了，你以后的婚嫁之事，还得由朕安排。”

    沈舒窈也清楚，一个被废的王妃，纵情山水，快意人生，那只存在于幻想中的。

    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也请父皇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只愿做一个普通的医‘女’，不想要任何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