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光锥内外
午后的斜阳穿过乳白色的玻璃天顶，映照在大片大片的锦藤和绿萝上，散乱的阳光被密布的锦藤和绿萝变成了一块块模模糊糊的弥漫光斑。 梁远端起桌面上的咖啡靠着休闲椅背惬意的喝了一口，咖啡特有的香气混杂在大片牛奶和焦糖的气息中冲口而入。 咂了咂嘴巴，梁远觉得丫头刚刚学会不久，这款自己暂时还不知道名字的咖啡蛮合口味的。 身侧两边，两个丫头都在执笔埋头写着什么，各自手边都放着几份厚厚的资料，时不时的翻开一本查找一会。 一天之前，梁远写完整个计划的核心并给两个丫头详细的讲明白之后，类似文末引用资料的详录，语句格式的调整等琐碎内容都被某人丢给了双胞胎，还美其名曰的扣上了熟悉项目熟悉思路的帽子。 不论男女，专注的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双胞胎这种顶尖漂亮的美少女自然更是如此。 梁远的目光在两个丫头雕塑般挺拔笔直的鼻梁和粉嫩温润的唇线上溜来溜去，忽然觉得有事漂亮秘书干真真是一条无可辩驳的真理。 赏心悦目、心情轻松，有助于健康长寿甚至是繁衍生息。 又想起昨晚临睡前三人在花园里闲聊时，两个丫头追问梁远到底是怎么想起三体时空度规这种看起来无比逆天的玩意时，梁远笑呵呵的扯着蛋悄无声息的转移开了话题。 当晚，自穿越以来从不失眠做梦梁远失眠了，那个穿着白衣白裙气质清冷的少女依稀在脑海中飘来荡去久久不散。 一种尖锐锥子划过厚厚皮革的感觉从梁远的胸口处隐约泛起。 那年那月，液氦喷泉是两人相识相恋的根源，曲率引擎也曾是两人情浓时喃呢的背景。 当年陈倩笑言被某人用理科生独有的手段骗心骗身之后，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各种科幻小说，各式科学小品。 陈倩常常在两人闲聊时半撒娇的暗示梁远，要某人用理科生特有的语言给自己写情书，当年可把梁远折腾得半死不活苦乐两掺。 梁远清楚的记得两人相识相恋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时，梁远很俗套的送了二十一朵玫瑰，不过花束的卡片梁远到是花了点心思，特意从美国国家宇航局下载了宇宙深空群星背景。 在深蓝色群星闪耀的卡片上，梁远用水笔手写着——光锥之内是命运，光锥之外是超脱，我们的爱情贯穿光锥内外，早已注定无可更改。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时，梁远和陈倩之间终于从骗心进化到了骗身，旖旎的温柔过后，唯一可以贯穿光锥内外的超光速航行成了两人闲聊时的话题，曲率引擎就这样曾经走进过梁远的生活。 时值农历十四，梁远拥被坐起神情恍惚的盯着窗外如银盘一般的圆月，任由自己的情绪和回忆肆意飘飞。 甜蜜的笑颜已经依稀模糊，锥心的疼痛也渐渐化成了无感的麻木，梁远也搞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在光锥之内还是在光锥之外。 片刻后梁远无比自嘲的笑了许久，曾经的爱人就在自己身边的城市，两人相距不足四十公里，还扯什么光锥内外，哪怕步行顶天大半天时间就能见到。 当年追求时的勇气呢？ 彼时在星空下的誓言呢？ 不过就算见到了又能如何？ 相见容易相处难，想着南湖湖畔那颗没成树桩依旧郁郁葱葱的大树，想着两个丫头活力无限的笑容，梁远在物非人也非的情绪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只雪白的小手在梁远的视线里忽的冒了出来，梁远眼神一凝转瞬就看到了身侧少女温暖明媚的笑容。 “小远，想什么呢，看你入神很久啦。” 看着少女温柔坚定的眸子，感受着恍如实质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的目光，梁远情绪中隐藏的那股纠结和伤悲开始缓缓散去。 梁远明白，自己的情绪好坏绝对瞒不过大半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是宁婉嘉，只能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工作上的闹心事儿，国内的海外的混成了一团，越想清理越心烦。” “慢慢来嘛，小远早就是最好的了，再说我们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就算公司十年不发展以后那个年龄段小远依旧是天下无敌嘛。” “再说～～。” 宁婉嘉停顿了一下，眸子里的水汽簌的浓郁了许多。 “小远不是经常说嘛，我和菲菲加起来比所有的公司都重要，我们肯定肯定不会跑掉，如果公司都倒闭了就倒闭好了，我可以凭着手艺开个咖啡厅，菲菲可以去教别人打架，猪头只喜欢吃豆腐、海鲜还有西红柿养活起来还是很轻松嘛。” 丫头刚开始说时还有点害羞，说了一半之后忽然理直气壮起来，声音里满是对类似男耕女织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那种向往。 “哎呀，嘉嘉这个假设真好，自己动手赚钱养活小远，光想想就十分激动呢。” 另一侧的宁婉菲一脸的向往，用发现了某种特别喜爱大型毛绒玩具的目光，盯着梁远看了又看。 被两个丫头这么一说，梁远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不翼而飞，看着少女认真而期待的小脸，梁远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来的宁婉嘉终于开始意识到害羞，往日里如初雪般的脸颊上仿佛染上了傍晚的火烧云，连衣领处露出的一小段精致锁骨都满是绯意。 好比宁婉嘉熟悉梁远一般，如何改变吸引丫头的注意力梁远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嗯，可说好了，以后嘉嘉和菲菲就是我的失业养老保险，你俩现在相当于卖保险的，合同签成了也该支付点回扣吧。” 梁远说完得意的对身边的两个少女鼓了鼓脸颊，然后满脸jian笑的凑了过去。 轻轻的亲了梁远一口之后，宁婉嘉到是不害羞了，眯着大眼感受着身边少年从早上开始，在身上萦绕不去的低沉情绪终于没有半点痕迹，少女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宁婉菲用手指在粉唇上一抹，继而在梁远的脸颊上胡乱的揉了揉应付了事。 “菲菲你这是在作弊，简单的亲一下都这态度，失业和养老保险要是指望你肯定得饿死。”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会饿死，要不我们先试试好不好，一个星期就好，我们把所有的钱都丢在一边，小远哥哥在家待着然后我出去打工下班后买菜做饭养活小远哥哥好不好。” “那会吃死人吧，菲菲你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叫哥哥也没有。” “切，汪咬吕洞宾～” “菲菲你说谁咬吕洞宾～” “谁接着就是谁～” “你这是造反了这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前天刚刚镇压完～” “还怕你不成～” 乒乒乓乓～～～。 “哎呀，不要弄乱我的资料，你们两个去花园那边的舞蹈练功场地打好啦。” 还没等两人在花园的另一边决出胜负，挂在花园树藤上的手持电话滴滴滴的响了起来，宁婉嘉放下手中的钢笔，紧走几步接通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宁婉嘉的家。” “嘉嘉在家啊，mama回来了没有，菲菲和小远都在么？” 话筒中，宁雷浑厚嗓音清晰响起。 “哦，是爸爸阿，mama前几天和我们一天走的，我们去了秦皇岛，mama去高原那边今天还没回来呢，前天打电话mama人在武汉，昨天晚上去了广东，不过菲菲和小远都在花园呢。” “嘉嘉，你梁伯伯和粱姨那边都还好吧。” “还不错，五一那天除了爸爸我们一起聚了餐，然后粱姨和梁伯伯就不见了，听小远说都在加班，粱姨这边这么近晚上还是连家都很少回来，小远抱怨好几次了，说指望你们人早都饿死了。” “呃～爸爸又不会做饭吃，距离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差得远着呢。” “爸爸，你这个借口真差劲，明知道小远说的不是会不会做饭的问题，现在你们居然连借口都懒得想了，我们三个的地位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呃～呃～～。” 除了面对梁远，否则两个丫头的性子向来犀利，理亏的宁雷呃了两句也没呃出个什么道理来，只能无可奈何的干笑着转移话题了事。 “嘉嘉，小远和菲菲呢，怎么没听到他俩的声音。” “他们俩个刚才对同一种事物的认知产生了不同偏差，现在两人在花园那边论以德服人呢。” 三人从小到大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宁雷可见得多了，一听就知道梁远和宁婉菲又掐起来了。 “哈哈，好闺女，先去喊个暂停，让他俩等爸爸说完正事儿在继续。”宁雷大笑着说道。 “猪头，中场休息，爸爸来电话啦！” “啊，宁叔电话，菲菲先放开我的耳朵。” 梁远揉着微微发红的耳朵，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宁叔好，宁叔这是打算后补放假通知我们啥时候回家么？” “嘉嘉菲菲是女孩恋家就恋家了，小远可不能跟风学这个。”宁雷笑着说了梁远几句。 玩笑过后宁雷说起了正事儿。 “小远，苏联国防部副部长亚历山大·伊凡诺维奇大将，三天后代表联盟军方来共和国参观交流，如果合适的话，远嘉那边能不能做个准备最好以一千所的名头接待下。” 宁雷直接给梁远丢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爆炸性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