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走马上任
1942年7月23日下午，关于丁鹤年与赵广生的人事任命书就送到玉泉县警察局了。 赵广生简单地与郭先斌交换一下意见，即刻与丁鹤年同车前往海城市。 丁鹤年陪着赵广生到达海城市警察局里，径往人事部门走去。 见市局里的人员对赵广生的前来，并无并点的异样，丁鹤年与赵广生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都知道市局里的同事们，事先并未了解到赵广生的上任一事。 到了三楼人事科，见了寥以明科长，丁鹤年往前通报道：“寥科长，接上级通知，赵广生赵局长前来报到了。” 寥以明往日与赵广生并不往来，虽然认识显然没有想到，玉泉县的赵广生局长会来市局里任局长，故而略带生冷地从办公桌后的椅子欠起身笑着道：“欢迎赵局长到市局来工作。” 说着寥以明伸手与赵广生握了握。 丁鹤年以为寥以明肯定会与自己握手的，故而伸出右手准备与寥以明握手。 但寥以明只是微笑着朝沙发对丁鹤年扬了扬手，示意请丁鹤年坐到沙发上。 见此情景，赵广生与丁鹤年对视一眼，均在心里会心地一笑。 寥以明接过赵广生递来的任命书，略为一看，整个人顿时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额头禁不住冒出一层密密细细的汗珠来：“赵局长，是您来担任我们市局的局长啊！太好了，往后请赵局长多多指导啊！” 赵广生斜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丁鹤年，见丁鹤年面带微笑地望着寥以明，便对丁鹤年微微一笑。 此时，寥以明显然已经意识到刚才怠慢丁鹤年是个错误，既然赵广生来市局里担任局长，那他随身带来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心腹了。 丁鹤年今后极可能会调来市局担任赵广生局长的左右手，到时丁鹤年就是自己的同事了，很可能还是自己的领导！ 想到这，寥以明赶紧起身去泡了两杯铁观音，双手送给赵广生后，再双手送到丁鹤年的手上，略带谄媚地道：“怠慢了，请您喝茶。” 见识过寥以明的势利相，赵广生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想：“如此一个人，要是下级来办事，恐怕就要阴着脸色让对方看了，更不用说是平民百姓来办事了！唉，警务人员如此势利，真是党和政府的不幸啊！” 想到这，赵广生觉得在寥以明面前再也呆不下去了，便起身对丁鹤年道：“建杞，我送你去省厅报到。” 丁鹤年闻言顺从地站起身来。 寥以明闻言，不解地问：“赵局长，谁要到省厅报到啊？” 赵广生抬头望了望寥以明，朝丁鹤年看了看，道：“是丁鹤年同志要到省厅担任刑侦处的处长。哦，寥科长，我先陪丁鹤年同志去省厅报到，好吗？” 寥以明一听丁鹤年要去省厅担任刑侦处长，职务比赵广生更高，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晕起来。 心里不禁毛毛的，对刚才怠慢丁鹤年的表现，想像着将来被赵广生和丁鹤年穿小鞋的样子。 寥以明不禁提心吊胆地望着丁鹤年对赵广生道：“恭喜林处长高就！赵局长，我去派司机送您们去省厅报到。” 见寥以明前倨后恭的表现，赵广生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淡淡地道：“不必了，我们两个都会开车。好，寥科长，请通知各部门负责人，明天上午八点半在局里的会议室里开会。” 寥以明哈了一下腰，诌媚地不断点头陪着笑脸道：“是！赵局长。我立即去通知，明天下午八点半在局里会议室开会。” 见赵广生皱起眉头，丁鹤年微笑着对寥以明道：“寥科长，赵局长是说明天上午八点半开会，不是明天下午八点半才开会哦。” 赵广生听着丁鹤年略带调侃的提醒，心里不觉一笑：“原来，寥以明心里对刚才的不恭已怕到了极点！” 想着，赵广生边走出寥以明的办公室边道：“那就麻烦寥科长去通知一下了。” 说完，也不顾寥以明在背后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保证着，与丁鹤年快步下楼开车直往省警察厅驶去。 省警察厅厅长张怀远心里盘算着丁鹤年即将前来报到，早已令人在省厅大门口迎着了。 赵广生陪着丁鹤年被迎到张怀远的办公室时，张怀远已经迎出门来。 爽朗地哈哈大笑着，张怀远对赵广生和丁鹤年伸出双手，逐一热情地握了握手，道：“欢迎啊，欢迎！欢迎林处长走马上任！我们省厅有了林处长这等年轻有为的刑侦处长，何愁海城大案不能顺顺当当地审理呢？快请屋里坐！” 丁鹤年嘴里谦虚着，与赵广生一起被张怀远让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 刚坐定，丁鹤年便起身双手将调令与任命书送到张怀远的面前。 张怀远笑逐颜开地双手接过，嘴里嚷嚷着：“林处长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请吴处长直接找我，我会尽全力支持吴处长的。” 丁鹤年微笑着站在张怀远面前，真诚地望着张怀远道：“谢谢张厅长的栽培。” 此时，张怀远见秘书送来了三杯绿茶，笑着对丁鹤年道：“林处长请坐，两位请喝茶。这是我喝的绿茶，两位将就着喝吧。赵局长，在此次海城大案中，从省厅到区县局，我们警方的主要负责人只剩下赵局长一位了，这真是令人悲哀啊！想想我都觉得汗颜，我真对不起全海城市的百姓啊！” 说着，张怀远难过地摇了摇头。 丁鹤年想想也是，海城市局及所属的区县局十四个局长中，只有自己的局长赵广生历经磨难，没有卷入案件中去，算是硕果仅存的一位局长了。 赵广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张怀远道：“张厅长，今后海城局里的人事，恐怕需要大的变动，请厅长多指导！” 张怀远摇了摇头，望定赵广生道：“赵局长，不是恐怕，是必须进行大的变动。在这一点上，省厅绝对鼎力支持赵局长的安排。凡不服从赵局长安排的人员，赵局长可以直接下令免去其职务，只要赵局长事后补上相应的报告就行。赵局长，请你相信省厅的任何人都不会对你的任免决定有任何的非议的。这一点，我会直接在水利厅的工作会议上宣布，凡违反者一经查实，一律就地免职！” 赵广生感动地望着张怀远道：“真的感谢张厅长的信任与支持。” 1942年7月23日傍晚，丁鹤年陪着张怀远和赵广生，三人一同前往省长蔡康明的办公室，请示审讯工作的指导方针。 三人到达的蔡康明办公楼前的时候，刚好看到鹿剑鸣的车子也驰过来了。 三人停下准备上楼的脚步，转身看着鹿剑鸣下车，微笑着与鹿剑鸣打着招呼。 鹿剑鸣见三人在一起，心里略一想，便已知道丁鹤年已经向张怀远报到过了。 于是，鹿剑鸣乐呵呵地打着招呼，快步上前来望着赵广生道：“呵呵，恭贺赵广生荣任海城市局局长！当然，特别要祝贺丁警官荣任省警察厅刑侦处长！” 赵广生和丁鹤年同声谢道：“谢谢鹿县长！” 鹿剑鸣向三楼蔡康明书记的办公室挥了下手，边走上去边道：“张厅长，丁鹤年到你们厅工作，毕竟是新人，您可要多关怀、多支持啊！海城这特重大案件，全靠你们三位的通力合作！我本来正打算给三位去电话，请你们一起来蔡省长办公室，没想到你们自己已经过来了。请，我们一起见蔡省长去。” 三人随在鹿剑鸣身后一起向三楼蔡康明的办公室走去。 蔡康明正在办公室里向中央汇报海城大案的进展情况，见四人进来，向沙发指了指，便继续汇报。 鹿剑鸣见蔡康明在汇报，便朝三人点下头，示意三人围拢来。 鹿剑鸣一收笑嘻嘻的脸色，严肃地望了望三人，思考了一小会，道：“三位，海城特重大案现在已转入审讯阶段。如何开展审讯工作，我是外行，三位是行家。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开展审讯工作。请三位先行思考一番，呆会儿蔡康明通好电话，再听取三位的高见。好，不打扰三位的思考，我给三位泡咖啡去。” 说完，鹿剑鸣起身去泡咖啡。 望着鹿剑鸣离开的身影，三人均沉入了思考中。 是啊，此案涉案人员之多、职务之高、部门之广、案情之重，都是建国来海城市所未见的，也许是全国所罕见的。 如何在安定、稳定的基础上开展审讯工作，显然是摆在眼前的一道难度极高的考题。 否则，鹿剑鸣也不会如此郑重地提出这个问题来的。 要开展此案的审讯工作，总的来讲，不外乎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方法。 而在张怀远、赵广生和丁鹤年三人的心中，对审讯工作的方法却有着三种截然不同的想法。 作为省警卫厅厅长，张怀远考虑更多的是社会的安定、稳定，偏向于自上而下地开展审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