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点难堪
不一会，太后与皇帝，及几个后妃也来了，懿妃却不见，听说她很少参加宫中的宴会。 二皇子慎王与四皇子羡王，一起在外监修皇陵。 只有五皇子慕容璎在座，年方弱冠，身量还未长成，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也是一个标准的美少年。 宴前，皇帝照例给晚辈赏赐礼物，王妃都是首饰脂粉类，皇子是墨扇书画类。 沈舒窈的锦匣显得格外大一些，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慢慢打开，里面是一柄一尺来长，光华夺目的翡翠沉香玉如意。 她一看就知非常名贵，再打量旁边众人，礼物都显得寻常，更加惴惴不安。 慕容琤也有些意外：“这不是去年万寿节，缅甸国敬献给父皇的贺礼吗？” 皇帝微微点头：“是啊，你的王妃不久前立下大功，朕要借此机会重赏她。” 裴漓望着这一幕，眼中露出妒愤之色。 太后环顾众人：“晰王妃当之无愧，她不仅心思缜密，聪慧过人，识破了番邦的阴谋，而且还因此受了重伤。” 又打量她问：“伤在哪里，可留下疤痕？” 她撩开左额前一缕发丝：“已经痊愈，看不出什么了。” 太后笑道：“这么巧，哀家的鬓角也受过伤，不过没恢复好，留下了一个指头大的窝儿。” 慕容煜道：“朕原以为那是母后与生带来的，却原来是碰破的。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太后笑道：“你哪里会知道？那还是哀家未进宫的时候，在家中园子玩耍，失足掉进水里，几乎没淹死，好容易救了上来，还是被那木钉把头碰破了。众人都怕经了水，又怕冒了风，都说活不得了，谁知竟好了。” 众人都笑了，这原是家宴，气氛也较轻松随意，听了这段典故，更添了几分温馨。 裴漓嫣然一笑：“那时要活不得，如今这大福可叫谁享呢？可知皇祖母从小儿的福寿就不小，神差鬼使碰出那个窝儿来，好盛福寿的。你们不知道，寿星头上原是一个窝儿，因为万福万寿盛满了，所以倒凸高出些来了。” 太后听了满心欢喜，对皇帝道：“你看漓儿这张嘴，真叫人爱恨不能。哀家常说众多的王妃，各有各的特色，可论姿质才干，太子妃仍得居首。” 裴漓笑奤如花：“因今天是佳节，想讨皇祖母笑一笑开开心，一高兴就能多喝两樽酒了。皇祖母这样夸奖，倒叫我心头不安了。” 太后不以为然：“哀家说的是实话，模样标致，言谈爽利，天生便具高贵凤仪，很像哀家年轻的时候。” 裴漓眼含得意之色，冷冷地瞥了一眼沈舒窈。 原来裴漓这么会讨太后欢心，也看得出太后是真心喜爱她，早认定她是未来的皇后了。 宴后，众人站在亭栏旁观鱼赏荷，围着太后说笑。 太后忽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对沈舒窈道：“说到胎印，哀家想起晰王出生时，臀部上就带着一块紫色的月牙形印，不记得是左臀还是右臀了？” 她张口结舌，这自已哪知道，可不回答显然也不行，硬着头皮道：“好像是左边吧。” 可忽见慕容琤在一旁皱眉，又改口肯定地道：“是右边。” 太后点点头，忽又道：“不对，哀家记错了，有胎印的是二皇子慎王，不是晰王。” 她愣在那里，眼前飘过一团黑云。众人也回过味来，直直地瞧着她。 太后的目光立即变得严肃起来：“晰王妃，怎么回事，成亲这么久了，你连丈夫的身体都不熟悉吗？” “平时没怎么注意那个部位。”她声音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后娘娘，你为老不尊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不知道每个人都有隐私权吗？ “我看你们根本就没圆房！”太后生气地道：“看你们的神情就值得怀疑，很少说话，也没有眼神的交流，这像是新婚夫妻吗？” 慕容琤也觉得很难堪，勉力一笑：“皇祖母，这是我们的床闱私事，大庭广众之下交谈不太好吧？ “这怎么是你们的私事呢？成亲三个月，王妃还是处子，简直是滑稽之谈！”太后怒不可歇。 转头对皇帝道：“皇儿，这关乎着皇家颜面，子嗣繁衍之事，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慕容煜有些汗颜，儿子儿媳床上这点事，他怎么好管呢？可又明显感到困惑。 望向慕容琤：“当初不是你求旨赐婚吗，为何这幅模样？难道你又想悔婚，将朕玩于股掌之中吗？” “不是的父皇，是她，是她不愿意。”慕容琤急忙道。 太后转过头来：“你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晰王配不上你吗？” “不是，是他不愿意。”她也急忙辨解。 慕容琛在旁看着这一幕，手指轻叩扶栏，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太后被绕糊涂了，最后肃声道：“哀家不管你们谁愿意谁不愿意，既然成了亲，就要好好地过下去，谁也别生非份之想。年内你们怀不上孩子，就等着皇家律例处置吧！” 沈舒窈一声哀叹，这老太太闲得发慌，就喜欢拿这点子事翻来覆去折腾人。 太后说完起身往亭外走了，看来气得不轻。众人也窃窃私语着，陆续离开了。 裴漓与慕容琛走出亭子，脸上带着几丝喜色，嘲弄地道：“不会是晰王患了不举之症吧？你看王府那些先进门的侧妃与夫人，也没一个怀孕的。” 接着眼中涌起阴冷之色：“这就是现世报啊，当初他杀害我哥哥的时候，竟没想到有断子绝孙的这一天！” 慕容琛皱起了眉：“你给我闭嘴，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裴漓眼现恼怒之色，望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嚷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讨厌晰王，还让我研制巨毒，谋夺他的性命吗？怎么又心软了？” 慕容琛沉声道：“我们慕容族的人，可杀不可辱！晰王那么刚硬的人，怎么会有隐疾？”说完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