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洛连特的两天一夜（下）
“啊！果然，一顿美妙的早饭是新的一天最好的开始。”艾斯蒂尔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地趴在了桌子上，“里恩的手艺那么好，想必每天都是自己做的早饭吧。” “的确，只要有条件的话，我都会选择自己烹饪早饭。”里恩一边回着话，一边将洗漱好的碗碟递给一旁的约修亚，“虽然对于饮食并没有什么苛求，不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只有自己最清楚。合适的料理对于武道的修行也是很有帮助的。” “原来如此。”艾斯蒂尔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里恩，你能不能把你的手艺教给约修亚试试？” “为什么艾斯蒂尔你就不能自己努力一把，明明料理的水平是家里的三个人中最差的。刚刚也是，除了递盘子之外什么都没干。”约修亚带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回了碗柜中，随口打趣道。 根本不需要多做思考，艾斯蒂尔迅速给出了理所当然的答案，“因为约修亚在料理上比我有天赋多了，而且，反正我们两个会一直在一起的，只要约修亚学会了，不就等于我也学会了。” “可是，艾斯蒂尔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们是义理的兄妹，也不能一直呆在一起。”背着身子的约修亚，隐隐地和碗柜的倒影重合在了一起，淡淡的，给了里恩一种仿佛身处两个世界的隔阂感。 “嗯，未来的结婚对象啊……”似乎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艾斯蒂尔难得地沉默了半响，突然冷清下来的房间里也多了几分尴尬，“反正如果想要和我结婚的话，就绝对得听我的话，只要让他入赘进来，就不用担心离开的问题。所以，约修亚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啦，我们绝对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微妙地回答，但至少，约修亚原本阴沉的脸上绽放出了些许微笑，“还有，说了多少遍了，虽然约修亚你比我早出生了几个月，但在这个家里，我才是jiejie！”艾斯蒂尔又不甘地补上了一句。 “对了，里恩的话，准备什么时候走？”迅速地把恰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艾斯蒂尔的话语又将气氛活跃了起来。 “已经和人约定好了晚上在卢安共进晚餐，所以，可能在午饭前就要离开了。”里恩回想了一番行程的安排，又看了看卡西乌斯师兄昨天送给自己的地图，决定早一些上路。 “哎，是可爱的女孩子？”看着一脸揶揄的少女，里恩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明明艾斯蒂尔迟钝到对于约修亚已然有些露骨的感情熟视无睹，对于旁人的事情倒是颇为敏感。 只可惜，事情并非她想象的那样，“不，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不过应当是一位比我年长的男性。” “既然如此。”艾斯蒂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了身子，“请务必在离开前和我再交手一次。” ………………………… “或许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是通过昨天不太尽兴的交手，你我之间的差距应该已经十分明显了。”就算被艾斯蒂尔强自拉扯到了院子里，但是里恩已然打着推拒的念头。 “哼哼，昨天的话，我可是还有绝招没有用呢。“不为所动的艾斯蒂尔已然抄起练习用的棒子，”而且，这一次，约修亚会和我一起上，我们两个同时配合出手的话可是能发挥出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的。“ “的确如里恩所说的是一场战力悬殊的比试，这样无谋的举动也不符合我的原则。不过，既然艾斯蒂尔你这么执着的话，我也会选择奉陪到底。”约修亚虽然嘴上抱怨着，可也同样提起了手中的双刃。“ “看来，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相对于自认已经试探清楚实力底线的艾斯蒂尔，对于让他感到有些诡异的约修亚，里恩的确还有几分兴趣，所以，他取下了腰间带着鞘的白夜，在地上划下了一个一亚矩方圆的圈子，“只要能够让我退出这个圈子，或是出鞘上一分，就算是你们两个的胜利了，如何？” “如此不公平的条件，连时间也不规定，看来是有绝对的自信。”丝毫没有为里恩明显的轻视感到气馁，艾斯蒂尔身上飞扬的气息反倒是更盛了几筹，“小看我们两个的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不，里恩显然已经认真起来了。艾斯蒂尔，看看他的眸子。”沉稳的约修亚则是面色凝重地缓缓移动起了步子。 眼神之中还透着几分迷茫。原本的锋锐之意也因为白夜的断折还失却了泰半。可此刻用看似随便的姿势站在自己画地为牢的圈子里的里恩，依旧给了对面的两人厚重到无法逾越的挫折感。 半个小时之后………… 狼狈不堪的艾斯蒂尔，毫无形象的四肢摊开，仰天躺倒在粗糙的地面上哀嚎着：“不打了，不打了，实在是太强了，简直就和怪物一样，别说踏出那个圈子里，竟然连脚都没有挪动过一下。”灰头土脸的少女全身上下已经浸满了汗水，连棒子都被甩到了一边，显然没有了再战之力。 相对于正面承受了大半攻击的艾斯蒂尔，负责游走sao扰的约修亚的情况则好上了些许。即便如此，气喘吁吁的他也是倚靠着身旁的小树才勉强维持着站立。 昨日交手时的奇异感觉，在今天里恩的感知中，又出现整整三次。达到了这样的数量后，里恩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地用偶然这一理由对自己的失误进行遮掩。这个名为约修亚·布莱特的少年，身体素质和技艺水平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不协调——一旦遭遇到无法挽回的失败，他的身体本能，有一定的几率会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从而让自己产生误判。 至于背后的缘由，还是不要去深究了…… “呀，艾斯蒂尔，还有约修亚，还真狼狈啊。”卡西乌斯爽朗的声音适时在院子门口响了起来，“里恩，干得好，也让我家的丫头瞧一瞧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的她一天到晚叫嚣着要成为最伟大的游击士什么的。” “爸爸！”刚刚还一副连指头都不愿挪动的疲倦样子的艾斯蒂尔，在卡西乌斯跨入院子的那一刻，却是一个激灵便窜了起来，一副机敏的样子在父亲的身前嗅了起来，“恩，没有酒的味道，也没有香水的味道，看来，是没有在外面醉酒留宿呢，这一次，就暂时放过你好了。不过，既然不是去喝酒，爸爸你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么。”卡西乌斯扬了扬手中小袋子，“也是八叶一刀流的传统了，里恩，跟我到书房来吧。” ………………… “放的越久的美酒，味道就会变得愈发的醇厚。可是这绿茶啊。却是过了一年便会变成陈茶，就失去了它最为精妙的滋味。”卡西乌斯颇为感慨地剥去那包裹着事物一层层外壳，“差不多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和老师当面了。云老师他好酒亦好茶，艾斯蒂尔出生时我在树下埋好的酒是越来越陈，可这茶叶，却是得一年换上一回，今天算是难得物尽其用了。里恩，你跟在老师的身边最久，也看看我搜集的茶叶品相如何。” “其实，我并不太懂茶，老师他，更多的时候也是和父亲一起饮酒。”双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两只手不安地搓揉着，明明胸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不知从何而起。斟酌了许久的言辞，口中冒出的却是一句和出发点稍稍背离的话语，“卡西乌斯师兄，您认为，您若是和跨入理之境界的亚里欧斯·马克莱因交手，有多大的把握取得胜利？” 或许是注意到里恩对于亚里欧斯有些奇异的称呼，又或许是察觉到了少年话语之中隐藏的感情，卡西乌斯并没有立即正面回答，而是淡然地将茶叶抖落进了杯子里，然后注入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让惴惴不安的少年等待了片刻，才张开了嘴：“亚里欧斯啊，，我们两个虽然是师兄弟，可却从未见过面动过手，即便是当年我负责DG教团剿灭的时候，也是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地区。所以，首先，我只能根据知道的情报大致地估计出个大概。单论在招式上精妙程度，九年前便弃剑拾棍的我，恐怕不如一直执着剑道的他……” 里恩眸子中原本闪烁着的几分期待，顿时黯淡了下去。 “不过，硬要争个胜负输赢的话，我会说，我一定会赢。”在说出这一句话的一瞬间 ，这个艾斯蒂尔空中的不良中年，里恩心里的温厚师兄，气质骤变。还是那随意的坐姿，还是那张微笑的面庞，即便没有发散出一丝一毫的气势，可眼前的卡西乌斯却骤然给了里恩一种天上地下唯舞独尊的战无不胜之感。 “我明白了，那么……”如同找到了倚靠一般，想要一图为快的里恩，却被茶杯封住了嘴。 “先喝茶，然后，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在开口。” 刚泡开茶水中，比之记忆里，多了几分苦涩，少了几分甘美。显然，卡西乌斯师兄的茶艺算不上多么出色，至少，远远比不上浸yin此道多年的云老师。 让我在想一想，可是，还有什么需要想的，这一路上，自己不就是在不停地思考吗？亚里欧斯·马克莱因，这个男人，无论是抱着多大的善意，他终究是杀死了盖伊·班宁斯的凶手，是个恶人，自己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要说服更加有威望的卡西乌斯师兄，将真相公之于众吗？等等，为什么至今，自己还会下意识的认为，他是抱着善意在行动？ 难道说到底，自己心底最初的那份愤怒，不是因为盖伊大哥的死，还是因为亚里欧斯这个男人对于自己信任的欺骗，对于自己信念的背叛…………或许，真的是这样，所以，一直到了现在，自己还会有着那份侥幸……想通了这一点的里恩，骤然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开口的意愿和理由。 “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卡西乌斯又往里恩手中的杯里添上些热水，水中的茶叶浮沉着变换出各种繁杂的图案，就如同里恩此刻的心情一样，“羁绊这种东西，一旦结下，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阻隔而消散，不过，相不相信它，却是取决于你自己的心。” ……………… “里恩这就走了？明明距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呢，我还期待着他做的点心的说。”艾斯蒂尔望了望里恩远去的身影，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起了自家的老爹，“爸爸，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啊，还特意嘱咐约修亚不让我去书房偷听。” “不过是喝了几杯茶而已。”卡西乌斯眯着眼睛笑了笑，“好了，回去了，今天的午饭，爸爸给你们加餐哦，想吃什么尽管说。” 里恩啊，并非是师兄不愿意帮助你，只是，有些事情，终究只有自己明白过来，才能够真正地跨越过去。 不过，克洛斯贝尔自治州的情况，看来得好好注意一下了。 （老卡的嘴炮技能自然高超，不过里恩也是个倔強孩子。若是此刻强行将事情道理都说明白，先不说会不会养成依赖心理，至少对于里恩的成长个人认为并不太有利。所以，就小小地引导一下吧。当然，最关键的是，一切交给老卡了，我这卷还写个喵啊（恩，大家当做没看见）。 对于老卡说自己一定会赢么，只是一种武道意志十分坚定的表现而已，大家别想歪了。 感谢剑客08君，柴都君，OKER君，温泉蛋君，无殇之泪君，Necronomicon君，命运ぜ无处不在君，幻想的目录君，空之骑士君，神若无情君，街头☆kissyou君，极炫DE♂莮絯君，浪漫de祈祷君，汐风的幻想君， 226848君，漆黑のKnight君，divinitus君，深蓝♀流星君，绯红懒猫君，命运の无处不在君，宗师令东来君，Bleach神紫月君 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