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错上添错
沈舒窈来到书房前,透过纱窗,看到慕容正聚‘精’会神,伏案疾书。首发 她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走进去。 自己撕了画不说,还打了他。他作为一个皇子,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吧?此时肯定早恨自己入骨了。 她在‘门’前踱来踱去好一会,最后还是走了。 回到殿下,找出当日那副画,早已破碎不堪了。 内心喟然叹道,如果我也会才艺,给他弹首曲,写首诗,或者作副画,也许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可惜,自己除了懂点医‘药’,没有一点才情。 思索了一会,好久没见懿妃,还是殷勤孝顺一点,让懿妃帮自己说说话,来个曲线救国吧。 于是,她用心挑选了几样懿妃喜欢的糕点果子,带着进宫去了。 进了舜华宫,懿妃正捧着一本佛经直皱眉。 她上前请过安,问道:“那是什么佛经,有问题吗?” 懿妃道:“这本地藏经是刚刻印出来的,可字体太小,我看着有点吃力。” 她忙接言:“那我为母妃重抄一本吧,虽然我的字写得不怎么好,但肯定够大够清晰。” “可这本经书要抄几天,你怎么能留在宫中,将儿一个丢在王府?”懿妃笑道。 她笑着摇头:“这次正是殿下,让我来多陪陪母妃,他一定没意见的。” 懿妃显得很高兴,儿子儿媳都这么孝顺,似乎很满足了。 于是沈舒窈就留在宫中,抄了半天,待到傍晚,懿妃过来道:“你去外面走走吧,不要太劳累了。” 沈舒窈点点头,出了宫来到御‘花’园。一路抚石依泉,观‘花’赏柳,来到牡丹亭那里,忽然闻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驻足望去,原来是慕容在抚琴,宽袖舒袍,墨发束冠。远远望去,像副水墨画一样,沉静而舒逸。 旁边的美人靠上,斜坐着一位韶颜雅容,端庄丰丽的‘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夏韵妃。 听说韵妃的兄弟是云贵总督,朝廷的封疆大吏,家势也非常显赫。 沈舒窈观听了一会,又将他的影子与慕容抚琴的身影,‘交’叠重合在一起了。 她站到一片‘花’荫旁蹲下,从头上‘抽’出金簪子,在泥沙地上描画起来。 她的丹青水平虽不好,但前世也上过美术兴趣课,基本画功也有一点。 涂涂抹抹间,一个男子抚琴独奏的身影,隐隐绰绰出现了。 低头看着,觉得还算满意,如果再细细临摩,也许到时可以作一幅画送给慕容。 正暗自笑着,忽听脚步声,一双淡青‘色’的缎靴停在面前。抬头一看,正迎上慕容那双含蓄温润的眼晴。 见他直直地望着地上的画像,忙站了起来,解释道:“其实我画的是三皇子,他也经常抚琴。” 慕容暖煦一笑:“我知道,因为我们兄弟都像父皇,都长得差不多的。” 又问她:“既然你想给他作画,为什么不对着他临摩?” 沈舒窈沉默一会,黯然道:“实不相瞒,我最近惹他生气了,所以想作一幅画向他道歉。” 慕容笑了笑:“那我能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望着眼前一丛深红的月季,叹了口气:“我觉察到太子此次病得蹊跷,怀疑是他在暗害,斥责他‘阴’狠残忍。可事后发现,并不是他。” 慕容的手颤抖了一会,很快又恢复如常。望着地上那一副画:“可是,我看出你笔法还比较拙嫩,画得也不太神似。” 她惭颜道:“是啊,所以我担心即使画出来,他也不会喜欢。” 这时,一阵大风刮过,吹落了一地的‘花’瓣,很快嘀答答下起了雨来,打湿了两人的裳袍。 慕容抬头看了看天‘色’:“如果你执意要画的话,我可以教你,明天上午你来牡丹亭吧。” 说完,便转头往园外去了。 第二天,沈舒窈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去跟慕容学画。 就对懿妃道:“我昨儿碰到了九公主,她约我今天去她宫里下棋玩。” 懿妃点点头:“你去吧,佛经的事不急。” 沈舒窈来到牡丹亭,慕容已到了,迎上的长案上铺着宣纸,摆着各‘色’颜料,粗细不等的羊毫笔。 慕容依旧坐到昨天那架古琴旁:“你先慢慢画,过后我再指导你。”
说着,修长的手指拔动琴弦,悠闲舒缓地弹奏起来。 她忙收敛心神,对照着他的模样,全神贯注地描绘起来。 好几次他抬头,正迎上他的眼神。起初还有些尴尬,但在他柔煦的微笑中,心又匆容了。 直到弹了好几曲之后,她终于画完了。 慕容走过来,拿着画笔,指正她哪里需要浓笔,哪里需要淡墨,哪里该添减,哪里该藏‘露’,一一告知于她。 然后说道:“你拿了这画稿回去,细细端详斟酌,明天我们再来这里。不出三日,你必然会画得有模有样了。” 沈舒窈心下感‘激’,又有些担心:“可是你担任着朝廷的官职,公务繁忙,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来陪我?” 他微笑道:“这也是一件大事,我就算忙也会‘抽’时间出来的。”说完出亭去了。 沈舒窈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感慨,他真的很热忱贴心,重视兄弟情谊。 又这么儒雅斯文,多才多艺,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了。 慕容听说沈舒窈进宫了,过了两天,也来宫里看望懿妃。 进了殿,却不见沈舒窈,问道:“母妃,舒窈不是在你这里吗?” 懿妃道:“她原说帮我抄经书,可被九公主缠住了,每天在逛御‘花’园。” 慕容坐了一会,就朝‘花’园走来。 此刻在牡丹亭内,沈舒窈画完第三幅,总算大功告成了。 画上的男子白衣胜雪,风姿超绝, 虽然是以慕容为蓝本,可画出的却是慕容的模样。只是借鉴了他抚琴的动作与神态。 慕容笑道:“你如此煞费苦心,三弟一定会很感动的。” 她收起画轴:“谢谢你了,但愿他能原谅我吧。” 慕容感叹她的痴心,见她眉蹙‘春’山,眼颦秋水,一缕头发散落下来。忽生怜爱,顺手帮她拢了上去。 正巧慕容走过来,远远地看到亭内一幕,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