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明哲保身

    楚暮轩一夜未合眼，窗外的风吹草动更让他】越寂静的夜越容易让心事沉淀。

    在帷幔之中，他回忆了很多事情，也憧憬了很多事情，内心矛盾不断煎熬着他。

    次日天色已晚，约莫子时三刻。楚暮轩乘人不备偷偷溜进了沈府，悄悄潜进了沈君羡的卧房。

    此时沈君羡正准备宽衣就寝，衣带刚刚解开就发现了不请自来的楚暮轩。

    “你来作甚”沈君羡惊讶道，心中警惕三分。

    “沈兄，我想和你谈谈！”楚暮轩左右观察之后关门道。

    “我们有何好谈的”沈君羡以为楚暮轩是特地来为顾倾城抱不平，专程来找他算账，说话间已重新束上了衣带。

    “我们之间要谈的实在是太多了，不如坐下好好聊聊！”楚暮轩语言轻松，眉峰上挑，率先坐到锦布雕花圆桌旁，取出两只茶杯并斟上茶。

    沈君羡见楚暮轩面容沉和，脸上肌rou松弛，不像挑衅的样子，便放心地坐到楚暮轩对面，随手端起茶杯，饮尽了茶，还轻瞄了他一眼。

    待沈君羡放下茶杯，楚暮轩才开口:“沈兄，尊夫人死不瞑目，我也为其伤心。”

    沈君羡不语，心里则琢磨着这个楚暮轩来者何意？

    楚暮轩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解释道:“既然尊夫人是死在冷青衣的手上，那必定和顾学翰脱不了干系。只是以我之见，这件事应该和倾城无关，你又何苦迁怒与她”

    “倾城本就与蕊霖不和顾学翰爱女心切，不忍其受委屈，遂派人暗杀也是合情合理，我何曾冤枉了她”沈君羡心有不平，直视着楚暮轩的眼睛，想到他果然是来为顾倾城抱不平的。随后他又继续说道，“况且顾学翰和蕊霖无冤无仇，且一心想要拉拢周父，要不是因为倾城，他为何会无故杀死蕊霖”

    “话虽如此，但顾学翰心狠手辣，心口不一，你们沈家跟他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吗？”楚暮轩冷笑一声，递给沈君羡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沈君羡脑海里一下子就涌现出了顾学翰曾在天牢虐待江南太守陈乐天的场景，用火烙铁将他的脸上和身上的皮肤烫伤，画面简直惨不忍睹；然后又回忆起以前的李太尉之死，身中剧毒的他口吐白沫，经脉尽断；还有几年前听沈瑜讲过的梦国使者离奇吊死在房梁之上......这些全都是顾学翰所为！曾经沈瑜也受过顾学翰的指使，指证运送粮草的游骑将军林卫，说他企图谋反，最后落得满门抄斩！

    “顾学翰从来都是表里不一，别看他每天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其实心肠如毒蝎般狠毒！这次周蕊霖就是他和周太尉意见不和的牺牲品。”楚暮轩正色道，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停地扣打桌面，意味深长地望着沈君羡的眼睛，“别忘了，当初已经告老还乡的胡敬语大人以及瓷州的太常大人余光胡，包括前辅国大将军李林真可都是死在冷青衣的手里！”

    楚暮轩的提醒渐渐稳住了沈君羡的情绪，慢慢地他开始接受。

    “你如今来找我恐怕不只是替我分析案情，替倾城洗脱嫌疑吧”沈君羡笑了笑，一直看着楚暮轩，妄图看透楚暮轩的想法，其实他也早已意会。

    “沈家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只可惜随错了主，”楚暮轩停顿了一下，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天下百姓无人不知我父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沈家要是归顺我们，日后必定大有作为！沈立凡如今手握兵权，顾学翰自然不会找你们麻烦。但是以他的势力，要扳倒沈家只用动一根小指头，”说到此处，楚暮轩还朝沈君羡竖起了幺指示意，断定道，“周蕊霖之死只是前车之鉴！”

    楚暮轩的一番说辞不禁让沈君羡感到毛骨悚然。

    见沈君羡已动心，于是二人有继续详聊了许久才散。

    有了沈家的支持，楚派如虎添翼。

    周蕊霖的死被怀疑是冷青衣所为，顾学翰消息灵通又怎会不知。他明白这是有人栽赃嫁祸，目的无非是看中了沈家的兵权，于是他曾邀沈瑜彻夜长谈，跟他详细谈及此事，表明自己清白的同时，更许诺了很多好处，以防沈家叛变！至于周太尉，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早朝时参了他一本，诬陷他与前期军饷失窃案相关，遂将其撤职押送天牢。

    沈瑜本就胆小怕事，如今看到周太尉的下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但沈君羡则不然，他眼里看得清明，心里也比沈瑜透彻！周太尉锒铛入狱之事更让他坚定了归顺南王的决心！他对父亲和叔父再三说明要害，劝其放弃与顾学翰同流合污，以免最后落得惨死下场。

    如楚暮轩所推测，沈立凡不过一介武夫，冲动莽撞，看不清时事。再加上他一直欣赏侄子沈君羡的学问，所以很快就被其说服。而沈瑜尽管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但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一经说通也只有顺着沈君羡的意思。

    当然，为求自保，沈家归顺南王之事只是双方达成共识，有关大行动和大消息都是暗度陈仓，并没有向外宣扬，谨防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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