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我要完全地,彻底地,杀了他
连声音都没有,闪动着冰色光芒的长刃从半兽褶皱堆叠的颌下血洞中抽出,浓厚的鲜血沿着边锋飞溅,落入另一头半兽的血盆大口,斯卡看都不看地反手一挥,左方挥舞巨斧朝他劈下的异变兽粗大的手臂齐肩而断,被他用膝盖撞上腹部的兽踉跄后退,鲜血夹着rou块从他大张的喉中喷涌而出,下一刻又一柄石锤从旁拦腰扫来,还未到达,剑鞘的钝钢圆头已经点中那名兽的手腕,随即破骨穿出。【】 斯卡前后左右都被这些力大无穷的异变兽包围,其他狼就算有心来援,也被那些rou山横拦前,异变之后这些兽力大无穷,暴躁嗜血,即使帐中都是狼族精英,如此狭窄的监牢中也难以施展,如果不是斯卡拉住了正面的大部分异变兽,他们要自保都有些勉强,只能从叫和横飞的血rou中确定族长仍战斗。 而斯卡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杀戮。 那些异变兽没有一头是他的对手,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他身后,那些被扭曲的半兽不知恐惧地纠缠住他的脚步,但斯卡始终前进,血液流水一样从他脸上淌下,几乎完全遮挡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冰冷的双眼如燃烧的地狱,金绿色的火焰烈烈灼烧着对手的灵魂,门德斯简直不敢对上他的眼神,他回头去看神情凝重的战斗萨满们,声音都有些嘶哑—— “不要他的灵魂了!们杀了他!” 他并没有发现,他凭依的那些没有完全听从他的命令,一名战斗萨满看着近十步外犹如杀神的斯卡,低声说:“不愧是传承血统的魔狼,如此难得的材料……” “如果能留下那就留下,”另一名正准备法术的萨满说,“如果不能,那也只有——”他的话一顿,猛然转头看向不被注意的另一个角落。 银灰色短发的青年正将一条淡薄得像雾气东西从光墙上撕下来,战斗萨满的眼神呆滞了一下。 那是有质无形的封法牢……这怎么可能?! 被撕下的力量出现了缺口,一把钢刀胡乱穿刺间割裂帐篷,外面一名狼勇士把肩膀挤了进来,战斗萨满手腕上的刺青光芒闪动,伸手往那个方向一指,因果锁链缠上那名类的身体,几个战奴转头朝对方扑了过去。战斗萨满转过头,打算将力量重新投入战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无论这个诡异的类力量天赋者哪来的,他们必须保证战斗只发生这个空间……他的眼前花了一下,然后喉间一凉。 剑刃砍断了他的颈椎,只剩下一层头皮相连,鲜血从他的脖腔中高高喷出,这名战斗萨满的手只抬到一半就仰面倒了下去,刚刚从一头战奴背上翻过来的斯卡站一片淋漓血雨之中,眼神淡淡一扫。 “这么弱?” 门德斯倒抽了一口冷气,向后一退,双手握剑挡身前,那道几乎被鲜血浸透的身影烙进他的瞳孔中,让他连背后的汗毛都针丛般树立,“……这是什么力量?!” 斯卡迈步前行,每一步都是一个血印,就像踩年轻狮族的心脏上。 “这不对……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这么强!” “们知不知道,”斯卡说,倒转长剑穿过肋下,破入背后一头战奴的心脏,然后转绞着抽出,“最近很烦。” “们这些萨满做什么!拦住他!禁锢他!用火焰,用震击,用冰刺!快快快!!” 斯卡又踏出一步,又一头战奴他剑下丧命。 狮族贵族再退,但他们已经退到自己设立的牢笼边上,除了正嗡嗡念咒的萨满,他已退无可退。 “好好待着……”斯卡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进,“们跑来惹?” 战斗萨满们急促的咒声连成了一片,黑色夯土地面上浮出黑色的纹理,血线缠绕生出,绑住了斯卡的小腿,却被他的步伐轻易扯断,斯卡对此恍如未觉,他看着对面面孔都扭曲起来的兽,微微露出牙齿,“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再没有战奴挡前面了,门德斯喘着粗气,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几乎与此同时,染遍斯卡全身的血液突然流动起来,嘶嘶叫着拧成一条条暗红的绳索绑缚他的四肢,充满浓厚血气的狂风平地涌起,这个狭窄的空间中急速旋转出一个淡红色的尖锐气旋,朝着斯卡背后刺入的同时,更多的风钻凭空生出,没有因果锁链束缚,它们甫一出现就呼啸四射,钻透血rou轻易得像刺破一层皮革。 门德斯的黄金剑朝斯卡横斩而去,他身后,战斗萨满们发出不似类的嘶吼,躯体也渐渐膨胀变形。 修摩尔站药师身前,看着地上正侵蚀扩大的黑色洇迹,恶腥的气味正发散,毒素有如游蛇蔓延,寻找健康而新鲜的血rou。 “差不多了。” 他拔出冰皇剑,刺入地面,单膝跪下,双手交握剑柄,将额头轻轻贴了上去,细小的电蔓从他指间流窜而出,沿着洁净冰冷的剑身向下传导。 当一声巨响,斯卡抬剑挡住了狮族的全力一击。 “居然还能动……?!” “废话多,死吧。”斯卡说,横剑一挥,下一刻,倒飞出去的狮族惊骇的面容就被淹没一片白色的电光中。 光如洪流,不仅血色刺旋及满地沼毒顷刻间溃散飞灰,连禁法牢都不堪冲击,一阵刺啦啦的裂声中,围聚主帐外的狼们终于突破看不见的障碍冲了进去,同时有一批身形奇魁的兽踉跄着退了出来,狼们立即毫不迟疑地围攻上去。 身上银光一闪而过,门德斯地上翻滚了几圈,还未站起,一道大力又将他击飞,斯卡一步步地走过去,端正精悍的脸上嘴角抽搐——被电的。修摩尔动手的那一刻,除了身上什么金属都没带,靴子也是厚厚牛皮钉底的药师,主帐里的所有,无论狼还是拉塞尔达的战斗萨满通通被电流洗了个通透,他的部下没有倒和敌的战斗中,反而躺了自己的手下…… 一脚踩门德斯身上,脚下的坚硬触感让斯卡知道这八成又是什么护身法术,他用脚底把他翻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狮族。 但对方的眼睛死死盯着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长剑。 “那是……冰皇剑?” “不是。”斯卡说,他把剑提了起来。 “等等!”狮族大喊,“是阿比尔德的孙子!斯卡族长,放过!愿用等身重的金子来赎回的性命!无论是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说了,”斯卡说,剑尖向下一送,刚直的长刃轻而易举地破开了那层防护,“去死。” 鲜血从狮族抽搐的身体下蜿蜒流淌,斯卡想,这恨不得再刷上一层金粉的壳子,里面装的还不是一样的货?而另一个方向上,有正怒吼,“那绝对不是兽族的力量!斯卡·梦魇这头魔狼!那不是帝国的力量!他是被污染的魔血!杀了他,他是个恶种……” 然后那些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变成惨叫和哀鸣,最终低落成虚无。 黄金镶嵌的木盒中,最后一块命牌也碎了。 主座上的雄壮狮族没有说话,座下众也不出声,帐中一片死寂的沉默。 “废物。” 低沉的声音响起,主座上的狮族说道:“他以为斯卡·梦魇是什么东西,也敢用那种手段对付他?” 一名白袍的萨满犹豫一下,开口道:“其实门德斯阁下的准备十分仔细……” “连对手实力都不清楚的仔细?”狮族冷笑一声,“死得活该。” 没有敢接这句话,帕德拉看不起门德斯,但他也是狮族,而且是一个比门德斯更高傲,更残酷,更暴躁的狮族,这支远征军的统治者,他现心情不好,要的并不是附和。 “损失了三个战斗萨满。”他敲了敲座边的宝石,“除了斯卡·梦魇和那名伪装身份的窃贼,撒谢尔还有几名天赋者?” “传闻之中,还有一名类的力量天赋者……”一名豹族千夫长低声回答。 “类?”帕德拉重复道。 “这个,大,恐怕拉阔他们更清楚,去年与撒谢尔一战的不正是他们的部落?”一名中年狐族说。 帕德拉目光给予的压力有如实质,坐靠后位置的虎怨恨地看了开口的一眼,把头略略抬起一点,回道:“不太清楚。” “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清楚?”帕德拉问。 虎低下了头,“……那时候,和乌达陛下帝都。” 帕德拉眯着眼睛看他,“好歹也带了几百,给找个知道的出来。” 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没有,大。”
嘲弄和质疑的目光如箭丛攒刺而去,虎只是看着地面,继续说道:“经历过那场战争的族,没有能活到现的。” 不少兽变了脸色,帕德拉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他以为把自己的都杀了,其他就不会记得这次失败?” 他话语中透露出对现任兽皇的不尊敬,得位不正固然难以令信服,但将一个失败者推上那个宝座的之中也包括了这名强兽军的副统帅。帕德拉的能力并不逊色,他不能登上统帅正位的原因除了血统,还有性格。 帐中气压再次降低,其他兽不敢说话,看着那名虎的眼神就像一具仍旧鲜活的尸体,帕德拉一下下敲着扶手,声声叩响就像死亡的鼓点,虎拉阔颊侧肌rou抽搐着,额上渗汗,帕德拉即将叫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但有一个肯定知道,大!” 帕德拉停顿片刻,“哦?” “帝都的时候,他们和那些叛逆做过交易!”虎急促地说,汗水沿着额角滑下,“他们此时也军中!” 帕德拉微微向后一靠,“和他们做过交易……” “是的,们曾经见过,那个红发的类从那些叛逆的帐篷中走出,还有类相送……” “——科尔森阁下只是个商,只要有利益的事情,他都很难拒绝。”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略高的声线和偏差的口音不同于兽们粗闷暗哑的言语,随之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鲜艳短袍,颌下蓄着短须的男,差不多来到大帐中间,他才对帕德拉躬身施礼,“见安,祝好,统帅大。” 全是兽的主帐中见到这样一个类,而且对自己也表现得不够恭敬,帕德拉却没有动怒,他目光深沉地看着这名类,“只要知道他知道的。” “科尔森阁下所知不多,那些类口风很紧。”对方就像没有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一样,泰然自若道,“那些类不仅来自遥远的国度,甚至有一部分是遗族。驱遣这些的天赋者没有他们身上留下任何力量的气息,他们拿出来交易的货物之中蕴含着非常高超的技艺,不仅仅金属器物,包括那些宝石,们的大师分析,虽然差别极其细微,但它们恐怕也不是自然的出产,而是为的造物……” 他停了下来,帕德拉的表情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 “那些星光宝石,是造的?”帕德拉沉声问。 “是的。” “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帕德拉又问。 “炼金术师……非常高超的。”那名类轻声说,那圆滑的气声如同蛇鳞穿梭,撩拨心,“连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段,没有能复制它们。” “是‘他’,还是‘他们’?” “大,一位天才已是奇迹。” 帕德拉沉吟了片刻,问道:“那么,们带来了多少血兽之源?” 那名类并不意外,他从容回应道:“很多,统帅大。” 帕德拉冷冷地看着他,那名类笑了起来,“请不用担心价钱,大。血兽之源虽然制造的代价高昂,曾经是连们也不敢随意使用的制胜手段,但如今已有不同,们的主连同那些大师近日获得了非常重大的进展,新一代的‘血锋战士’面前,过去的‘血熊’简直不堪一击,再储备它们的意义也不大了,而们的主需要的不过是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材料,这些只有依靠您的胜利才能得到。” “胜了,”帕德拉说,“然后连那名类炼金术师一起交给们?” “那是最好的结果,大。”那名类说。 “血兽之源哪儿?”帕德拉问。 “就帐外,大。” 帕德拉抬起下巴,立即有兽向外走去,帕德拉看着那名类,说道:“做得不错。只要征服了那三个部落,们背后的需要多少材料,只要们能带走,不会阻拦。至于那名隐藏斯卡·梦魇背后的类天赋者,会找到他。” 那名类脸上露出笑容,帕德拉也笑了。 “然后完全地,彻底地,一点血rou也不剩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