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袁绍的头疼
这群青州余党,借着泰山天险不停sao扰周边,袁绍大军来,则远遁山林,而去,则出山侵袭,弄得袁绍大军疲累不堪。事实上,在袁绍数万大军攻到了昌邑,所虚耗的力气,比当初攻打公孙瓒吞并幽州,还远远出。 如今吕布夺得历城,加上泰山黄巾匪徒未灭,仿佛两块重重的石头压得袁绍怒火乱窜。 大军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历城重要不能不提,但好不容易扫平了昌邑,在往东走,则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沿海之地便是一马平川,但同样,却也背负了济水一带失守与冀州失去联系的危险。 而假若返回争夺历城驱逐吕布,不提沿路还有余党sao扰,而方才夺取的城池,难保不会成为这群盗匪的乐园,而从昌邑赶回泰山以西,沿路耗费时日不知需费多少。 如今张郃并高览二将,收集残兵不过万人,困守泰安,而北方济水出海口的乐安淳于琼,也只得两千人马。两处皆为要冲之地,皆不能失。 袁绍头痛欲裂,只能召集帐下谋士听用,征询建议。 在他出征青州之时,便留了审配,田丰辅佐长子袁谭镇守冀州大本营,随出征的有沮授,许攸,郭图,逢纪,几乎每个派系都不落下,而在收到了历城失守的消息。这些人,却也不敢马虎,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争权夺利,才是灾难。毕竟袁绍的实力还未是第一鸟瞰天下的时候,如若再来个窘局,他们的权势则必然有所影响。 “好个吕布,好个刘备!未想到,我留他狗命,竟还不知进退,反敢来动我主意!”袁绍一双猩红的眼睛,环顾了重臣,昌邑郡守府内,各大谋士眉头紧皱,却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触犯袁绍的眉头。 “说话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有何策灭杀吕布,还不快快与我思来!”袁绍见众臣默然不语,越加心烦意乱,猛然将手中酒樽投掷于地,怒声斥道。 众人虽有了默契不愿在这个时候再互相内斗下去,仓促下,被袁绍怒斥,更加不愿意再触犯他了。 倒是沮授忠义,看其余人皆闭口不愿挑起话风,冷笑一声,还是出声道,“如今高览将军虽败于吕布之手,但依旧有张郃将军力挽狂澜,杀退吕布还保有万人兵马。吕布虽勇冠三军,但泰安城,背靠泰山,乃险峻之地,要破,并非易事。再则,冀州大公子闻历城失守,必然整顿兵马南下相救,假主公亲提大军西反,汇合泰安守军,吕布必然一战可擒!” 见袁绍眉梢稍微缓和,沮授又道,“当务之急,主公该宽慰军心,整顿战力,而乐安城中淳于琼将军不过两千兵马,恐防有变,可调遣一大将,轻装而行,北上出,临淄,加固乐安防线。只要乐安不失,则我军便立于不败之地!” “济水不可落入吕布之手,而历城已失,粮道则断其一,若乐平在失,则我军陷入孤境。沮别驾所言甚是,还请主公早做定夺!”逢纪虽知道沮授所言才是正理,却也不愿意附和,却是郭图看到逢纪的脸色,出面附言道。 袁绍闻言,心中却也算是微微有了定论,眉头松了下来,当即道,“既如此,我当遣颜良领兵一万,星夜北上防守乐平!有颜良武勇,纵然是吕布亲来,也未必弱于他!” 听得袁绍如此盛赞,颜良方正的脸上却也露出一丝骄色,出列抱拳道,“末将必不负主公所托!” 沮授看颜良那盛气凌人,目空一切的模样,心中霎时闪过一丝担忧,不禁脱口而出,“颜将军虽为我河北名将,勇冠三军,但吕布凶狠,恐防有变。在下以为,且只需固守乐安为上,只要乐平不失,则吕布难奈何!” 颜良一听,虎目瞪开,不悦道,“那吕布虽有声名,但还不是被那曹cao杀得如丧家之犬,哼!恐怕也不过是名不副实之辈,又有何惧!” 沮授心中苦笑,军中猛将,颜良与文丑斗个旗鼓相当,但那文丑昔日不也在邺城被赵云杀败?那与赵云齐名的典韦黄忠在虎牢关一战,也不过堪堪与吕布打个平手罢了! 袁绍摆了摆手,当即罢住两人话头,道,“不须争论!如今兵贵神,颜将军,还不快去调拨兵马?!” 袁绍虽然对颜良信心十足,但也是亲眼见了吕布那凶威的,虎牢关一战,却也让吕布的武勇印入了天下所有人的心头,就算想忘也难以忘却。在高览一败之后,袁绍便有了胆寒之意,如今听沮授所言,却也挑动了心中的那点惧怕,等颜良大步便要出外,踌躇了一下,还是叫停颜良,吩咐道,“将军此去,当固守乐安为上,倘若吕布亲来,切不可擅自出兵,等我大军杀来,再论!” 颜良本以为袁绍认同他的话,却正临门又听得这般吩咐,更见不爽,但积威之下,又哪敢反驳,愤愤不平道,“末将遵命……!” 沮授看颜良恼怒而去,那双眼睛临走时还愤怒的瞪了自己一眼,便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一员悍将,不由心中叹息。但无论如何,颜良的勇名在河北军中赫赫,有他出面坐镇乐安,毕竟对于稳定军心来说也是重要。 既然乐安已经做好定夺,有了沮授拉开建议,其余人也纷纷出言道,不愿让沮授专美,逢纪当即又道,“乐安虽安,但吕布如今入主历城,却是切入我两州腹地,而在下近闻,徐州陶谦病重,曹cao攻城略地已得徐州之土三分之二有余,兵锋已近下邳。他本是领青州牧名正言顺,假若闻风而动,北上来夺青州,则我军便是尾难以相顾,不得不防……” 袁绍眼皮不由自主一跳,对于曹cao这个老朋友,老对手,他虽没看的清澈,却也深知,曹cao很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嘴皮上却不肯认输,袁绍当即拍案,瞠目怒声道,“他敢!我前次不打他兖州,放他去取徐州,若如此不知恩义,他日必让他追悔不已!” “虽是如此,但还需不得不防!”逢纪心中不置可否,但口头上还是诚恳道。 袁绍掐了掐眉心,越对吕布和刘备恨之入骨,同样连带着高览也怒狠不已,若不是刘备,吕布来攻历城,若不是高览丢了城池,又如何能牵连这些事情出来。 “先生有何计策可教我?”终究,袁绍还是不得不正视现在的局面,语气放缓了几分,问道。 逢纪顿了顿,当即道,“曹cao乃是世之枭雄,若得徐州,必然要望青州,主公前日不入兖州,乃是为图青州……我军势必要与曹cao一战,而闻主公之弟在淮南与孙坚相斗,连失数地。主公何不遣一良使南下,结好孙文台,使他牵制曹cao,不得轻易动兵?” 逢纪自然不敢直言不讳道破袁绍不打兖州是顾忌河东那条大龙,但也是看破了孙坚的野心。淮南地的袁术集团,在孙坚和刘表的强攻下,比起西面荆北的争夺,扬州淮南,孙坚却是猛不可挡,连战连克,扬州入孙坚之手几乎是铁板上的事实。如今趁机交好,却也是恰到好处,既能使孙坚牵制曹cao,袁术,同样也争取到了一个强横的盟友。 袁术,袁绍两兄弟不合,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昔日袁术结好公孙瓒牵制袁绍,而袁绍结好刘表掣肘袁术,公孙瓒已灭,袁术再无盟友,更还惹上了孙坚,既然刘表与孙坚共同攻打袁术,潜形势上便也算是与他袁绍有了交集。 何况远交近攻早便是天下智谋之士善用之策,比起一个卧榻之旁的猛虎,一个远在彼处的盟友更值得信赖。 逢纪的谏言让袁绍眼中一亮,他袁氏四世三公,正是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即便如今的河东卫氏同样显赫,底蕴却也是远远不如的。无论是谁都不可否认,日后河东这个庞然大物必然会是真正的对手,而河东最为薄弱之处,正在外交之上。比起他袁绍盟友遍及四方,争取到了孙坚,也算是为了日后有了谋划。 “先生所言甚是!”袁绍脸上稍有缓和,不管是对于现在还是对于未来,交好孙坚,也是百无害处。 “主公不若表孙坚封为扬州牧,再以一善辩之士,许之以利害关系,则孙坚必然相助,牵制曹cao!即便不攻徐州,也能让曹cao不敢亲动!”逢纪当即道。 “下官愿为主公南下游说孙坚!”正是一声清啸而出,袁绍视之,乃是军中参军辛评。 “先生愿往,自是在好不过!”袁绍大喜,当即任命了辛评为使节,备足礼帛南下而去。 袁绍如今四危,已去了两处。除去了泰山余贼未定,最关键的,依旧还是吕布,刘备的威胁。 等辛评受命退下,袁绍的心情也算是好了不少,当即便又道,“既曹cao,乐安已经定,那诸位可有破刘备,吕布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